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先撒谎承认他们之间虚假关系的？是明月！
是谁惹的烂桃花？是明月！
是谁知名度高到全镇的人都认识的？还是明月！
所以，这锅，他是不会背的！
不过，方长看明月依然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糖葫芦，一点也不在意那些事的样子。
他觉得他那些想法可能是多余的了。
他又细细一想，觉得明月不可能不在意的，因此，只剩下一个解释了，那就是她应当跟他之前的想法一致，打死不承认！让流言暂时飞一会儿！
之后，如他所料，明月心中像有了什么主意，心情一点也没受影响。
她闲情逸致般走走停停，在市集东看看西看看，买了许多东西。
然后她拿了一些轻盈的，而其他的则是全扔给了方长拿着。
“………”
方长单身了两辈子，头一次觉得逛街这么累………但这也算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了。
要是她真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就好了………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方长身子禁不住得哆嗦了一下，他连忙甩甩头，把脑袋里这可怕的想法剔除出去掉。
真的太可怕了！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太奇怪了！
想着想着，方长不经意间撇到了不远处的丽春院。
肯定是自己现在身边女子太少了！女孩子，一定要见多才能识广！
他的脑袋瓜里又冒出了一个想法。
“你在笑什么？”
“啊？我有吗？”
这时，明月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丽春院，她鄙夷得冷笑了一声。
“呵，男人。”
方长：？？？
说实话，他有时候不是很懂明月那莫名其妙的情绪是怎么来的。
……………
回到客栈后。
明月马上回到天字二号房，开始整理收拾以及欣赏自己上街买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以及她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了。
她用完就扔，头也不抬得对方长摆摆手道：“你没用了，你可以走了。”
“呵，女人。”
方长没再理会她了，下了楼，找到了苏进。
“老大。”
“你去找一个叫什么王秀才的人………”
苏进恍然道：“哦，老大你说王秀才啊………这个人可好笑了，老大我跟你说他………”
方长及时制止了他。
“这些细节，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苏进疑惑道：“那老大你提他是………”
“哦，我懂了！”他又恍然道，“老大你是为了嫂子对不对！那王秀才之前忒不要脸的纠缠嫂子，差点毁了嫂子的名声………”
“打住！”
方长再一次制止住了他那可怕的想法。
“跟你嫂子没关系！”
“那是？”苏进又困惑了。
“既然你知道王秀才，你觉得他长相如何？”
苏进老实的答道：“中等。”
“那你觉得一个中等样貌的男人，没有万贯家财，是如何娶到一个富家千金的？”
“老大，我现在认识几个字了，在你写的书上看到过，这种情况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苏进自豪道。
方长似是没见着他那求表扬的表情，他继续说道：“也有这种可能，但只是少数，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个男人有本事。而这个王秀才他能中过秀才，当过学堂的助教，可见他本事比一般人要强。”
苏进听着更加困惑了。
“老大，他要是真有本事，能混到如今的地步？”
方长冷笑道：“本事是有的，但心思太飘了！能力与野心不匹配，自然就玩脱了！他大概也没想到他会被学堂辞退，他老丈人还是他大爷，手段比他高明，让他一夜之间，家业全无………”
野心与能力………苏进默默的听着方长的这番话，心中若有所思。
“但此人经过此事后，定会吃足教训，来日待他再次成长起来，会更加可怕！”
“我懂了！老大你是要我们斩草除根！免得日后他高门归来，纠缠嫂子！”
方长直接给了他一个盖头，黑下脸道：“都说了跟你嫂子没关系！”
苏进摸着头，委屈巴巴道：“那老大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宋国的百姓！”
方长正色厉声道：“如今他在宋国名声臭了，宋国已经容不下他了，而这里恰巧又是边境………”
