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寒江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师父清楚的很,才不会信他俩的说辞,倒是你,那个程冬野恶心的很,我能和他耍无赖,惹急了我便打他一顿,可你呢?得罪了一个狗皮膏药。”
殷妙道:“山主是知道,可是别人未必知道,本来小重山不服你的就很多,他如此诬陷你,日后再往外传说,那就有更多人看你不顺眼了呀。”
岳寒江道:“那又怎样呢?如你所说,看我不顺眼的人如此多,难不成我要一个个抓过来,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他们称赞我么?即便他们怕刀称赞了我,但是一转身还是会去骂我。”
见殷妙不语,岳寒江道:“我知道师姐为我好,故而我也为师姐好,可是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的,自己亲近的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就好了。”
殷妙仍是不语,半晌,道:“你说我和师父一个性子,可是,师父并非凉薄之人是真,我想让你睁开眼瞧瞧我也是真。”
岳寒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避开殷妙目光道:“师姐,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掠出三丈外,殷妙眼神暗了暗,喃喃道:“你就是个小混账!”
树林里飘出一阵香气,勾勾绕绕,引人垂涎,岳寒江生了火,抓了一只山鸡烤来吃,这鸡烤得油亮,不时还有鸡油滴下来,“嗤”地一声点个小烟花。
岳寒江在后山多年,早就研究出了一套野味吃法,这鸡清了内脏,塞进香茅草,罗勒叶去腥,又寻了酸甜的浆果来切开塞进去增味,因为没有盐,他把紫苏叶和浆果切碎了混在一起涂在烤鸡表面。
他瞧着火候差不多了,踏灭了火,取下鸡来,用洗净的树叶擦去烤鸡表面乌漆麻黑的果汁紫苏水,露出泛棕的表皮来,用匕首割了鸡屁股扔给鹞子,又在鸡胸那里割了一块儿给它,道:“今天没有五花肉了啊!我这烤鸡,比前面厨司的五花肉强上不知多少。”
鹞子一口吞了那鸡屁股,衔着那块鸡胸肉到一旁慢慢吃,喂完鹞子,岳寒江又割了一侧的鸡腿鸡翅下来,用树叶层层包裹,揣进怀里,道:“这个一会儿带回去给师父吃。”
都收拾完了,自己这才拿着匕首割那鸡吃,他咬了一口鸡腿满足道:“嗯~鹞子我和你讲,我这烤鸡做的当真越来越棒了!”
鹞子已经吃完了,低头顺了顺自己的毛,拍拍翅膀飞走不理他,岳寒江也不管,自顾吃鸡,过了一会儿,忽见鹞子一声声叫着回来,盘旋在他头顶,岳寒江皱眉,鹞子一般不会如此急切,莫不是前面有什么事情?
岳寒江放下手里的鸡,由鹞子引着路飞奔向前。
越沈儿上山采香草半日了,这刚过了午后没多久就觉得有人跟着她,她一开始以为是同路的采药人,可是她发现一直没有人走上前来,这才觉出不对,脚下加快速度,慢慢跑了起来,那几个人也跟着跑起来,这才现了身。
越沈儿猛然停住脚步,转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看见人这才骇了一跳,那几个人脸上似是涂了颜料般,黑的很,竟辨认不出容貌,一身粗布麻衣,可是瞧得出身上是有功夫的,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大刀。
越沈儿强稳住自己,攥紧了腰间的香包道:“我与诸位素不相识,不知诸位这是何意?”
那几人不说话,慢慢缩小着包围圈,越沈儿也小步子小步子的后退,她手心冒着汗,咬着唇,瞧准机会,抓了一把香粉便扬了过去!转身就跑!
那香粉没有什么特殊功效,只是女儿家常用的香粉罢了,但是很细腻,那几人中有两个措不及防被迷了眼,剩下几个被呛到了,反应过来后未被迷眼的几人率先追了上去。
越沈儿女子家本来步子就小,又慌张,跑了一段发现有人追了上来更害怕,脚下一个不小心便被绊倒了,顾不得衣袖脏了爬起来接着跑,她记得附近有条河,她水性极好,下了水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便顺着记忆跑,可那几人到底有功夫在身,几步追上她,举刀便砍,越沈儿叫了一声,灵巧闪过,眼瞧着另一刀躲不过,忽觉得腰上一紧,有一人揽住自己,那人另一手上下翻飞间竟徒手卸了那几人的大刀!
又觉身子一轻,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树上了。
只听身边人朗声道:“此地乃是小重山地界,我乃小重山小山主岳寒江,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那几人看起来不愿多生是非,互相看了看,转身跑掉了。
这身边还有一个人,岳寒江没有办法去追下去,转身瞧见越沈儿盯着他,脆生生吐出一句:“哥哥,你可真好看。”
岳寒江一愣,“噗嗤”笑出声来,道:“姑娘,你刚刚还有性命之忧呢。”
越沈儿道:“我知道啊,还要多谢哥哥救了我呢。”
岳寒江道:“不必谢我,来,我先带你下去。”
越沈儿点点头,岳寒江抱上她的腰,眨眼落了地。
岳寒江见她衣袖脏了,道:“前面有条小河,不如我带你去洗洗?”
越沈儿道:“我也知道那条小河,方才就是想着入水逃跑呢。”
二人边走,岳寒江道:“姑娘常上山来?”
越沈儿道:“山上几味香草难得,我便上山来采,若是挖到药材,还能换些钱财;若是刚下过雨,说不定还能采到好吃的菌子呢!”
岳寒江道:“香草?你是山下香料店花雨阁越家的小女儿?”
越沈儿不满道:“什么小女儿,我爹爹就我一个女儿!”
岳寒江觉得她俏皮的紧,笑着安抚道:“是是是,就你一个宝贝疙瘩,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越沈儿道:“越沈儿。我刚才记住你的名字了,岳寒江!”
说着,两人到了河边,越沈儿净了手,洗了洗袖口裙角,又洗了把脸,小姑娘脸上不施粉黛,杏眼清澈,小脸圆圆的,带着点婴儿肥,脸上挂着水珠,清丽俏皮。
越沈儿掏出帕子擦脸的空当,岳寒江喝了两口河水,刚才的烤鸡吃的他有些口渴。
岳寒江瞧了瞧日头道:“你是吃饱饭来的?”
越沈儿道:“你当香草如此易找么?我是早上来的。”
岳寒江道:“你爹爹就如此放心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待一日?”
越沈儿收了帕子道:“我爹爹可不是迂腐的老木头,再说了,小重山治安一直很好,故而爹爹自然放心。只是不知为何今日会碰见那伙强人。”
“你不认识他们?”
“我当然不认识,我一个小姑娘,家里开香料店的,去哪里得罪这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