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县城的门口张贴了两张大榜。
其中一张榜单的大意是叫老百姓有什么冤仇的可以来衙门告诉萧御,萧御会帮他们秉公办理。
至于另外一张则是征兵的榜单。
百姓们都围成一群,看着两张榜单议论纷纷。
过了几日,“咚咚咚”衙门外鼓声震天。
在一阵“威武”声中,萧御从后院走了出来,坐在了大堂的椅子上。
只见萧御看着告状的二人说道:“你们二人,有何冤情,速速到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身体粗壮,全身油乎乎,身上带着一股子的腥臭味的壮汉,率先走了出来。
拿着眼前的钱袋,掷地有声的说道:“启禀大人,今日我在卖猪肉时,这小子趁我不备,将我钱袋偷走,被我抓住后,反污蔑我是小偷,要抓我见官,贼喊捉贼,请大人明察”。
“胡说,大人,他在胡说。”一个身穿白衣,其中一只眼睛还是乌青的书生跳了出来,急不可耐的说道。
“启禀大人,今日,小生本想去买肉,但奈何囊中羞涩,犹豫了一会儿便没有买。结果,张屠夫嫌小子没买肉,竟做出强买强卖之事,将小生的钱袋夺去。这钱袋上的鸟还是在下的,娘亲绣的。”
“大人您看我眼睛上的乌青还是他给我打的。”这个书生委屈的说道。
“你胡说!”
“这个钱袋明明是我的。”
“你才胡说!”
“这个钱袋是我的!”
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似斗鸡一般对视。互相的指责谩骂,萧御不由的一阵头大。
但是总体来说,书生要显得镇定,不仅口才了得,而且让人听了也感到十分信服。
而那体肥宽胖的屠夫,则显得口语比较笨拙,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话,但却也显得十分的自信。
“肃静!”
“保持肃静!”
萧御静静倾听了一会。也大概的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到底,还是一个钱袋的归属问题。
两人都说十分自信的说自己是钱袋的主人,但是也都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前代的所有者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萧御将手中的惊堂木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站在两旁的衙役也趁机用水火棍重重的敲击地面.
堂内顿时一片寂静。
不过,大堂之外围观的百姓却依旧闹哄哄的,一个个交头接耳,高谈阔论互相分享着自己的意见。
其中一个百姓问道:“你说,这个钱袋是谁的?”
那还用说,肯定是书生的。他都知道钱袋上绣的什么,肯定是他的。”
“看着张屠夫平日看着这么老实,没想到原来是这个样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另一个百姓说道。
“我看未必吧”那书生看上去细皮嫩肉的,但谁知道他的心是不是黑的。人群中的一人说道。
“绝对是他,一个书生,怎么会偷区区几个铜板呢?”另一人说道。”
萧御坐直身子,一脸严肃,看着二人,大声问道:“你们都说钱袋是自己的,那么你们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
“大人!”
“这个钱袋上绣着一朵小鸟,乃是小生的娘亲亲手所绣!”书生急忙说道。
屠户本想说点什么,没成想被书生抢了先,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嘴巴。
萧御听着回答大声的喝道:“我没有问你,屠夫,你来回答。“
屠户被萧御犀利的眼神盯住,有些发颤的说道:“大人,钱袋上面绣着一只小鸟”。
萧御听了看着屠户,严肃的问道:“你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屠户内心恐惧,万念俱灰的说道:“没有了”。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心虚了?”围观的百姓见那屠户全身不自在脸色发白,不由的大声议论道。
“那钱确实是我的呀,那钱真的是我的呀。”屠户听到众人的议论声,焦急的说道。
两那书生却和他恰恰相反,面色从容,眼睛中还有着一丝掩藏很深的得意。
“钱袋里有多少铜钱,有多少银两?”
萧御让衙役将钱袋放在书案之上,自己打开查看之后,非常突然的问道。
“没有银子,只有五贯铜钱!”
“五贯铜钱!”
书生和屠户听了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萧御看着两人,眼睛中升起一丝有趣的神色。用手弹着桌子,思考了起来。
过了大约半晌,萧御幽幽的说道:的确,这里面只有5贯铜钱。
刹那间,不论是战立的衙役,还是围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听了萧御的话一脸的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案件竟然如此的棘手。
两人都知道钱袋的特征,并且都能准确的说出铜钱的数量。
而且都自信的说钱袋是自己的,这个案子应该如何判?
