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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那么,要一直一直用力用力的幸福,用力用力的微笑,璟哥哥会和你一起幸福的。”

一切的一切,似乎近在眼前。

“玻璃珠……”他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薛家。

苜蓿坐在书桌旁看着书,却怎样也不能整理好自己纷乱的心情。

他带来的震撼,她并未完全的消化与接收。

突然,一阵声响从身后发出。

Caspar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的躺在床上,他修长的身躯显得十分的慵懒。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的解开自己衣襟上的领带与纽扣,露出大片诱人的肌肤。

他疲惫的闭上双眸,显然是累到了极致,也许,更多的,是心殇。

“苜蓿,我不得不告诉你,所有的证据,我们警方都已经掌握,即日起,就可以拘捕薛承彦,现在,只是今天或者明天的问题了,他,必定落网。”Caspar淡淡的说道,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在中国的证据,你们都已经搜查到了?”苜蓿转身,有些焦急的问道。

分别,即在眼前。

“是,经过我最近几天的了解与调查,还有法国的其他警察的外应,加上之前法国的罪证,已经足够让薛承彦定罪,我打算明天就去拘捕他,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那就好,案件,终于快要结束了。”苜蓿淡淡的说道,听不出话里的意思。

“也对,我也就要离开了……”Caspar缓缓的睁开双眸,有些感伤的说道。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与慌乱的抽气声。

苜蓿心里一惊,该不会真的隔墙有耳,被薛承彦发现了吧?

躺在床上的Caspar心头一紧,一个鲤鱼打挺,又恢复了精力,他敏捷的一下潜到门边,一下子打开门,锐利的双眸紧紧的注视着门前的人。

“是你?”Caspar问道,有些狐疑的望着面前的人的行为。

苜蓿跟着走到门前,有些惊讶的说道:“应姨,怎么是你?”

在他们门前的应姨正蹲着身体,捡着地上瓷器的碎片。

“我……我是来给你们送点心的,没想到……”应姨结巴着说道。

“先别说那么多了,进屋再说。”Caspar谨慎的拉进应急,观察好了周围再掩门。

“应姨,你是不是什么都听到了……”苜蓿有些紧张的问道。

“苜蓿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你们所说的一切,我都听到了,我不会说出去,我可不可以问一下,薛承彦真的犯罪了么,你们真的要将他绳之于法吗,你们……明天就要动手抓他去坐牢吗?”应姨有些害怕的说道。

苜蓿有些不解应姨的表情。

“是的,应姨,薛承彦做过太多的错事,而且还犯罪,我们一定要拘捕他,这件事,你就假装没有听到,什么也不要管。”Caspar认真的说道。

“这……”应姨似乎很为难,也很焦急。

“应姨,到底怎么了。这是公事,我们不能耽误。”苜蓿有些不解。

应姨转头,有些挣扎犹豫的说道:“苜蓿小姐,我能单独的和你谈谈吗……”

“好。”苜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Caspar.“那我出去。”说着,Caspar退出门外。

大约过了一刻钟,苜蓿脸色有些凝重的走出房门。

Caspar看着脸色如此苍白的苜蓿,心里有些担忧,有些焦急的问道:“苜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你还好吗?应姨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苜蓿抬起眼皮,望着眼前的Caspar,心事重重,似乎有话难开口,在极力的隐藏着什么。

“没……没事。”说着,苜蓿匆匆的与Caspar擦身而过,带走的,是心烦,也是犹豫不决,更多的是,挣扎与矛盾。

Caspar看着她有些摇摇欲坠的背影,还有回忆着她之前紧锁的眉头,直觉告诉他,应姨一定向苜蓿说了一些至关重要的话,让她如此烦闷,而这些事,或许与他有关。而她,一定有心事瞒着他。

他冲着苜蓿的背影轻轻的说道:“如果你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问,但是,我希望,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会第一个想到我。”

Caspar看到,不远处的苜蓿的身影很明显的一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她有恢复前行。

深夜,苜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

她回想着她与应姨的对话,心里的震撼,久久无法平复。

心头的矛盾似乎越来越尖锐,真相,似乎已经在喉咙口打转,即将对Caspar脱口而出,但是,她能够连累他吗?

