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然听到这句话,一瞬间懵了。
司景焕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要了她一颗肾,还把她的肾喂狗,到现在还想污了她的名声。
她的名声早就没了,还谈什么名声?
沈星然垂下手,她懒得去解释,此刻她的伤口疼得要命,让她冷汗直流,她只希望他们都离开,好让她拿了这笔钱去救她的儿子。
司景焕说完刚刚的话,扭头看向祁和泽,开口道:“原来是祁少董。我是星然闺蜜的哥哥,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她在法国留学的时候,我每个月都会坐飞机去看她。没想到她现在落魄成这样,作为前男友,我当然有必要援助一下。”
援助那两个字司景焕说的很清晰。
沈星然知道,司景焕只是想要了她的命。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更不知道司景焕口中所说的证据到底是什么,唯独将希望寄托于还在昏迷当中的司娅岚身上。
祁和泽只觉得整个胸腔都开始喷出火焰。
这个女人,竟然还在住院的时候就那么迫不及待了。
他瞥见她额头上潺潺汗水,就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女人真的恬不知耻,亏他还有心想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祁和泽愤怒极了,冰冷的眼神扫视了沈星然一眼,终于只是无声冷笑。
“我还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竟然连司家大少都能攀上。”
沈星然只是淡淡地扫视了她一眼,万念俱灭。
曾经啾啾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对她而言是一位慈父。
可现在他对她而言,却是恶魔。
然而沈星然的淡漠却深深的刺痛了他,这让他忍不住暴跳如雷。
他三两步走到了沈星然的身边,冷声质问着:“说,除了刘嘉木、司景焕还有那天那个老男人,你还跟多少男人睡过?”
他不说话,当然她也没办法说话。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任由她抓着他的衣领咆哮。
她突然间有些想笑,他不是想让她死吗?不是口口声声说他们的孩子是野种吗?为什么现在还要在乎她到底有过多少男人。
明明她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啊。
且不说她能不能说话,就算是她开口说话,告诉他,他信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沈星然平静的眼神让祁和泽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揉个粉碎。
可在沈星然看来,祁和泽越是暴怒,就越是让她觉得可笑。
终于,她牵动嘴角苦涩的笑了,接着伸出颤抖的手慢慢比划:
——姐夫,你这是怎么了?我可是你未婚妻的姐姐啊。
他看懂了她的意思,也看懂了她眼里的嘲讽。
原来这么多年他念念不忘的人,给他的却是一个大大的嘲讽。
是啊,他够可笑的。
以为自己爱上的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女人,却没想到是这么不堪下贱的坯子。
对了,像她这么无耻的女人,怎么可能卖肾换钱?
恐怕之前进手术室,也只是她导演的一场戏。
而手术需要的五万块,她刚刚不是在这张病床上已经得到了吗?
“沈星然,你真令人恶心。”
祁和泽继续冷嘲热讽着:“是不是所谓的卖肾,也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你那么在乎肚子里的野种,怎么可能卖肾?况且,你刚刚服侍了司家大少,那五万块钱不是轻轻松松就赚到了吗?”
“啪!”
沈星然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抽这一巴掌。
他可以辱骂她,但是不能拿她几乎用她和孩子的性命换来的五万块钱嘲讽她。
为了这五万块,她几乎半条命都搭上了,甚至肚子里的孩子,她都不知道现状,他凭什么这么侮辱她?
“你竟然敢打我!沈星然,自己做了龌龊事,难道还不准别人提?这跟当了表子还立牌坊有什么区别?”
因为生气,沈星然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伤口也在这一刻撕扯得更加疼痛了,有血水渗出绷带,浸染在她的病号服上。
祁和泽骗了一眼她腰间刺眼的红,眼神里闪现一丝担忧,但也在一瞬间再次化为冷笑。
她一贯擅长伪装,这点只是小把戏而已。
“够了,不要再装下去了。沈星然,你最好好好的活着,我要让你看看,玩弄我的人究竟是什么下场。”
病房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病人家属,可以过去交费了,这次的手术较为成功,医生要找家属过去谈谈。”
听到这句话,祁和泽猛地站起来。
护士试探着问:“您是那位植皮失败的小患者家属吗?”
护士是医院刚来的实习小护士,并不知道她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男人的身份,只当他是那孩子的爸爸。
祁和泽的脸色一瞬间又阴沉下来。
他才不是那个野种的父亲,他跟那个野种没有半点关系。
于是冷声道:“不是。”
“呃——”
沈星然因为着急,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声音,引起了护士的注意。
她将手边上的五万块紧紧的捏住,顾不得腰间伤口的疼痛,咬着牙慢慢从床上下来。
小护士看到这一幕,赶忙上前去搀扶她,甚至小声提醒:“你刚动完手术,应该卧床休息才是,这位先生,病人家属刚动完手术,可不可以……”
小护士的话说到一半,扫视到面前男人冰冷的眼神,硬生生将剩余的话吞了回去。
她有种感觉,若是她将这句话说完,这个男人一定会将她撕个粉碎。
沈星然摇头,他不会帮她的,而她也不稀罕他帮。
她不会说话,可是她有腿,她还能走过去,就算是没有腿,她也能爬过去。
啾啾那么小,承受了这么多痛苦,她不在身边,他该有多么害怕,多么难受啊。
可她刚从病床上下来,腰肢上的疼痛又瞬间传入四肢百骸,像是要抽走她的理智,她疼的牙齿都在打颤,大汗淋漓。
这让她不得不弯着腰扶住墙,连呼吸都只能小心翼翼。
小护士终于看不下去了,赶忙道:“家属你不要着急,我这就去找一把轮椅推你过去,你这样带着伤口走过去,怕是没见着孩子,自己就先送了命。”
祁和泽冷嗤,装的跟真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