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小孩皱着张脸,抬首向父亲诉苦:“爹爹,可是我实在走不动了...”
“孩儿乖,再坚持会儿,金陵城很快就到了!”他娘喝完水,在一旁微笑劝道。
“不嘛,不嘛!爹爹。”小孩倔强的嘟起嘴。
“好好好,只要你乖乖听话!爹爹就让你骑大马!”中年男子爽朗一笑,双手抱起孩子跨上肩膀,让他骑在了自己头上。
“小心点儿,别摔着了!”妇人急忙上来搀扶着。
“耶,爹爹最好了。”小孩子兴高采烈的挥舞着小手臂,开心至极。
“驾,驾!”
忽然发出的孩童欢笑声,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石雄也不例外,一直看在眼中,心中万分感概。还记得七岁那年生辰,爹爹也是如此一路带着他去华西镇上,不过正当石雄还在回忆中的时候,他身后响起道道惊呼声!
“咚,咚,咚”沉闷而整齐的踏步声如波涛般随之涌来。
石雄正要回过头去看的时候,突然被一只大手用力一推,脚步踉跄,一时拿捏不稳,滚翻在地。
“滚开!”
“全部都滚开,前面的人别挡着道!”一个官兵推倒石雄后,又往前继续嚷嚷道。
前面不知情况的人,也像石雄那般被蛮横无礼的推开。以此类推不用想,他也不是第一个了。被这一动静闹腾之下,没人再敢挡着大路,所有人自觉靠边站在大道旁,好奇的张望着如此阵仗,不知是何人所为。
随后就见一队队排列整齐的官兵在路中央,从后方一路小跑而来,而在这群官兵的拥护保护下,是一辆华贵不凡的马车由两匹黝黑骏马拉着,不疾不徐的行驶着。
石雄缓慢地撑着手臂,从泥地上爬起,又稍微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不料,飘起的灰尘落入嘴中。
“呸!呸!”
忽然那辆马车停了下来,就听马车上传来一声叱责。
“大胆刁民,竟敢对我家公子无礼?”
话音刚落,就见一排官兵中分出二人,快步向着石雄走来。
突然一道挺拔身影横移挡在了他的面前,顺势张开双臂,开口道:“平民子弟何错之有?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抓人?”
那驾驶马车的随从,冷冷道:“哼,我家大人,岂能容你冒犯,来人,给我拿下!”
“慢着,普天之下,还有王法吗?”
两个官兵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碍于马车里的人不好得罪,于是硬着头皮,继续走上前,并说道:“无关的人,让开!”
清歌一声不响,怒目而视,只是他依然张着双臂挡着,不为所动,更是表达出了心中决心。
“你别不知好歹,上!”两位官兵怒不可遏,见此人不识抬举,更是触犯了他们的忌讳,二人手持长枪正欲动手。
“住手!”
突然,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人牵着马快步走来,立足少年身旁,他急忙拱手说道;“我家小子,多有得罪,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我等粗野之人不通礼数。公子大量,请多多包涵。”
青年壮士垂下脑袋,目光瞟了眼清歌,就这么片刻功夫,大哥再三交代过要好好看护他,以免出了麻烦事。没成想这时候都快要到金陵城了,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心里是悔之不及。
“在下回去后,定会好好惩戒与他,此次冒犯公子,是我等管教不力,可否?”
......
“罢了,与一群刁蛮之辈论处,不免扫了雅兴。”
青衣壮士弯腰连连点头称是,眼见清歌涨红着脸又要出口,青年壮士立马站到他身前,横眉冷对似快要发怒般,清歌见状撇了撇嘴生生咽了下去。
马车上发出一声号令,随后一帮人又起驾,大摇大摆的继续上路。
“二叔,我爹常教导我行走江湖,就要行侠仗义,怎么能畏惧权贵。”
“清歌,在外可不能如此莽状,要是碰到惹不起的人,你我都人头不保,甚至给家族带来灾难,你知道吗?”那称为二叔的人,俯视少年人叮嘱道。
他眉头微皱,余光又瞥了一眼石雄。“哎”叹息一声,神情萧索无奈的转身上了马。
“还不快走!”
清歌应了一声,便不及多想转过身来,石雄这才看清这人,这少年还是个美男子,肌白体高,鼻梁挺直如刀削,俊俏的脸庞上淡薄朱唇噙着一抹淡淡微笑,仿佛能让人心安舒宁般。
石雄自眼前之人出现,到之后发生的冲突,让他更是慌了神,也不知该怎么做,只是呆呆的站在一边。然而等到事情已经过去了,此刻的脑子里他还是懵懵的。
“抱歉,是我...”石雄不再多想,朝着清歌涩声道。
“不用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怎么可以视而不见?”清歌目光闪亮,虽是对着石雄说。不过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石雄点了点头,从身旁捡起小木箱后回过身,倏然眼前出现了一锭银子,他站直身子一脸惊讶。
“这个给你,我见你...”清歌两眼上下打量了下石雄,微笑道:“我想你应该需要。”
石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确脏脏兮兮的,破破烂烂,宛如乞丐般模样。本欲开口拒绝,只是还未等他话说出口,清歌立马上前先一步,把手中的银子塞在石雄手中。
石雄低头看向手中银子,并不打算要,准备开口还给他时,就见清歌已经上了马,斜着身子微笑着向石雄一抱拳。
“这个,我...”石雄刚一张开口,道谢的话还未说出,清歌就御马奔驰而去。
石雄呆呆地里在原地,望着清歌的背影渐行渐远。这般好人将来是否还能遇见,如果遇见定要好好报答,石雄深吸一口气,正要举步继续往前走。
他刚迈开一步,旁边突然窜出个人。石雄偏头看他,只见此人露出一口黑斑黄牙,骨瘦如柴,穿的倒是与自己一般无二。
“咿咿,呀呀”一大堆,随后又一通比划,石雄大概明白了,无非是索要钱财,没想到这人是个哑巴。
石雄刚想说我没钱,忽然想到了什么,摊开了手掌,手心中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握着手中这锭银子,之前发生的事情也的的确确都是真的。
老乞丐眼睛一亮,又叽叽喳喳,还未等石雄给他,就一把抓了过去,逃也似的向后跑。
“喂!”石雄立刻反应过来,转过身准备追上去。就见那人已经跑到一妇人和两个孩子身前,那妇人和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也是破衣打扮,但她手中却是抱着一个发黄包袱。
不知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