久违的午睡,我又闭眼想了很久昨天傍晚,或者说昨晚他去了哪里。
完全记不起来,但也不是“被失忆”的状态,就像...喝醉了迷迷糊糊隐隐约约朦朦胧胧茫茫然然...
Ⅱ私聊我,问道:老大,山上残寺去看过了么?没有的话,我现在去一趟。
往上翻了翻,有昨晚的聊天记录
18:43
Ⅱ:老大,给你发个定位,好像有异象发生。又好像不是,我感觉到了一点点异常波动,可能连半秒都没有,不排除错觉可能性。要立项吗?
地图标记:红叶山
小哥哥:你不是在家?好好过个年,回来还得跨省,我先去看一眼。
我的小组规矩比较少,不像其他组那么兢兢业业,比较咸鱼。这也全赖于Ⅱ妹的能力——“波动感知”,和我一样是个被动,空间、时间类异常现象出现之前都会有异常的波动,根据距离能被她感知到,目前感知覆盖范围大约三个省的面积。
1、入组后按照所排顺序更改个人代号,规定必须以数字起称呼,后缀不可与其他成员相同,需贴合“家庭”主题。
2、暂且保密
......
例如“Ⅱ妹”是群称呼,代号“Ⅱ”,“妹”为后缀。
她和叁姐一个是三年前入组,一个是两年前入组,相处时间长了,也因为是同一个城市,所以私聊时会随意一些。不过,还没见过面,我的小组偏辅助、监察一类,有异常直接上报,不需要接手解决,所以截止目前还没有过出行任务。
【对方正在输入】
见我没有回复还以为我又睡回去了,
Ⅱ:老大!老大!老大!
小哥哥:嗯,我再去看一眼
Ⅱ:一起吧。
小哥哥:好,“书城”集合。
这是两个人都知道的豪华时尚书店,作为第一次见面,我特地冲了个五分钟的澡,肆意的水珠挂在发尖,内衬、长袖、风衣——潇洒出门
嘶~冷,拉上帽子,湿漉漉的头发压到耳垂有点痒,我承认我后悔洗这个澡了。
相较于三年前,我又长高了,宽眉星目高额朱唇粉面这些都是不存在的,普普通通的面容只有一双黝黑的眸子在帽子的遮掩下愈发深沉。
“我迟到了,你的奶茶,热的。”
本想这样说,可站在冷风里半小时后,她才匆匆赶来。一开始关于“上司与下属一起出差”略微躁动的心情沉寂下来,毕竟自上任以来出门次数屈指可数。
修长的苍白手指几次发力挤压封装的奶茶,不耐烦的走回十字路口,看她紧张的想抢着绿灯最后的倒数,而无奈的被行流车辆拦在路中间尴尬,暗啐一声:“白痴”
相信她也看到了我的瞬息之间的口型,委屈犹如茶壶倒水一不注意就斟满溢出铺遍桌面,手、肩都在配合情绪抵在精心修饰过得唇边,性感而红润,本来我也没注意到只露出一小截的虎牙咬着嘴唇。
我也像被水渍滴湿裤腿而暴躁的老头子一样,企图以暴力让对方记住这次教训。稍微有些不同的是,年纪大了的老头子已经习惯语言暴力,而我,更喜欢冷暴力。
漠视、转身回走,哦,她看不见我眼睛,也会跟上来,大概只会当作“到书店集合”的意思。
细嘬一口,嘶~不敢含着,直接吞下。
迟到不应该由我开口,静默三秒,她平复了喘息像是在思考,
“对不起,我迟到了。”
远看眉清目秀,近看也不像化妆过的样子。
没说话,转身便走,十字路口到书店这条路笔直的通向红叶山,环境悠然,特别是这个冬天。
“唉!等一下,老大。”她拉住了我的手“哇!好冰!”
“等一下,我去买杯奶茶。”
仍旧没说什么,只是回身站定,微嘬一口,咕噜~等她进了书店,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寒意从食道到胃通过神经蔓延到四肢。
这条街上有傍水而建的书城,还有一家独立建筑——电影院,近两年房地产开发让这里正在形成商业区。炸鸡店、奶茶店自然少不了,书店里的小作坊虽小,但五脏俱全,就是价格也会往上提提。
“喏,你的。”
我没接,双手插裤带就是这条街最靓的崽,谁也不爱。Ⅱ想追到身前,我没给这个机会,她只能憋着嘴狂吸奶茶,试图以这种方式消除心中对我的火气。
我想,她此时此刻应该在想我们平时聊的不差,为什么现在要这般对她。呵,你猜?
多数女性交朋友会是积分制,优缺点分数加减。对待朋友时也是积分制,会给予时间去板正分数,若将讨厌累积到一定程度,说“拜拜”之后就追不回来了。
有句俗语十分贴切:不到黄河不死心。
细腻的男生有时候也会如此,譬如此时的我。
缓步走在山阶上,干净的如同雨水冲刷过,没有积雪。仿若前世今生,我知晓我来过,就在昨晚。
记忆打开了一角,如打卷的纸页被风吹开,显露出原本的字迹。
城市的夜空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月亮愈发明亮,星光愈发黯淡,月明星稀难以言明。城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小小的燃烧棒却是随处可见,不论白天黑夜都一样漂亮。
2019这一年过得不会太安生,这我是知道的,至于什么时候知道了却忘了。一个人踏着黑漆漆的台阶往山上走,有一点我没说,我怕鬼。但当时我莫名心安,只觉着山顶有谁在等我,是一个和尚,还是一位老和尚。
“你是谁?”我问
孤零零的老和尚披着鲜红的袈裟,上面绣着这座山上随处可见的枫叶,显得不伦不类,或许是因为我没见过绣红叶的袈裟。
也没有奇怪乌漆墨黑的环境里,自己是怎么看清对方的穿着的。
“施主好,老朽空明,曾是这座小庙的弟子。”他引我看向一旁,简单而不失庄严,体小而不失风格,过门有棵大枫树趴出墙头向外往,有两间厢房,正殿只供了一尊大佛名如来。
外墙低挂着一盏灯笼,木柄可以取出。
我没进去,空明也没邀请我进去,反而引我走到边缘。看山下繁华似锦,流年若水,空明嚅了嚅嘴唇想说些什么,又化为轻轻的一声叹息。
我问:“大师何故长叹?”
“我有一事不明,小友可否帮我解答。”
“哦?”我好奇道:“世上还有大师看不透的红尘间事?”
大师坚定,“有”
可现在重临,又哪有小寺与大师,不过残垣断壁早已化作历史尘埃,连一堵完整的墙都没留下。
回过神来,Ⅱ在我眼前挥手,
“老大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拿过她另一只手里的奶茶,麻利的插吸管,先喝一口压压惊。
“没什么,昨晚看过了。”咽下,再吸一口,下结论道:“有异象,不用立项。”
“啊?”
斜她一眼,“啊什么,听不懂?”
把奶茶放回她手里,她没继续犯蠢,乖乖的跟着我继续巡视山顶。不知觉就站到了边缘位置,从山上朝下往,白日里车水马龙,尽是喧嚣。
忽而看向一旁,她纯真的脸庞,又想起点问答的后续,我又看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