“老大，你的意思是他会投奔辽人！”
苏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他一个没读书的都知道，大宋子民与辽人之间不共戴天之仇！
怎得一个读过书，中过秀才的读书人竟会想着投奔辽人？
他读的是什么书？
“没错！”方长颇为唏嘘道：“总有一些人在本国怀才不遇，或是像王秀才这般，然后去了异国他乡做了不如狗的东西，还美其曰，发挥才能！”
苏进摸摸脑袋，感到迷惑。
老大讲的实在深奥，他听不太懂。
“总之，你要记住，这种人直接杀了就是！他已经不是宋人了！”
一听到要杀人，苏进身体本能的恐惧了。
“老大，可我们，我们没杀过人，不，不敢………”
“这种背叛宋国投奔他国的人叫汉奸！汉奸见到就要杀！苏进，你要记住，今日你不杀他，改日他就有可能带着辽人来杀你！”
苏进咽了口唾沫，道：“老大，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安排人去跟着那个王秀才。”
“等等。”
方长突地叫住了苏进。
他摸摸下巴，又想道，苏进他们练武练了那么久，也该培养培养血性了，不然难以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中独立生存下去。
而培养血性一定是要见血的！这次，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这个王秀才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所以他一定会在无人的傍晚或晚上偷溜出境。到时候你们全部去！每人给他踹上一脚！踹死为止！”
“老大，这………”
“这什么这！你们不去，就别认我这个老大了！我没有你们这群连人都不敢杀的手下！”
苏进被激到了，他气促道：“老大，我知道了！”
激将法永远不过时！
方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心满意足了。
几日后，果然像他想的那样，这个王秀才在半夜偷溜出境去投靠辽人了。
方长偷偷跟在了苏进他们身后，毕竟他们是第一次杀人，万一杀的不干脆，他要补刀兜底。
“你们，你们做什么！我可是宋国的秀才！”
“呸！你现在想到自己是宋人了？你说，你是不是想去辽国投奔辽人！”
“我，我………”
“呸，狗一样的东西！我们老大说了，你这样的人叫汉奸！根本不配为宋人！”
“还读书人，我看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兄弟们一起上！踹死他！”
“啊！不，不………”
王秀才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直至没有了任何声响。
他身上的衣服被踩的破破烂烂的，连眼球也被踩了出来，嘴里流着血，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内脏的碎末………死状极为凄惨。
“苏进哥，他，他死了，咱们走吧。”
“死了，死了………我们已经杀死他了……”
“走，走吧。”
一群人互相搀扶着，颤抖着一双腿回去了。
方长没有跟着他们离开，而是选择留在了原地。
根据他的感官，东南西边，三边各自发出着一些微弱又强健的气息！
他可以十分确定，这些地方潜伏着一群高手！
北面，那一望无际的平野深处就是大辽了。
方长仔细思索了一下，从他们放纵苏进他们杀死王秀才的行为上来看，这些人应该不是敌人！
于是他静悄悄得走了。
而他走后不久，暗地里的那些人交谈了起来。
“刀鬼，他就是你说的不错的小家伙？”
“他的确有意思！”
“刚才看他那模样，应当是察觉到我们了………”
“内力深厚，关键他还如此年轻………”
“江湖之中，年轻一辈，他应当为第一！”
“呵，他武功是很好，但人品就不咋地了！你们这群没闺女的人都是偏心眼！”
“八羔子！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揍你丫的！”
“来啊，看我不揍死你！”
“来就来！”
……………
翌日。
方长特地起了个大早，去市集上买了一头羊犒劳苏进他们。
首先，羊骨下水，加入生姜，黄酒去腥味，再倒入佐料，大火烹煮，差不多了，把羊肉块扔进去，盖上锅盖，继续大火烹煮，待汤熬开后，小火慢熬三个时辰！
一大锅香喷喷的羊肉汤锅完成了！
“老大，好香啊！”
“老大，你今天亲自下厨煮了什么了？太香了！”
他们练武结束后，纷纷被香味吸引了过来。
“自己看！”方长打开了锅盖。
“肉……肠子……”
他们中有些人看到了羊的内脏，肠子，想到了昨晚死状凄惨的王秀才以及梦里那些个稀奇古怪的肠子鬼………
