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见到我不开心么?”
金雕的目光一瞥顾祁。
“不需要再休养一段时间吗?”
“不需要,你们武器先进,但完全警戒不了这种地下袭来的突袭,我真想休养也根本不可能。”
金雕振翅而起,宽大的金色羽翼搏击苍穹,尖锐的长唳惊空遏云,悍然扑击而下,化作金刚怒目,双臂犹如精钢浇筑,甚至暴起的青筋都清晰可见,盘虬卧龙般附在肌肉之上,两手法器挥动间似闻梵音浩浩,分别击退持斧与戟的两名阿修罗。
另外四人刚想帮忙,蚁后背生薄翼飞身而至,却没有选定顾祁指出的那名手持九瓣铁锤之人,反而袭向那长枪阿修罗,同样将击退逼近金雕。
金雕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本来它的想法便是趁他们帮忙之时伺机偷袭另外四人之一,这样倒是直接免去了它被围攻的风险,背部突然放出一阵金光,第三只手从中陡然伸出,擒住那长枪阿修罗的战甲,向着自己身前一丢,同时第三臂显于胸前,已是手持第三件法器,与那三人战至一处。
蚁后逼退长枪阿修罗后,身形在空中倏地一折,向那手持九瓣铁锤的阿修罗而去,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
那名阿修罗就算体型再过宽大,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手中九瓣铁锤挥动,带起一道强劲的狂风,若是被击中,蚁后的身躯不比顾祁,定要横死当场。
前冲的势头已经无法止住,却只见她再度将身形一扭,修长的双腿朝向九瓣铁锤,黑色的高跟鞋在铁锤上蜻蜓点水般轻轻一点,同时薄翼翩然而舞,竟然随着那铁锤向相同的方向而去,就如同太极的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却又有些许不同。
顾祁突然想到,苍蝇在雨中飞舞,在雨滴要落到自己身上时,会随着雨滴的方向侧身,将其作用在身上的冲击力缓冲消散,他同样想到,蚂蚁可以举起超过自身几十倍的物体,虽然物体体积不同,受到重力的作用也难以比较,但是不得不承认,蚁后似乎不需要自己的担心。
于此同时,花挽秋也已经和弯刀阿修罗对峙起来,看似柔弱的她,一身实力也不容小觑,只见其身形飘摇,衣摆轻舞,似天女下凡,傲然出尘,美丽地不可方物,却总能冷不丁地从哪里放出可怕的暗器。
弯刀阿修罗近战无法奈何其分毫,只好从自己身上拔出梅花镖还击,却因为手感以及与燕尾镖完全不同的构造,没有一下攻击到的,一时间便也落入了下风。
“晓雨,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大声喊叫,至少让我们注意到你。”顾祁没有回头,他看着最后那名大刀阿修罗,开口对凌晓雨说道,也不管她如何回应,手中长剑倏地一亮,赤焰升腾而起,身形向着那阿修罗奔袭而去。
地上那名阿修罗似乎是他们当中实力最强的,但是现在身体尚未恢复完全,武器也已落入自己手中,已经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对手了,那么当务之急便是迅速击杀面前的敌人。
“刚才就是你啊?”顾祁手中长剑带着极长的尾焰划过长空,如同一柄燃烧的折扇,上面题着整个地狱的亡魂哭嚎,题着芸芸众生的千姿百态,还有神灵的纵横驰骋……
长剑悍然斩落,大刀阿修罗同样挥刀抵挡,只闻“当当当当”之声夹杂着顾祁的咒骂:“还想不想砍那里了?还想不想了?”一时间不绝于耳。
再看金雕那边,怒目金刚以一敌三竟然依旧不落下风,一双怒目圆睁似擒雷摄电,骇人异常。
三臂舞动间搅动浑浊的空气,其间隐隐有风雷之声隆隆作响,一臂手持金刚杵击退一名阿修罗,一臂手持降魔杵落在一阿修罗武器上震得他虎口发麻,最后一名阿修罗侥幸用长枪的长度优势刺中金雕,下一秒就被金刚橛毁去整条手臂,金光大放,威势滔天,金刚怒目,降伏四魔!
三人皆认识到,这样下去必输无疑,对视一眼,身形皆猛然暴退,金雕还未反应过来他们意欲何为,只见三人身上漫溯出阵阵红光与赤色的迷烟,讲他们三人完全包裹,三团迷烟突然碰撞在一起,红光四射,烟雾交融,金雕对他们此番行为已猜到个大概,饶有兴致地驻足观看。
良久,烟雾散去,红光消失,一尊较之怒目金刚稍矮的身躯显现而出,三头五臂,头生六目,下身六足,手持刚才的三柄修罗战兵,对着金雕怒吼一声,手中挥舞着战兵暴起临近。
“果然是毗摩质多罗麾下的阿修罗众,想必你们还会口吐烈焰吧?”
金雕话音刚落,那三颗神态各异的阿修罗头颅齐齐转向它,口中喷吐出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火焰强度比地狱之火可要劣等太多了。”
金雕细细感受了一番,不禁失望摇头,手中三柄法器散发出夺目的金光,那金光有如实质,烈焰一被照射,便迅速萎靡消散,同时,那三人融合而成的扭曲怪物也到了,三只空无一物的手臂抓向金雕,另外三只持有武器的则与它的手交战在一起。
三只手臂铁钳般钳住金雕的身躯,将它的身体牢牢固定住,就像之前顾祁那样,他们仰仗自身的不死战躯,不顾金雕造成的种种伤害,三只持有武器的手臂同时动作,在金雕的金刚之躯上不断刺出一道道甚至可以看见对面的可怕伤口。
“厉害!”
只听金雕的赞誉不慌不忙地传来,巨大的阿修罗心下当即一慌。
不出所料,整个金刚的身躯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虚化着,相反的,三只金色的手臂金光再度大放,三柄法器皆刺入阿修罗体内,同时它开始低声颂唱着什么,神情肃穆,眸子当中也不再怒意横生,眉目低垂,满溢慈悲,菩萨低眉,慈悲六道。
阿修罗狂吼一声,浑身却如同僵住般动弹不得,三处被刺入身躯的地方,一轮轮金色的梵文漫溯,化作束缚全身的枷锁,随着金雕的颂唱,枷锁渐渐紧缚,勒得他目眦尽裂,待颂唱结束,他哀嚎一声,化作一团血雾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