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周日7点。
天文山上雾气环绕,天也没有亮透,昨晚的一场小雨过后,冷清得很。
承凡比昨天起来的还要早,也比约定的时间来得早,此刻正拿着刚买的新奥尔良鸡肉饭团,蜷着上身,一口一口的吃着。
天文山大部分地方都保留着原生态的模样,学校故意没有开发,只是取了几处地形不那么陡峭的地方进行修建,此刻承凡就在其中的天文台下等着昨晚的约定者。
学校还有另一座山,要说的话更适合学生游玩,不像天文山几乎没有无聊的人愿意来,而天文台并不是日常教学用的,就更没有人来了。可能那个人不想别人看见吧。承凡站在通往天文台唯一的石阶的顶部,望着空荡荡的山下。
窸窣窸窣。
后面传来积叶散动的响声,转过身去,却只有高高的针叶林和庄严的天文台,承凡试图往森林深处看去,但迷雾和黑暗并不同意。
这人不会从森林里面出来吧。承凡嘀咕着又将身子转回来。
“7点10,你来了十分钟了吧,跟我走。”背后突然又传来说话声。
“噗!”承凡被饭团呛到了,这人还真的从森林里出现了,为啥刚才没看见。
上下打量着,此人身穿灰黑色斗篷,巨大的兜帽盖住大部分脸庞,甚至不像是21世纪的人。难怪刚才没看清,原来是个黑不溜秋的家伙。不过这声音倒是挺熟悉的,难道一直是某个认识的人一直在给我的盒子写东西?
兜帽男已经转身了,向着深林深处走去,承凡一边想在脑海里想出一个跟此人匹配的身影,一边又跟了上去,保持着三到五步的距离。
兜帽男看上去对这里很熟悉,一步步落地,沉稳而又连续,两人不断深入着这天文山。
“再往前就出学校了。”天也朦朦亮了一点,承凡看见远处的铁栅栏,“外面可是国家森林了。”
兜帽男的表现得十分冷淡,只是由于距离和方向的原因使得声音有点小,但承凡还是听清了他的话语。
“我知道”
兜帽男和承凡来到学校的边缘,承凡此刻才发现这栅栏早就被打开,估计是兜帽男来时所为。
跟着兜帽男来到了校外,兜帽男又把栅栏抬回去,伴随着每根栏脚契合在泥土中,这校园边界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和威严,看不出被动过手脚。
承凡知道接下来的路可能没那么好走了,但并不然,跟在兜帽男后面,他发现有些地方甚至隐约有被踩成路的样子。“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变成了路。”承凡忽然想起鲁迅先生的话,难道这里常有人来?不会吧!
但接下来承凡有打消了这种想法:路不是那么好走了,兜帽男带着承凡一路拐来拐去,让承凡很是疑惑,感觉两人都要迷失在这森林中了,但兜帽男坚定的步伐又不像是瞎走。我靠,这人是怎么记住这种复杂的路线的。
没过多久,太阳已经出来驱散了迷雾,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针尖般射进林子里来。9点了。
纵然路途艰辛,但二人移速并不慢,已经离学校有一定距离了。当承凡篮球队的身体也开始疲倦时,兜帽男停了下来。
打望着四周,承凡发现这里是还是很好确认的,在一块陡崖的底部,这一看来,刚才兜帽男似乎是故意在兜着承凡绕弯路。是为了不然自己记得来时的路吗?
不对,这么大一个陡崖,记不得路按照方位也能走过来。这样看来兜帽男可能经常来这里,刚才的举动是为了不留下痕迹,或者说不留下一条路径。用痕迹来描述的确不准确,因为二人走的路其实更容易留下痕迹。
本来承凡以为兜帽只是要带自己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交流,但一路上早就发现不是这个目的,如果为了交流不被别人听见就来深山老林,那这兜帽也太小题大做了。
现在的情况肯定是兜帽带自己来的地方比两人的交流更重要,或者说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目的。
“你看得出来这个地方有啥蹊跷吗?”兜帽终于又一次开口了。
承凡仔细观察着,地上满是杂草,带着些许潮湿,来时的方向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无非就是高大密集的树木与低矮都灌木交错,另外两个方向也大抵相同,一眼望去能见的距离极小,如果眼睛分别不了距离这一维度,那这两个方向就是树木组成的墙。
但兜帽都这样开口了,再加上自己之前的分析,这个地方肯定是有与众不同之处的。看来这蹊跷肯定是出在这崖壁上了,承凡走到陡崖的底部。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呀,无非是一些向外突出的岩石。承凡又走回,试图整体上揣摩这块崖壁。
大概百米高的崖壁泛着白,要说特别的地方就是它不是垂直的,而是向里凹进去,也就是说把整个山头翻过来,别的垂直悬崖还是垂直悬崖,而它却会从陡崖变为陡坡,正因为如此,泛白的崖壁上又带着些青苔。
横看的话又呈现未经整理的书立状,目光扫过,不时会出现一些突出的‘书籍’,整个崖壁并不平整。
除此之外,承凡还真看不出什么东西,而且这些也都是普通的陈述。承凡心里闪过一丝小失落。
“看不出来。”承凡悻悻地道,如果没有尝试还好,看了这么久还啥都没看出来让承凡觉得有些丢脸。
“我知道。”兜帽的声音没有情绪波动,“你想先知道这个地方的奥妙还是‘那盒子’的事。”
承凡低着头,又伸手挠了挠头。
“不用纠结,反正我都会告诉你。”兜帽男又开口。
承凡还是觉得不能把此行的目的给本末倒置了,“那就先说说盒子吧。”
“嗯?”,兜帽男的声音带着惊讶与疑惑,在他看来,承凡应该会选择刚才挫败的地方,急于知道答案。
不过兜帽还是很快恢复了高冷,“那盒子,就是个普通盒子,之所以奇怪,是往里面写纸条的人。”兜帽声音这次稍带着些许装逼的意味,“而我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只有昨晚那张是我写的。”
可是。那这样的话,兜帽也就只写了昨晚那张,难道他也不清楚手链这些是谁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