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台下众人就分成了两簇,青云子道长一方有两百多人,淮阳子道长一方不足百人。
石雄正独自垂首思考间,眼角余光瞥见那一抹粉色身影,她正要往青云子那方走去。他想也没想,立刻踏步上前拽住了她衣角。
“你,你拉我干什么?”小玉瞬间回过头,红彤彤的圆脸蛋上神情慌乱,冲拉着自己衣襟的石雄颤声道。
“去淮阳子道长一方。”石雄自觉这般做失了礼数,偏偏目光躲闪下,还要轻声开口:“错的一方有可能会被撵走,你跟我走吧。”
“两位道长并非考验我们善恶之分,而是要测量我们是否忠心,三心二意的必被剔除,你相信我。”
石雄拽着小玉衣角不放手,小玉拗他不过,在场中人耳目众多,又不好僵持作态,为了避免更多人关注,小玉低垂着脸蛋只好顺着他入了另一边。
半响,众人已经分列完毕,想来一定有部分人心中不安,只是现下已经选择,不好再更改,两簇人便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二位道长开口。
“带他们下山,赠予路费。”圆脸老道见所有人已经选好,伸手指着自己面前的人群对一旁的道童说道。
此话一出,人声鼎沸,近乎所有人群情激昂,哀声遍地。其中不乏一些人是随大众而选择的,但青云子和淮阳子二人并不浪费唇舌,挥手示意本门弟子将那两百人尽数撵了出去。
只此一举便将大数入门弟子尽数撵走,留下的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就被砍掉了六成人数,看来要想留到最后实属万难。
小玉微张着小嘴儿,想来莫不是他的帮助,自己也已经随他们一样了,她涨红着小脸蛋,轻声细语:“谢...谢你。”
石雄闻言摇头苦笑,他也是幸运所至,遵循那位车夫所言,如他所说云华仙门果然是这般,严苛的筛选。
“入我云华仙门,当忠心不二,尊祖师重门庭,若无忠心,修为越高为害越重。”淮阳子道长环视众人。
“谨遵道长教诲。”留下的众人齐声应是。
“失闻短视者,十指不全者,言语口吃者,上前。”淮阳子道长再度开口。
此语一出,十一人上前。
“失闻辨不得药草,短视开不得识海,残指捏不得法诀,口吃念不得真言。”淮阳子面无表情,淡淡道:“既然来了,就前往正殿上柱香吧,少顷会有人赠以你们路费。”
这十一人自然抱憾,但木已成舟,恳求也无济于事,只能长吁短叹的跟随领路的童子离去。
剩下的八十几人此刻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发抖,石雄也微感紧张,因为他并不知道下一项筛选是什么。
“十人成行,八人为列,左右一臂,前后三尺。”青云子道长抬手冲众人朗声说道。
众人闻言乖巧的立刻列队,列队完毕后,有负责杂役的道童为众人抬上木几,端来文房。
“姓名八字,祖籍何处,父母可在,伯仲几人,尽数写下。”
等到一群人写完后上交了,青云子道长环顾一圈,大声道:“午时已到,先吃斋饭吧,下午另有一场测验。“
......
等到二位道长离开,众人随着引路道士来到了一处大食堂用膳。
这处大食堂在次峰南边,占地数亩。食堂前后左右数个大门敞开,堂内两侧八根大红顶梁柱,有三人合抱之粗,约有数丈高,也难怪能供应着峰上千人。
很快,只见石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小碗,眼下只担心不让它洒出分毫。倒也不能怪他吃的多,这一路走来,已经饿了好些天了,所以也就从今日开始,他才好不容易的能饱食一番。
这仙门弟子的伙食着实不错,一碗青菜肉丝白粥,两个馒头。
石雄笑了笑心满意足的挑了一处角落,在没人坐的空位上用膳。他边看着来来往往的弟子,边啃着馒头,这时眼前却是一亮,他咬住馒头,空出手向远处的一抹桃色招了招手!
那人略一犹豫,随后转了几个弯,绕过了几个拥挤的人流,便盈盈站到了石雄面前。她微红着小脸,又忍不住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客气,坐吧!”石雄口中咀嚼着馒头,含糊其辞的说道。
石雄待她坐下后,不知什么原因,开口随意的问了她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然而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刨根问底了。问到最后,石雄也耳根子红了,脸色难免尴尬。
不过,他这才从她口中得知,这位姑娘名叫小玉,她本是寄养在猎户家,只是不久猎户生病去世了,所以她才上了仙门谋生。如今家中只剩一个哥哥,而他哥哥在她三岁前就离开了,之后行踪飘忽不定,这么些年他们也一直是用书信往来。
石雄低着头手拿勺子舀着碗中粥,心里感慨道:“原来她竟是与我一般,此刻一人在外孤苦伶仃。”
一道人影从身侧一晃而过,石雄愣是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火急火燎的几口吃完了斋饭,向小玉打了声招呼,立刻跑出了食堂大门追去。
“清歌?”
石雄朝着那人背影,呼唤了一声。虽然他很确定是那人,可是心中多少有点紧张。
独身走在道上,一边思考的清歌听闻有人叫他,莫名回过头。不过见到来人后,他顿时喜上眉梢,惊讶道:“怎么是你?”
清歌微笑着继续开口道:“没想到,你也上了仙门吗?”
石雄点点头,略微有些羞涩,心下更是羞愧道:“上次的事多谢你了,我叫石雄。”
清歌微笑着漫步走来,一掌拍在石雄肩膀上,笑道“这说的什么话,你也不用道谢了,行侠仗义之事就是我应该做的。”
“记得第一次与他见面,他也是这般说的,但他也着实做到了。”石雄忍不禁内心叹道。
“你吃完了吧?”
清歌见他点头,转身与他并肩而立,继续说道:“那我们一起走吧!对了,你可否与我说说你来时的经历?上次一别之后,我就对你这人颇为好奇呢!”
“好!”
随后二人结伴同行,在途中一阵闲聊,石雄把来时看过的,遇见的都说了个清楚。不过当中,石雄刻意避讳了自家的小渔村一事,当然被殴打之事他也没说。
最后二人跟随前人的脚步,有说有笑的一起步入了大堂。
这处大堂,堂内极为宽广。整个大堂内檀木香气味道浓烈,不过功效很大,能够清新醒神,大堂中间紫檀木所制桌椅整齐排列,古朴雅致。而紫檀木在世俗中更是价值千金,可见仙门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