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发生了猪龙兽袭击的事情之后,一众少年也是不敢在睡觉,有人打坐修行强行镇定,有人整整围着火堆坐了一夜絮絮叨叨的聊着天。楚喧禾就默默的坐在那里,他的眼里只有此刻昏迷的王风北。
次日清晨,王风北刚刚醒来,又险些在剧痛中昏过去。李二狗让人用两根木棍加一些衣物,简单的坐了个架子。王风北被抬着,道路崎岖,一路的颠簸似乎让他难受万分,不时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你终于醒了呀,现在感觉怎么样?”楚喧禾关切的问道。
“先说说昨晚后来都发生了什么吧,那只猪龙兽后来怎样了?”王风北好奇的问道。
楚喧禾简单的给他说了一下后来的事情。王风北看着他胸口血红的包扎衣物打趣问道:“你这伤口处理的也太糙了吧,这伤口谁给你包的呀?”
“自己简单绑了一下,把伤口勒住了就行。”楚喧禾嘿嘿一笑回答道。似乎是扯到了伤口,有些吃痛,让他微微皱眉道:“你呢?有没有伤到哪里?”
“感觉非常不好,我估计是活不成了”王风北看着楚喧禾认真的道,说完还咳出一口血给他看了看。
“那怎么办,我速度快,现在就先行一步,去找先生来。”楚喧禾更认真的回答道。
“别介,你这人能不能有点思考能力,你被那家伙撞一下,能把命撞没?”王风北无趣的说道:“我也是九品,什么身体强度,你不知道?能撑回去,你还是动作轻柔一些,不要扯到伤口。”
“那就好,嘿嘿。”
王风北心里有一些生气,这个呆秃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刚才的话哪里是问他的,分明就是问这些被保护着的人的。
这次修行到现在也就算基本结束了,两个最强的人,一个现在还躺在架子上被人抬着,一个现在是时不时的就从胸口渗出一些血迹,还有个勉强够看的楚乐尧现在正被人搀扶往回走。本来他是不愿这样的,但是李朵朵炽热的眼神看的他有些心烦意乱的,刚才摔了一跤,成功的用脸刹停后就采纳了这个建议。
李二狗此刻也是心烦意乱,他本以为这次修行可能会要很久,偷酒的事儿过几天老头的气也就消了。任谁也没想到出师不利,这才第二天就往回赶。长长的叹息一声道:“天要亡我李长寿呀!”
抬着王风北的少年大笑道:“李长寿?二狗,你魔怔了吧,长寿?哈哈,好土的名字呀。”其余人也都是向他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李二狗的抱怨引起众人一阵欢笑,不过他并没有解释什么。有人安慰,也有人出点子让他要不再进山修行一段时间。李二狗翻了个白眼道:“要去你去,我宁可死在老头的打狗棒下,也不愿在山里被吃掉。”
李二狗其实本命李长寿,李老汉儿子像楚喧禾的父亲一样,再打猎中未曾回来,死在了山中。老头虽然一辈子好吃懒做,但性格不坏,就劝李二狗母亲改嫁,莫要耽误了大好的青春年华,谁知李二狗母亲却发现了自己原来已经有了老李家的孙子。
李老汉当然喜不胜收,生下孩子破天荒的没有学其他人去请言师赐名,自己给取了个李长寿,还是怕不好养活,就又给取了个小名,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二狗二狗的叫了十来年。
回到镇上众人第一站当然是先到学堂汇报这次进山的过程和遭遇,期间如实交代了所有事情,并没有什么遗漏。
言师看着这群少年,漏出淡淡的笑容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其实都很希望自己也能有更高的修为,更强的实力,但是苦于天赋导致实力不济所以才选择了站在别人的身后对不对?”一众少年深以为然,点头称是。言师话题一转又问道:“那你们好好想一想,关于修炼你们真的尽力了?当你们自己都觉得自己只能修炼到一品二品乃至三品的时候,那你们真的以后就只能这样了。今天有别人在前面挡着,万一哪天没有人在前面挡着了怎么办?”
言师不在开口,筑基期的修炼,靠得就是以无上的毅力去日复一日重复着单调的吐纳。天赋决定对功法的理解,修炼的速度,但是不能决定你的终点。有些道理讲出来他们不能理解,只能靠自己去感悟。
言师看着一众少年陷入沉思的表情,笑了起来,他知道这次过后,他们都会更进一步,肯定是没办法追上王风北和楚喧禾了,但是说不定再出几个楚乐尧呢?这些少年就是隶阳镇的未来。
“好了,都先回家去吧,好好想想这次进山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有些你们自己没发现的地方。”言师笑道。
众人散去,只留下王风北和楚喧禾二人,言师要为他两疗伤。
李二狗怀着焦虑的心情,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回走了,临走时与众人挥手告别,又是惹的一些少年一通大笑。之后便是各个少年怀着不同的心思回家。
“先生,我还有救吗?我是不是不行了?”王风北坐在堂兄的靠椅上虚弱无力的问道。
“你这臭小子,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不过是断了三根肋骨而已,你又不是普通人,装的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给谁看。”言师笑骂道。翻手间一个泛着淡蓝色微光的小玉瓶出现在他手中。
王风北赶忙伸出双手呈接物状道:“谢先生赐药”嗯?就一颗?王风北认真的看着言师道:“先生,就一颗?我感觉自己还需要抢救一下?”说完又痛苦的对着言师的白袍咳了起来。
“我本以为这一颗就够了,我这复气丹如果药效够了,强行多吃有气血暴增以至于爆体的风险。如今看来对于你的伤势确实不够,来风北,让我喂你多吃几颗。”言师担忧的看着王风北道。
“啊,先生,仙药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楚喧禾也留点吧。我一颗就够了,我伤势虽重,但是不能独享。”王风北心痛且正义凛然的道。
楚喧禾感动的一塌糊涂眼中含泪道:“没关系的,我能抗住,你要多吃一些。”
王风北心里此刻把楚喧禾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他。楚喧禾不明所以,带泪一脸疑惑。
“不用,他那个是外伤,我以功法疗伤就可以了,还是你多吃一些。”说完又拿出一颗就要给王风北送进肚里。
“先生,我突然好了,我先走了。”王风北突然起身就往外跑,哪里有什么重伤的样子。其实他只是有些气血翻涌,那有什么沉重伤势,一路上回来感觉被抬着不错,所以一直没说过自己到底伤势如何。言师给他的药也是调节气血的,多食并无作用。
“顽皮呀,呵呵。”言师并不在意王风北的调皮。让楚喧禾转身,自己为他疗伤。言师一手掌平放于楚喧禾背上,一道乳白色的光芒慢慢由言师的手进入楚喧禾的身体,只见他胸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你心智其实不弱于他,只是你性格内敛含蓄,更多的时候是不愿意多想。我知你在他们当中的处境,你无视也好,装不懂也罢,你要明白一饮一食是道,一花一木是道,三五好友亦是道,隶阳镇只是你的漫长修道路上的起点,未来的路还很长,身边的人不会自己改变,你何不尝试的改变他们?”言师突然开口语重心长的道。
楚喧禾背对着言师,所以言师看不见他的神情。楚喧禾开口:“知道了先生。”
言师不再说话。为楚喧禾疗伤完之后让他自己回房休息。独自一人走入院中,看着远处的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喧禾性格内敛,遇事不解释,不争取,单纯且被动,他在乎的只有在乎他的人,对世间任何美好都是敬而远之。”
言师长长的叹息一声。楚喧禾的路,恐怕会走的很苦,而且很容易走上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