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布坊连成片，着了火可了不得，大伙儿没了看热闹的心思，纷纷往布坊处冲去。
官兵们正踌躇着，萧灵趁乱低矮身子，逆流而上，钻入人群拉起小姑娘的手再混进人群中。
“站住！”身后官兵回过神来，一声高喊。
小姑娘闻声吓得身子一缩。
眼见两人业已混在纷乱的人群中，萧灵握紧她的手，沉声道：“别怕，他们抓不住你。”
小姑娘抬眼与曲宁沉着的目光对视，一下子有了勇气，对曲宁点点头。
两人手拉手，在人群中钻营，一会儿便消失在官兵寻觅的视线中。
“大人，你看清了吗？是她。”官兵中身着黯色衣衫的男子带着惊喜的神色说道。
他身旁的大人依旧一身水色圆领长袍，面无表情。
不错，这两人真是那日河边目睹萧灵斗婶母的人。
被称作大人的是益州府掌管商业的司政书从砚，另一人则是他的随从洛元风。
洛元风对萧灵印象深刻，再见自是惊喜，书从砚却像失忆一般无动于衷，平静地看向布坊。
不刻，人群便有人骂起来，“王八羔子，布坊哪里着火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唾骂萧灵的队伍中，一时间骂声嘈杂，像是打群架似的。
书从砚唇角微动，继而面色平静道：“回府。”
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洛元风非但没有懊恼，却是一脸回味的模样，他跟在书从砚身后，喋喋不休。
“大人，你记得她吗？那日河边的姑娘，她胆子真大，若再见着她，我且得好好与她认识一番，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书从砚目视前方，余光幽幽地撇了眼洛元风，不知道他的兴奋劲是从哪里来的，那丫头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而已。
洛元风却是意犹未尽，“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特别的姑娘，虽出身微寒可胆识智慧却丝毫不输铮铮男儿。”
“她会叫什么名字呢？”他憧憬似的一声轻叹，侧目望天。
“萧灵。”书从砚冷冷地道，话语中带着不耐烦与不屑。
只是不知他不屑的是洛元风那没见识的模样，还是洛元风口中那个有胆有识的丫头。
洛元风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大人怎会知道？”
书从砚心中冷哼，极其鄙视洛元风，那日在河边，她的婶母不是唤过她的名字吗？
但他话语少，不愿与洛元风费唇舌。
没想到洛元风竟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笑道：“我就知道大人一定记得她。”
“就知道？”“一定？”
书从砚侧目瞪了他一眼，道：“无趣”，心中却是一咯噔，这般无趣的事他怎就真的记得呢？还记得这么清楚。
书从砚吸了一口气，还不是他记性好？
萧灵与卖花的小姑娘头也不回地一口气奔出去很远。
小姑娘干瘦，无力再跑下去，停下来大口喘气。
萧灵方才回头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没人跟上来才放心，她边喘着气边拍着小姑娘的手臂。
“以后卖东西的时候要机灵点，不要只顾卖花，防着那些专门欺压良善的官差狗腿子。”
小姑娘闻言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看向萧灵，木讷地点点头。
萧灵只以为她是吓坏了，笑笑倚着墙蹲下来，奔波一路，她也累得够呛。
谁知道她才刚蹲下，小姑娘直起身子看了她一眼之后，撒腿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