“苜蓿小姐,你们不能抓他!”应姨肯定的说道。

“应姨,你疯了吗,薛承彦做过多少的错事,他害的我与易旭璟永远的错过。他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你现在为什么替他说话,应姨,告诉我,你有什么苦衷……”

“苜蓿小姐,其实,其实……”

“应姨,你说,求你,快告诉我真相,到底为什么,你现在这么维护薛承彦?”

“温柔小姐不让我向你说的。”

“妈妈?应姨,求你,告诉我。”

“苜蓿小姐,其实……其实……薛承彦,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应姨吞吞吐吐的有些艰难吐出这句话。

恍如一个晴天霹雳,苜蓿的身子有些摇晃,险些跌倒。

这个应姨口中的“真相”来的太突然,而在她苜蓿的眼里,又太不可思议。

他一直恨的人,破坏她幸福的人,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不,应姨,你一定是在骗我,薛承彦他怎么可能是我的亲生父亲呢,他明明就是我的养父,而且,如果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他怎么可能会这么残忍的对待我?这根本就不可能,应姨你别骗我了,而且,我妈妈……”讲到温柔,苜蓿怔住了。

记忆倒带——……

“苜蓿,妈妈对不起你,记得,要幸福,妈妈爱你,还有,你的亲身父亲,他还活着,他就是……”

那句没有说完的话……

嗡的一声,苜蓿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快要炸开,脑袋混沌一片,她没有了理智,无法思考。

“苜蓿小姐,温柔小姐一直不让我说,就是不想让你伤心,其实,薛承彦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就是她的女儿。”应姨哭丧着说道。

“这怎么可能!”苜蓿否定。

“苜蓿,你别怪你的妈妈,当初,薛氏是业界的龙头,而你妈妈当初在娱乐界更是大红大紫,他们相识了,你妈妈就成了薛承彦的地下情人,但是,你妈妈突然怀了孩子,这件事被薛承彦知道了,他愤怒极了,因为当时,他已经有了妻子,也就是普雅的妈妈尹蟠。而且,以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如果这件事一旦公开,薛承彦就会惹祸上身,于是,他就逼着你妈妈打掉这个孩子,但是,你妈妈瞒着他偷偷的生下了你,同时,他们也闹翻了,但是,薛承彦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孩子存活了下来,当初在孤儿院的领养,也只是一个意外,而当初,在记者会上,你妈妈的到场,也只是想要让你待在薛承彦的身边,毕竟,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妈妈,当年是多么的深爱着薛承彦……”说着,应姨已经泪流满面,她是温柔派到苜蓿身边来照顾苜蓿的,自然知道一切。

“什么!妈妈会爱上那个伪君子!呵呵,这到底是宿命,还是孽债?”苜蓿仰头笑着,心里是无尽的自嘲。

为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别人早已安排好的。

她觉得好讽刺。

在她八岁那年,她被领养的记者会上,她曾经以为,她唤薛承彦一声“爸爸”,真真切切的报复到了温柔,并且心头产生了无尽的快感。

谁知道,那一切,竟然早已被别人料到,并为之利用。

这在温柔的眼里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温柔是她的母亲,太过了解她,所以利用她的这个个性,故意在记者会露面,为的,就是让薛苜蓿心甘情愿的进入薛家。

多么的讽刺。

原本自以为可以刺伤温柔自尊的报复,在别人的眼里,竟然成了布局,竟然成了意料之中,成了他们心中的计划。

一切的一切,温柔早已计划,早已安排,并且,早已猜到。

而她却还在那里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

真是太可笑,太讽刺。

“苜蓿小姐,现在你知道了,薛承彦就是你的父亲,他是你母亲最爱的人,相信如果你妈妈还在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深爱的人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所推入深渊,苜蓿,你妈妈已经过世了,难道你就不能让她走的安心,在天堂安息么?我想,这是她唯一的心愿了吧,求你,一定要实现,不要拘捕薛承彦,我看的出来,Caspar很重视你,只要你对他说,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解决的……”

“应姨,你已经疯了……你不觉得这样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么,薛承彦当年是怎样对我的?还有,Caspar是警察,我不能自私到让他毁了未来和前途,我不会做他寻找梦想的绊脚石!”

