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再盯着清伊的眼眸看着,却是什么也没有,就像那夜空中的星辰一般,让人沉迷其中,不由得将自己的眼睛移开清伊的眸子,果然,小姐的眸子,有些一种让人深陷的魔力。
清伊见莺儿没什么异常,自己戴上了面纱,笑着拉着她下了车,见了上官谦,只是淡淡笑着,一路上,不曾说些什么。她想起来了,她是璃舞,也是阿奴,她是玄陌瑾的阿奴,是这个盛煌王朝的皇后。但,还有一些片段,她还未曾想起来。
不知为何,自从想起以前一些事情,清伊再看到上官谦的笑容时,不再觉得温文,反而觉得,有着一种不一样的用心。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吧,清伊觉得自己到底不能用着这样的眼光去看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想着,心中的某一处,似乎有些疼,玄陌瑾呢?他找过自己吗?还是那个别扭的男人真的是生自己的气?
上官谦自从清伊从马车上面下来后,感到清伊对着自己的,变得不一样了,可是哪里变了呢?上官谦似乎还是想不出来。正想着,侍儿似乎知道一些事情,附在上官谦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上官谦变了脸色,看了一眼侍儿,而后安排了几句,便快步离去。
清伊只是从头到尾静静看着,上官谦一向都是淡淡的一个人,到底是什么事,可以让他在听到后变了脸色,看来,不是简单的事情。清伊觉得今日的阳光有些刺眼,不由得抬手挡了挡,轻轻摇了摇脑袋,却在一个角落中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怔了怔,伸手抚上自己脸颊上的面纱,自己蒙着面纱,他,认得出来吗?
清伊扶着莺儿缓步进了客栈,心中却是思绪万千。开心,开心他终还是找到了﹔害怕,害怕的是,他不过是来参加无埖谷的聚贤会。那日的事情,到底不是自己所为,但那般的责问,清伊想着,眼眶有些酸涩。
侍儿正为清伊摆着菜肴,无意间看到清伊的眼眶有些微红,担忧﹕“清伊主子,您这是怎么了?侍儿哪里做得不好吗?”
清伊微微笑着,“哪里,姑娘做得这般的好,只是,忽然觉得,有些疲乏了,眼睛酸涩。”
侍儿半信半疑看了一眼清伊,而后便继续摆着菜肴,主子们的事情,到底是奴才不能够过多的猜测。清伊一餐饭吃得有些索然无味,心中不是滋味,到底,想不起来,也许是件好事。但,真是舍得吗?舍得那个男人吗?
清伊用完膳后,便取了书籍看了起来,轻声吩咐着莺儿﹕“莺儿,明日的衣裳,为我准备紫色的吧。”这段时间以来,她所穿的用的,皆是蓝色,原先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认为自己应是失了记忆罢了。但现在,想起了一些,看着满眼的蓝色,还是觉得紫色的好。
莺儿正在整理清伊的衣裳,侍儿姐姐刚刚离开的时候,吩咐过,明日,他们便会搬到那早已打点好的宅邸,只是莺儿有些想不通,既然已经打点好了,为何非要在这客栈住一晚上呢?但她不敢问,她怕会被侍儿姐姐训斥。
“嗯,好的,莺儿还以为小姐会喜爱那蓝色呢!”莺儿只道是清伊穿腻了蓝色,并没有问些什么。依旧埋着脸,仔细整理着衣裳。
玄陌瑾慵懒靠在清伊的屋顶上,看着屋里那个小女人,听着这话,怕是多少想起了一些,看来,月影将那解药放到了那碟酸梅子里面了。玄陌瑾看着那张想念已久的容颜,阿奴,你到底回来了。
玄陌瑾静静看着屋内的清伊,却见她一脸的沉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任由那风吹着,玄陌瑾恨不得下去,将她拉进怀中,心中却也难受着,他是最希望她永远开心着的,看着原先见到她的时候,那傻傻的样子,现下,恢复了些许记忆,便成了这模样。阿奴,对不起,我,放不开你。
皇宫中,玄陌皓终于将今日的奏折处理好,有些疲倦地走出了乾清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近一日的奏折,这眼睛,酸得很。看来,皇兄每日处理着这些政务,真是不容易,原先自己被抓来这里处理政务的时候,还真是有些埋怨,现在,想想,让皇兄出去散散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着,玄陌皓很自然地转了身,望了一眼远处的凤鸣殿,皇兄对外称皇后微恙,需要静养,移驾行宫。可是玄陌皓心中清楚,若真是这样的话,皇兄那般爱着她,又岂会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前往行宫养病呢?用的,无非是缓兵之计,无论你现在在哪?我希望你都好好的。
自己派出去的人,几次的寻觅,最后都是无功而返,想想皇兄,应该也是这般的结果吧。玄陌皓想着,有些气恼,她到底在哪里?一旁在外伺候着的公公见玄陌皓一脸的疲倦,忙上前询问,玄陌皓有些厌倦摆了摆手﹕“回王府。
清伊坐在窗边看着书,想着,心中一阵的恼烦,想想自己这么些年,几乎什么事情都不做,小时候,遇到事情的时候有爹爹,爹爹失踪之后,有玄陌瑾。清伊的眼眸闪过一丝的精光,她坐不下去,罢了,不是那种遇事冷静的性子,何苦这般逼着自己。
莺儿一路蹦跳着跑到清伊的跟前,兴奋不已,虽然现下住的府邸不比无埖谷,但,这里比无埖谷多了些别致和让人感到不会那般的压抑。却见清伊皱着眉,拿着书,莺儿知道,小姐定是看不下多少书的。不由得担心问道﹕“小姐今儿个是怎么了?”