总不能将里面的钱,全部平分吧?那样也实在是太过荒唐了吧!众人吵吵闹闹的讨论了起来。
萧御将面前的惊堂木重重的一敲,面色肃穆的说道:“如果你们现在如实招供,我或许能酌情将你们的罪行减轻,但如果你们死咬着牙不招,那么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
书生和屠户听着萧御的喝问,眼神不经一呆,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大声的喊冤道:“大人冤枉啊,大人”。
萧御看着两人,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丝不快。到了现在还不悔改,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
“来呀!给本官打一盆清水过来!”坐在大堂上的萧御吩咐道。
站两旁的衙役,眼睛不由的一滞,脸色也是一僵,但是他们虽然不知道大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但还是急忙上前遵令。
这是,跪在下面的书生,眼睛不由的一缩。心中思绪万千,但想破头也不知道萧御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大嘡底下的众人更是如此,满脸茫然的看着端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的萧御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还不招么?”
“等一会,可就没有机会了!”
萧御看了一眼书生,好似若有所指的说道。
书生的脸色不由的一僵,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惊惧,但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好似不满的说道:
“大人此言何意?
“小生可是读书人。难道还能诬赖他一个屠户不成?”
萧御没有说话,脸上流露出一丝嘲讽和不屑的笑容。
“你以为没有证据,我就奈何不了你了。今日我就让你看一看什么叫做死物也能说话!”萧御说道。心里还不忘得意的想:还好我空闲之余还不忘看一看断案的电视剧。
围观的众人,虽然对书生已经产生了一丝怀疑,但是当他们听到司徒刑所言之后,脸上还是都流露出狐疑,难以置信的神色。
钱袋会讲话!
这怎么可能?
“大人是大贤良师的弟子,难道大人会仙术,能够点化这个钱袋?”
台里下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心里尽是不信。
不过听着萧御的讲话,书生的眼睛中也显露出一丝动摇。难道,钱袋真的能够讲话?书生心里想到。
就在书生心中惴惴,患得患失之时。
司徒刑陡然将钱袋打开,并将里面的铜币全部扔到水中,并且将身子趴在铜盆之上,仔细的观察。
过了半晌,他才抬起脑袋。
目光冰冷的看着书生。指着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层油垢,声音肃穆的说道:“钱币是死物,但是他却会说话。”
“屠夫因为整日屠宰贩卖猪肉,所以他的手上布满了猪油。而他接触过是钱币,表面自然而然会有一层油花。”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萧御冷哼着对着书生说道。
书生没有想到,萧御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来确定铜币的归属,眼睛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慌乱。但他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说道:“谁知道大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就知道你会不服气!左右,再打一盆水来!”萧御吩咐衙役道。
衙役目瞪口呆的看着铜盆表面的油污,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
在他们看来无比棘手的案子,竟然被萧御三言两语的就解决了!
高!
实在是高!
神了!
大人断案真是神了!
所有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萧御,让萧御不禁大感受用。
神!
断案如神!
以前只在戏文中听到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现实中也有如此英明的大人。
站在周围的百姓,在心中为司徒刑暗暗的喝彩。
听萧御说,还要清水,不用班头吩咐,几个衙役手脚麻利地宛若猿猴一般,不大一会,两个衙役端着两个铜盆返回。
等两个铜盆被端来之后,萧御示意两人将铜盆放在桌面上面。
“把你身上的钱币拿出几枚!”
萧御眼睛盯着书生,不容反对的说道。
书生心头不愿,但在萧御凌厉的目光以及衙役们的强制之下,书生不情不愿的将铜钱取了出来。
“噗!”
“噗!”
“噗!”
随着几声轻响,一枚枚天元地方圆滚滚的铜钱落入了水盆之中,溅起一圈圈的波纹,波纹交织在一起,显得异样的美丽。
但是没有人在意那些,他们都屏住呼吸,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水面,生恐错过什么。
过了大约半刻钟,水面的波纹早就消失,水面也变得平静,但是水面还是那么澄清,众人根本没有看到一丝油污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