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我想问你,枫的个人档案里的特殊备注⑵的那句‘脑电波间接性失联,为期一年’究竟是什么意思?”莫夕继续追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看来你还是看了档案了。”刘柱荣显得有些失落,“这句话其实翻译出来很简单:枫每过一年,她的记忆就会刷新一次。”
“这……”
“你认识枫多久了?”
“不算幻术世界的三年,应该只有两个月左右。”
“没错,你和她认识还不到一年,所以你不知道。每一年的第一天,她的记忆都会刷新,这一年里她记忆的人和事都不复存在,只能重新与她交往并灌输这些事情才行。”
“按照你的说法,离她记忆刷新还有多长时间。”
“具体的日期我记不清了,不过应该会在三天之内。”
这次轮到莫夕哑口无言了。
良久,莫夕说道:“帮我松绑。”
刘柱荣没有反抗,而是帮莫夕松了绑:“我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帮助我们销毁异世界,完成复仇。”
“异世界、巧施星都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想找到枫并救她。”莫夕只冷冷地留下这句话,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刘柱荣呆呆地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后悔刚才给莫夕松绑——他本以为凭莫夕的性格一定会帮他,但刘柱荣没想到莫夕会这么决绝地离开。
他失算了。
莫夕走出这个房间,来到室外,不禁吃了一惊:这是个多么富饶、繁华、先进的城市啊!虽然市民们都是人造人,但生活方式和普通人毫无区别!街上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甚至比人类世界、几十年前的异世界合义城还要繁华得多。
他不禁开始怀疑刘柱荣的说法,如果一切都像是刘柱荣所说的那样,那么眼前的这个大城市该如何解释?难道它们宁可放弃这样优越的生活也销毁异世界?
莫夕开始疑惑于自己活在这个空间里的目的:我为什么要这么拼死拼活?是为了枫糖?为了安尘?为了姐姐?为了妹妹?为了异世界?还是为了什么别的?
走了几百米后,他来到一个公园里的一处草坪上。突然,他感觉到头部好像遭到了某种重击,他不禁跪在地上、捂着脑袋,疼痛难忍。他强忍着向前走了几步,发现他越往前走,疼痛就越轻,等到他缓缓走出一百多米后,疼痛感完全消失了。莫夕很是惊异,当他顺着刚才走过来的路退回去的时候,他又发现,自己越向后退,疼痛感就越强烈。他先前所身处的那个地方似乎有什么特殊的磁场,使莫夕越靠近那里脑袋就越疼。而且,应该只对莫夕有效果。
莫夕准确的直觉再一次告诉他:这可能和枫的下落有关。他试图在那个疼痛最为深刻的那个点寻找些什么,不过当他走到那里时,头部的疼痛程度已经不允许他再做别的事情了。
他从疼痛的中心圈退出来,从各个不同的方向、角度进入这个疼痛怪圈,目的是探索这个疼痛怪圈的规律。等到他认为规律寻找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便坐在街道旁的长椅上休息片刻。其间,他用笔在纸上绘制出了这一个怪圈的草图,然后将各种规律标记上去,寻找一个合适的点——一个能够在轻微的疼痛下进入怪圈中心的路线。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无数次路线规划后,莫夕终于规划出了一条合适的路线——能够进入疼痛圈而不受太大疼痛的路线。
莫夕按照这条路线走进去,走到了目标,在地上垂直挖了一个坑,一直向下挖。大概挖了五六米后,四个有着棺材外形的硕大物体出现了。这是四个棕色的棺材,木制,外表看起来完全一样,里面似乎都装着一些东西。
莫夕打开第一个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人,那是宇文彬。
莫夕打开第二个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人,那是泠。
莫夕打开第三个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人,那是莫阴。
莫夕打开第四个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人,那是枫。
他检查了一下这四个人的生命体征,松了口气,至少从表面上看来,他们一切正常,只是昏了过去而已。不过,为什么这四个人会被埋在这样深的地下,还有待探索。
当莫夕碰到枫的身体时,他的大脑忽然又受到了先前的严重疼痛,只有在不碰枫的时候,他才能安然无恙。
莫夕不知从哪弄过来一艘宇宙飞船,带着这四个昏迷的人离开了刘柱荣所在的这个不知名的行星。
在路上,四个人先后醒了过来。最先醒来的是宇文彬。
“莫……莫夕?我这是……”宇文彬一起来,发现莫夕在面前,旁边还躺着三个昏迷的人,十分疑惑。
“嘘——”莫夕将食指放在嘴唇边,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宇文彬心领神会,乖乖闭上了嘴,他相信莫夕一定是有别的目的——至少莫夕不会害他。
不一会,第二个醒来的人,泠,也问出了和宇文彬同样的问题。
莫夕也摆出同样的动作和神态。
安静的宇宙飞船里,空旷的大厅中,莫夕坐在椅子上,不知该做些什么。宇文彬和泠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莫夕这个样子,自然知道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莫阴也醒来了,她醒来后开口问的第一句是:“哥,嫂子怎么样了?”这句话里的“嫂子”自然指的就是枫。
可是,莫夕仍然只是用手势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现在的莫夕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枫所谓的“失忆”、莫阳的死、安尘莫名其妙的告别、刘柱荣扑朔迷离的立场与说辞……这些都让他感到前路茫茫。
莫夕在等待着,等待着枫的苏醒,只有枫醒了过来,一切事情才能取得重大突破甚至是圆满解决。
没有人在计时,不知过去了多久,枫的身体终于动了几下。她从床上爬起来,看见了站在面前的莫夕。
发现枫醒来后,莫夕立刻来到她的面前,关切地问道:“枫糖,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很担心你。”
“你……你是谁啊……”枫看见眼前的这个青年,一脸茫然,甚至还有点害怕。
“我……我是莫夕啊,摩西摩西。”莫夕心里闪过一丝不妙,察觉到刘柱荣说得可能是正确的。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莫夕,你想把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