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真厉害!”长巍街上的人此刻正围着一个杂耍团看杂耍。一女娃娃将比她自己还要大几倍的水缸高高的举过头顶,周围的人都在热烈的鼓掌叫好。女娃娃巧妙的将水缸扔向表演蹬缸的另一个女娃娃,女娃娃卖力的蹬着。杂耍班主一看围观的人群情绪如此高涨,便趁热打铁让另一个男娃娃上台耍花刀,不过几岁的孩童,刀耍的是虎虎生威。周围的看客又是一阵高呼,班主趁着当下,拿着一个蔑萝就小跑着向四周的看客们收钱。看他点头哈腰的劲头就知道这趟出摊没少赚。
“快躲开,马惊了!快跑啊!”,忽然人群中有人大喊。
原本围在一起的看客们鸟兽四散,登缸的娃娃也被人群撞倒,大缸摔碎在地上。班主看见了心疼的大喊:“我打死你!我的缸!”。
惊慌的马没头没脑的狂奔着,马蹄声由远至近,眼看就要撞到人。成儿正扶着祖母在街上缓缓地走着,她看着那马渐渐朝自己冲过来,竟然吓的一时停住了脚步,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躲在周围店铺里的人都替那女子捏一把汗。刹那间那马就冲到了眼前,成儿此刻脑袋一片空白。
突然间一阵马啸嘶吼,那马的脖子和身体霎时间分了家,四条腿也齐齐折断,一把寒光泠泠的剑“当”的一声插在了路面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马已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温热的马血溅了她一脸。好一会儿她的心绪才渐渐地缓了过来大口的喘着气,身上早已是一身大汗。她看了看祖母,祖母年事过高,浑然不觉刚刚发生的事情。
街边的商店见已经没事了,便都渐渐地恢复了叫卖。娍儿见没有大碍,准备扶着祖母离开。
“姑娘,给你,擦擦脸上的血吧。”成儿面前站立了一个穿着黑色金绣靴子,暗红色云纹长袍,束着白玉冠的男子。他脑后扎着的发髻留下的一把长发披在胸前,发丝随着刚入夏的热风轻轻飞舞着。成儿看了看他递到自己面前的帕子,那方茶色的帕子上用绛红色绣着一片枫叶。
成儿随着他的声音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人,是一个笑容明朗可亲的公子,他看着成儿,眉眼嘴角都带着盈盈的笑意,他见成儿愣在那里没有出声,拿帕子的手又向前伸了伸,向着娍儿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拿着。
成儿见他向自己示意收下,她看了看那帕子。她虽不认识那料子,但是看起来就不像是寻常人家用的起的。成儿看了看祖母,祖母仍然是迷糊的状态,她一手搂过祖母,一手搀着祖母的胳膊轻声道:“不碍事的,我去溪边洗洗就好。谢谢公子的好意。”
寒邺听她这么说,又见她就准备这样离开了,忙站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见成儿眉头皱着,寒邺笑了笑说道:“姑娘,我家......我才救了你,你就这样拒绝我,有些伤寒某的心了。再说,不过一方帕子而已,无需这样推脱。”说完就将帕子塞在了成儿的手里。
成儿看了看他塞在自己手里的帕子,再去抬头看他时,他已经离开自己面前,走到那马身体散落的地方。寒邺看了看地上的马,将插在地上的剑“锵”的一声拔了出来。他看了看剑刃,眉头皱着似乎是有些心疼。
“公子,多谢救命之恩。成儿感恩戴德。”成儿搀着祖母走近了些,说道。寒邺本在看着剑心痛,听背后有人说话,他转过身又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他将剑收进了剑鞘,抱拳说道:“成儿姑娘客气,寒某职责所在。寒某还有要事,先行一步。”寒邺说着转身准备跨过地上的马离开,刚准备抬起脚又转过来说道:“姑娘容姿秀丽,虽穿着清贫但仍掩不住美貌。天色将晚,还请早些回家。寒某告辞。”
成儿还未说些什么,寒邺已经跨过地上的马匹快步离开了。
“祖母,我们回去吧。天要黑了。”成儿看着寒邺离去的方向,呢喃着,她看了看手里的帕子,那绛红色的枫叶仿佛在微微的飘动一般。她将帕子揣进怀里,搀扶着祖母离开了。
“王爷,等等我!”寒邺快步小跑好一大截才追上寒枫,他又把剑抽出来,用衣角仔仔细细的擦了起来。“王爷?下次能不能用您自己的剑,我这剑插在地上,剑刃都弄钝了。”寒邺嘟嘟囔囔,后半句声音越来越小。
寒枫听见他的牢骚,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的笑了笑,又兀自的走着。
回到府邸路过侧门时,寒枫见管家福其正在侧门招募下人。寒枫无事便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福其远远的就看见寒枫,便立刻上前问安,说道:“王爷,您回来了。有何吩咐?”
“昨日我也见你招了些人。”寒邺伸手解下寒枫的佩剑递上了扇子,寒枫打着扇子说道。
福其听王爷如此说,便说道:“回王爷,干杂活的已经招满了,只是您和邺公子房中的侍女还没有招到。要不您和邺公子到院子里的凉亭坐着,看看是否有合意的。”福其弯着腰,等着寒枫说话。
寒枫听他说侍女,微微皱了皱眉。想起之前在旧宅时那个侍女,喜欢上了自己,每天都想着办法向自己示好,后来见自己不为所动便又去撩拨寒邺。搞得整个府上下鸡犬不宁很是头疼。
寒枫抬了抬嘴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寒邺,说道:“招一个手脚勤快照顾琳姨的侍女就好。本王不需要女子服侍。寒邺,你呢?”
“我......我也不用。我和王爷一样。福叔,您去忙把。”寒邺抱着剑笑道。
“多谢王爷体恤内人,老奴这就去办。”福其擦了擦额上的汗,快步离开了。
寒邺跟着寒枫进了书房,先去把寒枫的佩剑挂了起来,又给寒枫倒了一杯茶,说道:“王爷,我想明天去一趟铸剑坊,把这个钝了的剑刃磨一下。”寒邺拔出自己的剑仔细的一边摸一边看,很是心疼。
寒枫喝了口茶看了看他说道:“厨房有磨刀石。”
寒枫话音刚落,寒邺就大声道:“王爷!这把剑我是有感情的,怎么可以用磨菜刀的东西来磨它!”
寒枫看他气鼓鼓的样子有些好笑,从怀里掏出钱袋拿了一锭银子,推给了寒邺。
“这是?”寒邺看见银子眼睛有些放光。
寒枫看他那个样子摇了摇头道:“磨剑的钱。”
寒邺大喜,拿过银子就放进了自己钱袋,将剑收回鞘,有些得意的说道:“王爷,我就说您平时应该多笑笑。您笑起来特别好看,若是您愿意多笑笑,咱们王府早就有王妃了。”
寒枫喝茶的手抖了抖,他想拿帕子擦擦嘴才想起帕子给了今天街上那位姑娘了。寒邺见他准备掏帕子的动作笑了笑道:“王爷,明明是你救了人家,为何要我冒领。成儿姑娘远看漂亮,近看是特别漂亮,以后若是人家因这事爱上我,我可百口莫辩啊王爷。”
“成儿。”寒枫看着门外暗下来的天色,喃喃道。
“是,成儿。”寒邺看着寒枫的神色,低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