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经过曲折悠长的弄堂,接着又进入了一个首尾相连的深巷子。半个时辰后,三人这才齐齐站在了一处茶馆前,老乞丐偏过头瞥了眼石雄,一脸嫌弃。
这是一间寻常茶馆,大门敞开,门檐上“杏儿馆”三个镀金大字,金漆已脱落不少,显得斑驳不堪,这还是在犄角旮旯里,更加让人毫不起眼。
怕是能找来这边歇息的,都是些常客吧?
果不其然,豆豆与老乞丐似乎对此处熟悉的狠,看了一眼里屋,随后就已经快步入内。
石雄厚着脸皮跟在他们身后,豆豆四下张望了下,便选了个靠窗空位,于是三人自那坐了下来。
豆豆放下怀中小黑,对此轻车熟路随意点了些包子和粥。只不过老头又多叫了一叠花生米外,这使得豆豆颇为不满,鼓着个腮帮子气呼呼的,老头子却是两眼一闭,仿佛早有预料般,立马云游四海去了。
豆豆嘟着嘴见爷爷不搭理自己,无奈偏过头,眨巴着大眼睛向石雄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我叫石雄,小渔村人。”
“小渔村人?”豆豆轻声念了两句,脑子里想了个遍都记不起有这个村子,于是小手拖起腮又好奇问道:“对了,你那天找到你妹妹了吗?”
石雄微微点头。
“好呀,那今日你妹妹没和你一起吗?”豆豆浅浅一笑,打趣道:“可惜了,我倒是很想认识下你妹妹呢,想要看看她与我有几分相像。”
“我妹妹…”
石雄下意识下脱口而出,忽然想到了什么,立时欲言又止。
他低垂着头,抚摸着怀中小黑狗,辩不清神色。
豆豆见他似乎有话憋着,正欲开口询问。不巧小二已经把菜肴一道道上齐了,豆豆只好招呼了一声,喊上石雄一起用膳,石雄不好意思的道了声谢!又引得老头一声轻哼。
......
“对了,堂兄。你这次火急火燎的回华西镇,是出了啥急事吗?这不像你平常的样子啊。”
“老弟,我是有急事。不过这急事不是我自己,而是因为你!”
只见说话那人头戴镶玉高帽,身穿锦缎,看似富家打扮的中年人正巧坐在石雄身后,此时他凑近对面人面颊,低声说道。
“此次约你出来,我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听我说,这次我打听到了,云华仙门这几日便开始要招人了,让你家虎子早做准备,然后随我走一趟。”
“招人?什么招人?你是说云华仙门?”
中年人对面那人一脸惊奇的叫道,他显然不像那中年人,狂野的着装,声音更是粗旷一下子便传出老远,惊扰了厅堂不少人!有些好奇者自然就看了过来。
高帽中年人目眦欲裂抬手一掌拍在了他大脑壳上,呵斥道:“小点声,你个蠢蛋,这等大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入门名额有数,懂?”
之后两人的对话细弱蚊声,他们背后的石雄竖着耳朵都听不确切了。
“爷爷,云华仙门要开始招人了吗?”豆豆满脸好奇的看向老头,愕然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个甚!你就知道吃...”老乞丐佯装嗔怒道,但手上却不停拿起筷子夹了颗花生米,又放进了嘴里。
老乞丐一顿咀嚼完,脸上露出意犹未尽之色。但见他轻轻放下筷子后,随后摊开手,五指指尖却是连连跳动。数息后,他若有所思道:“老头子以这门神斗天算术的推演下,这云华仙门差不多一甲子的收徒时日的确快到了!”
“哦!”
豆豆听他这般胡诌,却是习以为常,心下满不在意随口便答应一声。她模样与之前反应不同,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一边石雄似有所悟般,悄悄心里暗自记下了。
俗话说食不言,寝不语。之后三人都没怎么开口说话。过不多久,只见桌上的碗碟空空如也,三人俱是吃饱喝足。
又一番闲聊,喝了几杯后,豆豆拍了拍手环顾一圈,随后视线停留在石雄身上,欢笑开口道:“石大哥,我们就先走了,以后咱们有缘再见咯!”
豆豆与老乞丐起身,然后一前一后出了茶馆也不停歇,便径直走了。
坐在座位上的石雄这才知道这二人是游艺人,不过这卖的艺不用说他也猜到了,目视着他们消失在门口,心里微一思量后,连忙抱起桌子下小黑狗跟了上去。
出了茶馆,石雄就见前方街头不远处,二人身影拐过了一个弯,手中抱紧了小黑狗,急忙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当他刚走过转角处,一眼望去大街上人头攒动,却是连他们人影都找不到了,石雄顿时心中有些焦急,暗叹自己不早点开口,低头看了眼小黑狗,只见它呆呆的看着自己,并没有任何反应,
石雄奇怪不已,本想期待小黑狗有什么提示,无奈又扫视了下周围,选了一处继续向前寻找。
片刻,当石雄离开后,那片地方响起一阵萧萧簌簌声,就见灰白的墙角边,一摞摞马草层层堆叠,有一人多高倏然从里走出了两人。这一老一少,不是龟老和豆豆又是谁?
龟老眯了眯眼睛望向石雄的方向,忍不住张大嘴嘲笑出声,笑完后忽又哀叹了一句。
“哼,没赚到钱,老头子反而赔了顿饭钱!”
“爷爷,你干嘛拉着我藏起来?而且你还用法术收敛气息。”豆豆一脸不满的抬头看向老头,心下有诸多的想不通。
“这小子,一直跟着咱爷俩,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你可别被他傻愣愣的样子骗了!”
“爷爷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我觉得大哥哥肯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所以...”豆豆替石雄辩解道。
“难处?依我看哪!这小子八成是看上你了。”老乞丐眼白一翻,却是没来由的冒出了一句浑话。
“爷爷!你,你又胡说,老不正经。”豆豆气呼呼的偏过身子,一张小脸红彤彤的,快要滴出血来了。
“哼,不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