“难道,你就希望你母亲在天堂无法安息么,难道你就忍心连你母亲唯一的这么一个心愿也不完成么?薛承彦他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一点,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你忍心将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监狱么?”

“不!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苜蓿激动的大吼着。

心情无法平复,心里的湖好似被人投入太多的石子,荡漾起一层又一层深邃的涟漪。

有什么挣扎,在松懈,有什么信念,在瓦解,有什么坚持,在妥协……

苜蓿起身,屋子里有些黑暗,她根本无法真切的看到躺在地上睡觉的Caspar.借着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的清冷月光,她的眼睛渐渐熟悉了这样的黑暗,并对着光亮仔细的注视着Caspar那张俊美邪魅的脸庞。

那一头原本张扬个性的银发此刻正服服帖帖的贴在他的耳边。

精致的五官,带着一点妖娆。

还有那修长的身躯……

曾经都带给她太多太多的着迷,Caspar,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她缓缓的扫过他的脸庞,回忆着与Caspar曾经的点点滴滴,尽管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不能那么自私的牺牲Caspar的前途,但是,妈妈……

妈妈,你为什么那么傻?

而我,为什么又那么傻?

月亮落下,太阳上山。

一夜无眠。

苜蓿就这样,一整个晚上都注视着Caspar,一直到天亮。

翌日,清晨。

Caspar慵懒的起身,看到苜蓿一脸的祈求。

“怎么了,宝贝,不用这么舍不得我,以后还可以来法国看我的。”Caspar淡淡的一笑,脸上却有一丝心殇划过。

“不是的,Caspar……今天,我知道,你今天就要带人去拘捕薛承彦,所以,我想要和你一起去……”苜蓿吞吞吐吐的说道。

“什么,苜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是我们警察的职责,你如果跟着去,太危险了,我不放心。”Caspar一脸的坚决。

“求你,Caspar,让我和你一起去,好么?”

“告诉我,理由。”严肃,他的脸上,只有严肃。

“至少……至少他是我的养父……”苜蓿咋舌,这样的理由,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

Caspar锐利的目光扫过苜蓿挣扎痛苦的脸庞。

心里已经笃定她在瞒着他什么她不是一直很恨她的养父么?

但是,他掩盖住自己的猜测。

她一脸的矛盾,一定有苦衷,也一定有她的原因。

他不想无谓的猜测下去,尽管心里有多么的不放心,但是,她的要求,他无法拒绝,他会永远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好。但是,要小心。”Caspar有些无奈的抿嘴一笑。

苜蓿的心“咯噔”一声。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Caspar,已经忘记了言语。

为什么,Caspar会突然的答应。

他根本不可能为了那个蹩脚到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而答应她。

她太诧异Caspar会这样无故的答应他,聪明如他,根本就不可能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还是,他真的,太过相信她?

苜蓿暗想,有些感动,有些鼻酸,眼眶有些湿润,强忍住酸痛,苜蓿转头,不想让Caspar为难。

但是,矛盾,一直到在。

带着一批训练有素的警察,大家都一身便衣,为了不引人注目,实则都带着防身的武器。

人群里有人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苜蓿。

苜蓿被这些目光看的极为的不舒服,他们一定是在猜测这么重要的任务为什么会有一个不相关的人来参与。

车子戛然停止在“薛氏”门口。

车子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但是,没有人下车。

突然,在她身边的Caspar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清凉的感觉从手腕一直传达,让她微微心安。

Caspar一把拽她下车。

“Caspar你在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苜蓿使劲的挣脱着Caspar的手,却终究显得有些无力。

Caspar兀自拉着苜蓿来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放开了苜蓿的手。

他终究按耐不住的问道:“告诉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什么!”苜蓿惊讶的张大嘴。

“你不需要编造任何的谎言,我知道,你有苦衷,应姨到底和你说什么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到底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你的,值得你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心事重重,今天还一直跟到现场来?”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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