“呕………”他们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老大，我们早上吃这个吗？”
方长最后再撒了把胡椒粉，说道：“对，就吃这个。”
“你们吃不吃？”
“我们………”他们欲言又止。
但空气中弥漫的羊肉香像是丽春院的那些姑娘们极其诱惑。
“咕噜……”他们吞咽了一口口水。
方长打了一大碗羊肉汤，再次问道：“吃不吃？”
“吃！”
就像开闸放水一般，他们一个个的如一头头饥饿的狼，扑向了那锅羊肉汤。
“这好吃的东西啊，能治愈一切恐惧啊………”
方长不禁感慨了一句，接着捧着这碗羊肉汤回了客栈。
早饭去迟了，某人可又要说他了！
……………
三日后，宋辽交易日开启！
边关对辽人开放！
“老大，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做辽人的生意？”
听到老大要他们去城东城北两家客栈门口拉辽人来住他们的客栈，苏进皱起了眉头，他不是很理解得问道：“可老大你不是说这是汉奸行为吗？”
“错！大错特错！咱们这是在宋国的地盘挣辽人的钱！是一个宋人应有的行为！”
“可是………”苏进还是不怎么明白。
“你只需记着，把辽人的钱全部挣走，让他们钱财空空的回大辽！”
苏进眉头舒缓了开来，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此时，得了宋国岁币的辽人像一个个暴发户，怀揣着万两黄金在望原镇到处逛着。
不一会儿，他们手上提满了东西，来到了城北客栈。
“不好意思，我这已经满员了。”
于是他们马不停蹄得又赶到了城东客栈。
“实在抱歉，我这也住满了。”
“做生意要公道，所以加钱是没用的………”
他们骂骂咧咧得又去了城南客栈，结果发现客栈关门了。
这下子，他们傻眼了。
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怎么今年客栈都没得住了呢？
这些人又骂骂咧咧得回到了城东城北客栈。
“你们宋人无耻！把房间大部分都给了宋国商人，这就是你们宋人的待客之道吗！”
一个体型剽悍的胡商站在客栈门口大骂道：“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宋人，你们还是汉人吗？我看还不如我们辽人！”
“胡说八道！”
宋人们被激怒了，有些甚至想冲上去打人了。
但被一些商人给拦下了。
“哈哈哈，都是来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这样吧，我们几人的房间让与你们，如何？”
“哼！”这个辽商从鼻子里出了口气，说道：“你们几个人，才几间房啊？我们这里可是有数十人！”
“难不成，你要整家城北客栈！”
辽商大笑道：“这还差不多！”
“算你们有自知之明！”
“你！”这些宋商显然是动怒了。
“城西客栈开业大酬宾啦！”
正在双方僵持之时，苏进带着人，手里拿着一些纸突然出现。
“都看看，方家客栈，望原镇第一客栈！”
苏进把方长口中所说的“传单”一张张得塞到了他们手中。
“唔……环境舒适，提供热水，五星级大厨掌勺，供一日三餐，还有’马杀鸡’等服务，黄字号房五人房十两银子一天，四人房二十两一天，三人房三十两一天，双人房四十两一天，单人房五十两一天，地字号房………”
辽商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宋国的字他是识得的，但这纸上的字怎么连起来，他就看不懂了………
“城西那家破旧的客栈？”
宋商们作为宋国人，明显比这些外来的辽商们要知道的多。
“它不是被火烧了吗？”
苏进解释道：“各位老爷，城西客栈已经被我们老…板买下改建成全新的方家客栈了。”
“呵，不言不惭！一家新开的客栈也敢称全镇第一？”城北客栈老板嗤笑道。
“的确………”宋商们也不怎么相信，而且它的价格居然要比城东城北两家老牌客栈贵上一倍不止！
他们打心底里认为一家新开的客栈不值得这个价钱！
“提供热水，还供一日三餐………”
另一边，辽商们反复念着这些字，最后他们似乎是琢磨懂了。
“洗澡水，包吃住？”
这跟其他两家客栈有什么区别？
“各位老爷们，现在开业大酬宾，一律半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听到苏进这话，有些人的心思动了起来。
“我们现在还提供免费的体验服务，如果住的不满意，可以不用交房钱的！”
苏进扔出了最后一个大杀器。
试试而已，反正又不要钱！
“那我们就去看一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