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夕昏迷了,他神志不清,但他的大脑还在运作,在虚幻中,他做了一个真实的梦。他梦见自己遇到了枫,与她一起飞向那梦中的世界。
莫夕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草地上,身后是各种花草树木,若隐若现的白烟在莫夕脚边游荡,宛如仙境。这是个美丽的空间,天空是淡蓝色的,有几缕悠悠的白色烟雾浮在空中。这里很安谧,静到仿佛连自己的喘息声都会被认为是极大的喧嚣。莫夕的身旁是一片湖,湖面水平如镜,毫无波澜,仿佛像真的陆地一样。靠近湖水,可以在水面上看到自己的倒影,却看不到湖底。晨雾中,一艘小船忽然缓缓漂过,荡开水纹驶向莫夕。
多么美妙的意境!莫夕真想让这美好的一幕永远定格下来!
“摩西摩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莫夕打了个激灵,随即想起了自己的那个猜测:枫并没有死,而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枫糖?”
“Quantum operation,Cardiac transmission.”
好在莫夕英语水平很高,即使处在这样情绪不稳定的状态下,仍然听清楚了枫所说的两句话的含义:量子操作,心脏传导。
突然,莫夕醍醐灌顶,想到了解决整个问题的关键点。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眼前的所有景物消失了,莫夕的头部仿佛遭到了某种重击,他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当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仍是处在刚才的那个环境,仍是有一个姑娘划着小船慢慢移向自己。
莫夕不禁呆了,不知为何,再次看到枫,他觉得很兴奋。
“摩西摩西?”
“枫糖?”
“你怎么会在这?”
“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我一直在你家,研究量子。”事实上,从若辽敲他家门开始,一直到他意识到若辽给自己下药的这段时间里的记忆,似乎全被那药物清除了。
“你真的还要再为我努力下去吗?Quantum operation,那还不是你这个Vector operation可以做到的事情。放弃吧,正如你所猜想的,我并没有死,而是活在量子世界中,过得还不错。”
在整个说话的过程当中,枫始终面无表情,就像是另一个莫夕一样。
莫夕忽然微微一笑,说道:“那就抱歉了,原谅我的自私吧,我一定要将你带回正常的异世界。”
枫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吹起枫的头发和裙角,水面被荡出波纹。
莫夕再次开口:“如果一定要问为什么的话,那么……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我第一个能够信任的朋友,也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生。”
空气忽然死寂下来,谁也不再开口。
良久,枫从小船上站了起来,向后挪了挪,重新坐下,指着眼前的空位对莫夕说道:“坐上来吧。”
莫夕踏上小船,这时他才能近距离地观察到枫的模样。小船慢慢动起来,驶向迷雾深处。莫夕没有询问枫这艘小船的去向,因为他相信,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枫绝对都不会骗他。
“你……在人类世界第一次见到我时,不怕我吗?”
“不怕,因为当时我觉得这是个恶作剧。”
“那你为什么还选择了相信我,来到异世界呢?”
“因为我发现这不是恶作剧,而你也真的很可怜,同时,我发现我对你有一些无言的信任。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你动心了。”
“嗯。”枫出奇地平静。
莫夕自然知道,这不过是梦、不过是自己在脑海中幻想出来的世界而已,但这梦却又无比真实,他希望这能是显示。他和枫,就这样,坐在小船上……这片湖没有了尽头,永远在那里……
又是一轮沉默。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吧,小船驶到了湖的另一边,枫拉着莫夕的手走上了岸。
“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枫开口说话了。
“愿意。”
“传说,走过前面那片迷雾,就会到达梦中的世界,你愿意陪着我前往那缥缈虚无的梦中世界?”枫的声音幽幽的,大概除了莫夕之外的人听到这声音,都会毛骨悚然。
“走吧。”莫夕毫不犹豫地说道。说完,他拉起枫的手,坚定地迈向那迷雾之中。
他们走了几百米,前面出现了一道灰色的类似传送门的事物。看到那东西,枫一把拽住了莫夕,急切地说道:“不要,你没必要为了这梦中的世界去送命!我自己去就好了。”
“眼前的这一切本来就是我的梦,去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莫夕难得没有面瘫,露出了宠溺的表情,摸了摸枫的头。
枫呆住了,他没想到莫夕会说出这样的话。几秒钟后,她微微一笑,是那种十分满意、没有任何留恋的微笑,再次说出了那两句给莫夕的提醒:“Quantum operation,Cardiac transmission.”
霎时间,莫夕眼前的一切如同坏掉的老式电视机一样,黑白的模糊景象出现在他的眼前。即使他闭上了眼睛,也仍然能看到那黑白的闪动光线。
……
莫夕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是,他却发现自己被捆了起来四肢动弹不得。捆住他的是粗大的金属铁链,四肢、脖子、躯干都被绑住了,整个人只能躺在一个像是实验床一样的平面上,动弹不得。解开这种小小的束缚对于拥有“Vector operation矢量操作”的莫夕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的,所以,他解开铁链,向四周张望。他的记忆又恢复了正常:若辽约自己出来吃饭,下药弄晕他,醒来时就在这里了。莫夕当然猜测到若辽的背后一定有什么强大的势力在撑腰,所以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下手。
刚才的梦境是如此地真实,莫夕仿佛真的遇见了枫,和她进行了一场时间并不是特别长的旅行。
思绪回到现实,这里似乎是一间实验室,除了莫夕之外没有别人,灯光昏暗,仿佛随时会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
在黑暗中,莫夕一点一点地摸索着,忽然察觉到自己离开了那个房间,来到了外面的走廊里。他看到了隔壁房间里透过门缝射进来的灯光,因此便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查看些什么。
看到屋里那个正在工作的老者,莫夕不禁长大了嘴巴,即刻意识到:自己陷入阴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