清伊叹了叹气,放下手中的书,像是做了个决定,看了看莺儿﹕“上官谦在吗?”
莺儿愣了愣,而后肯定地点了点﹕“嗯,在呢,我刚刚才见到主子从外面回来了。”
清伊站了起身,“你留在这里吧,我去找他一趟。”清伊说着,也不管莺儿的反应,径直走了出去。留下莺儿在屋内看着清伊远处的身影发着呆,小姐今儿个的眼神,很犀利,让她看着有些害怕,似乎,变了个人。
清伊一路上,有着府内的下人将她带到上官谦的书房前面,走进书房,看着那扇紧闭的门,顿时有了片刻的犹豫,回去,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可是,璃舞生来,便是深陷皇室争夺之中,她,没有选择的权利。似是下了决心,清伊敲了敲门。
“进来。”上官谦的声音一如往日般的温润,但,清伊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大概,是自己想起了原先的那些记忆吧。清伊有些苦涩,推开了门,见上官谦坐在桌上正写着些什么,听见开门的声音,很是自然地问着﹕“有什么事吗?”
清伊看了一眼书房,倒真是古香古色,“上官谦,是我,有些事情,我想要问明白。”清伊站在上官谦对面,冷静说着。
上官谦不曾想过有一天,那个有时看着傻傻的小伊会用这般冷静如谈判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不由得一愣。这几日不曾发现,她似乎变了,变了很多,变到让他觉得陌生。上官谦放下了毫笔,他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清伊会来找他谈心的,看着这样子,怕是有什么事。
清伊见上官谦眸色复杂看着自己,笑了笑,像是在陈述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上官谦,我想起来,我是谁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但,今天,我想要一个解释。”说完,清伊很自然地坐到书房中的一张椅子上,拿起桌上放着的画,细细地观赏着。
上官谦听着清伊的话,眸色之中闪过不可置信,他在她的饮食中,一直都加入了药,怎么会突然什么都想起来了呢?何况,致使她失忆的,是一位自己所不知道的毒药,到底是在何时,那毒解了开来。
清伊看着画,对于上官谦久久都不回答自己,心中清楚是为了什么,淡淡的语气,笑着说着﹕“这画,笔锋欠缺一份锋利,若是,可以再多些意境的话,怕是,会更好的。”说完,抬起脸,看着上官谦,见他皱着眉看着自己,继续笑着﹕“你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会想起来,我自己也不明白,你一直在我饮食中加了那味克制的药材,又怎会这般突然地想起来了呢?”
上官谦用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他完全陌生的清伊,她能够看出那画中的玄机,可以那般轻易地道出那副画中的不足,更是精通药理,她,不简单。上官谦眸中闪过一丝的狠戾,“你到底是谁?”
清伊依旧笑着,似乎并未曾发现危险,更像是没有看到上官谦手中的扇子,那扇子,应该都是上了刀刃的吧。清伊将画小心放到桌上,“你这几日这般的烦心,怕便是因为这画中的奥秘吧。其实,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的,但,我有我的要求。”清伊说完,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这个条件,上官谦,会动心的。
上官谦手中紧紧握着扇子,她开出的条件,确实是诱人的﹕“你不怕我会杀了你?”毕竟现在,上官谦有些犹豫着,自己当初救下她,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呵呵呵呵,你上官谦若是要杀了我的话,便不会等到现在了,何况,你若是杀了我,又有谁可以帮你解开这幅画中隐藏的秘密?”清伊说着,盯着上官谦的眼眸看着,她在堵。
上官谦看着清伊的眼眸,眸中闪烁着坚信的光芒,这样的她,比之平日,更多了一丝的妩媚,突然笑了﹕“你的要求是什么?”上官谦放下了手中的扇子,坐了下来,笑着反问着清伊。
“事成之后,我要你护送我回帝都。”清伊如是说着,她断定,这场交易里,上官谦,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