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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千载难逢的良机

通过跟电脑上课,仅仅半年多的时间,斌斌就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因此,我计划给他报名到正常学校去试一试,学多少东西都无所谓,主要是让他和小朋友多接触,增强他的社会行为和交际能力,至于学东西,我可以在家继续教他。

2004年快放暑假的时候,我爱人要带外孙女回东北来避暑,女儿女婿都忙,抽不出时间来送她们,我只好去无锡把她们接回来。我是6月25日去的,7月7日回到家,回到家的第二天,邻居吴玉荣在院子里看见我儿媳妇和老伴说:“在院儿里找你家人找了2天了,就是碰不着,这下可算遇到你们了,我在电视里看了个消息,说日本人和解放大路小学合办了一个弱智儿童班,就招10个孩子。你家斌斌一直没上学,何不去试试?”儿媳妇和老伴上楼和我一说这事,我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那赶紧去。”我们连一分钟都没耽搁,下楼打了个车就去了解放大路小学。我们到收发室打听关于弱智儿童班的事情,收发的人不清楚,让我们到校长那里问问。说来事情也巧,正好那天牟丽芳校长在学校(放假期间)。我们到了校长室,牟校长正和人谈话,示意我们等一会儿。那个人走后,我们说明了来意,牟校长说这件事还得等她到日本考察回来才能定,让我们月底打电话问一下,然后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了我。

我从学校回来后就天天等、天天盼,好不容易等到7月28日,一挂电话,牟校长说:“你来一趟吧。”放下电话我赶紧打车去学校。到学校收发室的同志告诉我牟校长正在102室,敲门进屋一看有四五个人像是在开会,我进屋之后他们就都停了下来。牟校长问斌斌是什么情况,我先简单扼要地把斌斌患孤独症的病情作了介绍,然后重点说了我经过6年的时间,已经把他训练得接近于正常孩子,能够听话、能与人交流、会写字、会骑自行车,改变了他自伤、自虐、攻击他人等不良行为。最后我说,他还与正常孩子有很大的差距,还不能上正常学校,上培智学校我们怕他好东西没学多少,倒要学来一些怪动作、怪毛病,听说你们要办这个弱智班,我觉得对斌斌再合适不过了……

牟校长听完之后跟我说:“我们这是一个国际合作项目,老师在日本培训还没有回来,正式报名要等到9月份。日本有个99岁的老人——

地三郎教授,因为他的俩个儿子都残疾,不能在正常学校上学,他创建了一所专门招收残障孩子的学校,还把孩子们在学校的学习生活情况,以及他办学的艰难和辛酸写成一本书《小,就小了,弯,就弯了》,你最好也能把训练孙子的情况写出来让我看看。”我说:“我正在写,写完就送给您看。”同时牟校长也告诉我:“因为我们办的是实验班,将有选择地录取。”我一听就明白了,若是孩子智商太低还进不去呢,不过我对斌斌还是蛮有信心的。

我从学校回来后,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把《我带“痴孙”走出孤独之门》第一稿赶写了出来。因为我知道牟校长她不是想看我的文章写得好坏,她主要是想了解患儿童孤独症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了解我又是怎么样训练患儿童孤独症的孙子的,只要我能把事情说清楚了就行了。而我的主要目的是要牟校长了解斌斌过去和现在的情况,实事求是地告诉牟校长,斌斌虽然现在智商还很低,但是他听话了,教他什么他都肯学了,除数学比较困难外,其他东西尽管慢一点都能学进去了。说白了我就是为斌斌入学创造条件,提高一点他的竞争力。因此,我把一个还没来得及修改的草稿在8月5日那天送给牟校长过目。

回家后我一边修改稿子,一边等学校的消息。9月初我打电话,牟校长告诉我等教师节过后再说,节前她们太忙了。9月14日我得到确切消息,9月15日开始报名。9月16日我带着《我带“痴孙”走出孤独之门》的第二稿和我为斌斌写的教材《五笔辅导》两本书稿早早地来到学校。原来想学费肯定不会便宜了,没想到又是这样合情合理,问了一下一年才收5000元,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除特困家庭外一般都能承受,看来牟校长是完全考虑到这些孩子的特殊性了,这件事我认为办得太有人情味了。我填完表格交给牟校长,牟校长告诉10月18日测智商,10月20日开学。

时间这个东西说起来也真怪,你越是怕它过去,它就过得越快;你越是盼它早点到来,它过得越慢。就是这一个来月的时间,我觉得比10年的时间还长。好不容易等到10月14日,我再也等不住了,就给牟校长打电话,牟校长说:“10月17日发通知,18日测智商。”10月17日这天正好是星期日,我们家轮流在电话机旁边值班,每当电话铃响起来,我们都要紧张一下,就这样一惊一咋地度过了这一天,也没有接到学校的通知。后来猜想学校那一天不一定忙成什么样子了,要接待日本友人、又要研究如何进行开学典礼、什么时候测智商、怎样测智商……有些事情估计还没有最后定下来,这恐怕是我们没接到通知的原因吧。但当时没法思考,可把我急坏了。第二天10月18日,早上6点多钟我就给牟校长打电话,很顺利接通了,并且得到了明确的答复,明天19日上午9点家长带孩子到学校来报到。多少年了,我们盼望的就是斌斌能上学,明天就到学校报到,这一天终于给我们盼来了。

2004年10月19日,彬彬的爸爸、妈妈都请了假,加上我,我们全家人一个没落,带着斌斌第一个到了学校。见到牟校长,我把全家人向牟校长作了介绍,介绍到斌斌的时候,我说:“这就是斌斌。”又对斌斌说:“这是牟奶奶。”没想到这时斌斌举起手向牟校长喊道:“打你!”他妈妈赶紧说:“斌斌,不能这样没礼貌,快问牟奶奶好。”当时我心想,斌斌你平时都很少犯这个毛病,怎么在关键时刻,在这么关键的人面前犯病。我虽然觉得很尴尬,但牟校长并没有介意,该问什么还问什么。好在斌斌经过警告之后,再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当的举动,谁问他什么基本都能回答正确,不管屋里面有多少人,多么闹哄,他都不在意,或到黑板上写字,或是在座位上埋头写字(可以说在后面的两天活动中,斌斌在几个应试的孩子当中是表现得比较出色的)。

随后其他家长也都带孩子陆续到了,一共来了6个孩子11个家长,光我家就来了3个家长,由此可见我家是多么重视这件事情。学校预备了5个书包、5个饮水瓶、5只电子手表发给5名应试的孩子,有一个孩子是没经学校通知自己来的,不在应试之列,因此也就没有他的东西。过了一会儿,地三郎博士、西村教授和翻译一行3人到了,牟校长把地三郎博士的事迹向大家做了简短的介绍,并说今天三郎博士和西村教授只是和孩子们见见面,明天是正式的开学典礼。三郎博士和西村教授在开学典礼之后,还要亲自给孩子们上课,家长们可以跟着一起听课。然后三郎博士、西村教授和大家合影留念,活动结束。要求第二天8点准时到校,举行开学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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