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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命定

枫红似火,艳丽似血,在秋日的晴空下,飘坠零落,散乱了一地的迷醉与哀伤,仿若一副秋日丽景,艳丽夺目之下是一场悲伤的别离。

枫叶与树别离,腐化成泥,他与她别离,深埋入土。

萧若飞静静站立于枫林中,白衣纤尘不染,却惟独染上了枫叶绚烂如火的红,醒目而透亮,他环顾四视,这一片枫林,是他所熟悉的,他与她,曾在这里有过快乐的日子。

那时也如今日一般,枫叶堆积深处,那个全身雪白通透的小狐狸,追着他跑,然后一个不在意,他摔了下去,它便也跟着,那时他抱着它,笑着说。“若你愿意,我便一生养着你。”

那只小狐狸似是有灵性般,听得懂他的话语,便安静地蜷缩在他的怀里。

似是沉浸在回忆里,萧若飞低声喃喃,目光低垂,看着掌心中的珠子。“我与你的初见,不过是我刻意的,我自小便得高人预言,会被一白狐所救,化解生死劫难,于是,我自那以后便会救下所有的白狐,所以,你与我不过是场预料中的邂逅。”

萧若飞叹息,眸光沉静,一如万古不变的水流,丝毫惊不起波澜,可心中抑郁积蓄的悲伤与沉闷感,竟不知从何而生。

缓缓俯身,将那颗晶莹透亮的珠子埋下,这便起了身欲离去。

蓦地感觉到身后目光的注视,萧若飞心下一惊,慌乱地转过身,入眼的一瞬,便呆立在那,脑中一片空白。

他的眼前,是一只有着银白色皮毛的白狐,阳光投射而下,正泛着洁白的光辉,温暖而又柔和,它的一双黑亮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深情而悲伤,眼里竟缓缓流淌下两行晶亮的液体,一滴一滴,似是滴落在他心尖上,全身一阵彻骨的冰凉。

是她么?她在哭…

萧若飞一怔,眸光复杂地看着它,眼神分不清是何种情绪,他向它伸出手,竟不知为何。

白狐深深看了他伸出的手一眼,便如风一般奔向枫林深处,仅一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枫叶仍旧继续飘坠,萧若飞望着它离去的方向,脑海中竟不由地回想起她苦涩的笑容与她的轻语,如同梦魇魔咒般在耳边不停地回响,声声不息。

“待我死后,将我埋于枫林下,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猜透了我,我是妖,在你身边只为了害你,我从来就不曾爱过你。”

还有一句,是她最后以常人无法听清的声音滑落唇边的,可不知为何,他却是听见了,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犹如刀刻。

“我叫白灵,在你身前眼前陪在你身边的一直都是我,不是楚岚。”

萧若飞的淡然似是被打破,他的平和面容犹如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隐匿的悲伤流露而出,带着一丝沉痛。

“若早知结局,你是否还愿选择相遇?”

悠悠一声叹息后,惊觉满颊湿凉,微触面颊这才知自己早已泪如雨下,萧若飞怔愣住,胸臆中满是苦涩。

漫天的枫叶随风轻舞,犹如一曲尘世最后的舞曲,惹人沉迷,簌簌而下的红色,将那一抹白色包裹其间,带来一场轻尘的霍乱。

起于秋日的初见,复又归于秋日的落尘,这一场离愁别绪,纷乱而悲伤,一如不停下落的红枫,冥冥中自有定数,谁也无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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