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空,瓢泼的大雨,冲刷着这座无眠的城市。
一辆小车上,一双略带忧郁的眼正盯着窗外。送走陈向,陈大志后,李昊子只拿了少许的宵夜和酒,就急急地往自己住所赶去。
他的爱人在自己的住所等着他。掩压住的情感,被这一天的冲击,彻底的爆发了。
车子在一栋出租房前停了下来,李昊打开车门跳了出去,身子刚站直,一个温暖的拥抱扑面而来。李昊双手紧紧地一搂,深吸一口长头发里的香气,浑身都松了下来。
“乖!衣服还是湿的,车里也还有点东西呢?”
松开双手,扶正爱人,李昊温柔地撩了下她的头发,转身跑去车后箱拿下车里的东西。
“这小向,志哥。哎算了!”他看着车后箱不知几时多出来的烟、酒、礼盒,摇了摇头。
“小艾帮忙拿一下。”
两人来回往车后厢跑了一趟才彻底拿完东西放在一边。拿完东西的李昊赶紧拆开一条烟,左手提着一个礼盒,转身回头车就走了。他只能苦笑一下,摇了一下头。
“这么多东西,哪来的?老实交代哦。”小艾凑了过来,一副你不交代就很严重的样子。
李昊顾不上湿衣服踏前一步又拥抱起了眼前的可人儿,头微微前倾,深情的一吻印在了对方的额头上。路边乌漆漆的一个人影都没有,此时却好像有股亮亮的光从二人身上发出。
“上去再说吧!”一根玉指堵在李昊要开口说话的嘴上,小艾微笑着开口说。看着发愣的李昊又再次开口。
“怎么怕我吃了你啊!”小艾说完双手叉腰,一副受气包状。
李昊回神瞬间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往楼梯走去,回头对着小艾露出傻傻一笑,小艾提着剩下的礼品盒跟了上去。
一间门顶上标着301房的房间被缓缓打开。李昊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接过小艾的礼盒,放下,便扶着她在一张小桌子旁坐下。拆开打包的宵夜,忙又跑去厨房拿了碗筷。小桌子上不一会儿便布满了各种美食。李昊看了一眼桌旁已被小艾打开的酒盒的酒,一咬牙就拧开了。他边用一次性杯倒酒,边看着小艾,有点做贼的心思感。
小艾看到这个满头大汗,憨憨的李昊,顿时抿嘴一下。
“你真美!”李昊脸一红,微微显醉态般。
“还没喝呢!”她白了一眼这显囧态的壮汉。
“我去洗把脸先!”说完,李昊转身奔向厕所,水龙头一开,使劲用凉水,冲了一下滚烫的脸。用毛巾擦干后,转身走了出去。
深吸一口,李昊随手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对面开始吃东西的小艾,又迷离了一会。
“这螃蟹不错,张开嘴,啊!”小艾拆开螃蟹腿,把肉递了过去,示意他张开嘴。李昊配合地张开口咬了一口。鲜甜入口一脸陶醉。
“真好!”李昊嚼动一下并不舍得吞下去而是含在口里。
一双闪动的双眼,此时已蓄满泪水。李昊推开椅子,连忙靠了过去。女孩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李昊轻轻地拍打着一抽一顿的背部,双颊热泪流了下来。
时间在静默中缓缓地流逝,空气中仿佛荡漾着,一女学生轻轻地喂着一个呆呆的,为自己受伤而躺在床上的男生吃粥。
吸了一下鼻子,小艾略带哭腔,呜咽着开口说:
“别再让我找不到你了,好吗?”
“当年两村开渠,你不也在现场吗?乱成那样,包伯伯到了都压不住。那村霸还拿你做要挟,我能不急吗?后来还是包伯伯和你把我送走的。上了通缉令,我只能逃了。就是害苦了我爸妈了。这些年,托你们照顾他们,辛苦你们了!”李昊说完,轻轻地抚摸着小艾的头发。
小艾听完身子抖动了一下,然后哭得更加厉害了。她不知道如何开口,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张开了口。
“昊!叔叔和阿姨当年就走了!”
小艾说完,全身力气尽失,软软地趴在李昊怀中,暗暗抽泣。
“走了!走开也好,他们不会来找我了吧!”李昊愣了一下,接着一丝自我安慰一丝担心的开口说道。
“他们是在狱中走的!昊,昊!”
小艾顾不上伤心,立马扶住摇摇欲坠的李昊。
李昊脑中一直回荡着“狱中!”“狱中!”完全醒不过来。
小艾小心翼翼地扶着李昊躺在床上。看着双目无神的李昊心像火烧,泪水止不住的流,小艾手足无措,掩面痛哭。
这时手机一响,小艾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绳,连忙接通电话。
“爸,你赶紧过来。呜……昊哥他……呜”语无伦次的小艾边哭边求救。
“你呀你,先吸一口气,告诉我在哪?”手机里传出一声疼惜的声音,立马又大声询问。
黑夜中大雨磅礴,一只受伤的小猫匍匐在双眼无神的男青年的胸膛上,一抽一动的沉沉睡去,或许是累了,或许太沉了。默默地等待,只留下几颗挂在双颊旁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