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分钟,文真兴冲冲开着一辆宝马赶过来。
从车上下来,他一眼就看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傅一念:“中午的时候我看你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么快就满血复活?”
看着傅一念这身雪纺衬衫一步裙的穿搭,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下午还回恒盛上班了?小念,你这是玩命的节奏啊……”
“要不要那么夸张!”傅一念赶紧制止他的继续发挥:“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你清楚你就不应该那么快跑去恒盛卖苦力!”文真不满道,“我可听人说了,这个许恒意是个出了名的工作狂,没异性没人性!你去哪里工作不好,非得去吃力不讨好给他当秘书。”
“你对他意见怎么那么大呀?你的那些听说都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反正他没压榨过我。”
傅一念不想就此话题跟他掰扯,踱到文真的宝马边,“啧啧”赞叹:“可以啊,你这换车的速度,都可以赶得上”
“之前那辆荣耀RX3已经报废了,我想既然要换车就该换高档一点的!哥最近的生意做得不错,走!请你吃大餐!”
说罢积极地过去给傅一念开车门。
文真特意开着新入手的宝马带傅一念兜风,把她从金影载到皇滁酒楼,痛痛快快点了一桌子宵夜。
席间,傅一念兴致却明显不高。
“阿真,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文真看着傅一念满腹心事的模样,眼里流露出关切。
“就是……一个男人,会爱上他的暧昧对象吗?”
文真认真想了想:“这个因人而异吧。男人跟男人还是不同的。不过既然搞起暧昧来,那说明这个男人本身也多少有风流的因子,花心浪子即便有爱,那也只是昙花一现。”
这话说得傅一念心里头更加七上八下。
许恒意风流吗?至少他在外的“名声”一直很好,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花边新闻。他不风流吗?那为什么愿意和自己这个女秘书纠缠不清?而且……
傅一念很难忽视下午在总裁室听到的那通电话。
男人语气里的贴心关怀不似作假。而电话那头的人也绝对不是他的女性家属。
不知为何,傅一念总有这点直觉。她的第六感接着告诉她,那晚的失约可能也跟那个女人有关。
桌子另一头的文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试探地开口:“小念,你不会是,在问你跟许恒意吧?”
傅一念猛地醒悟,拿起桌上文真特意给她点的纯牛奶一饮而尽,脸上已经去了那层心事重重的模样,她恬然一笑:“怎么会呢?我跟许恒意啥事没有。”
啥事没有,那一个集团的上市CEO会百忙中抽时间来探视自己一个秘书?
文真看着她的盈盈笑靥,忽然有点想把中午许恒意出现在她病房的事告诉她,但是又潜意识里不希望傅一念会因此朝那个男人靠近,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压下不提。
酒足饭饱,文真开车将傅一念送回了紫苑。
看着傅一念打开车门下去,他也不再下车相送,直接把车调头开走了。
傅一念站在原地,也没有立刻进公寓大楼,把静音了一晚上的手机掏出来,发现十点钟左右上边有两通未接电话,那号码她都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许恒意后来估计真有回头去金影接自己,找不到人,给她打电话,还联系不上她。
报复的快感还未来得及溢上心头,身后冷不丁传来男人深沉却隐着冷嘲与怒意的嗓音:“这么舍不得,不跟上去?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傅一念猛地回身,这才看见许恒意孤身站立在公寓楼下的观景花坛前,颀长的身影斜倚在车前发动机盖上,似乎等了很久。
月光给他一身黑色西装渡上一层冰冷余晖。
不远处高高的路灯汇聚了一群从远处飞来的不知名的虫子,追逐着那道光亮。
在这样的深夜里,傅一念与他隔空相望。
许恒意接不到人会跑来自己的公寓楼前守株待兔,这可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这不在傅一念的揣测之内。
收回呆呆的目光,傅一念抬手朝他扬了扬自己的手机屏幕:“我只是在看手机信息,什么舍得舍不得?”
许恒意背着光,朝她缓缓踱近,那身挺拔的西装衬衫突然给人一种压迫感。
“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我的朋友。我肚子饿了,跟他一块吃了宵夜。”傅一念如实回答,并不避讳。
许恒意脸上的沉郁稍稍褪去几分,也不再追问她那朋友是谁:“大晚上的还吃宵夜,怎么睡得着觉?”
傅一念不说话了,默默低下头去。
她一向知道怎么掌控这其中的分寸。跟异性在一起爽他一次约,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可是如果过犹不及,就会被认定为放荡的女人。所以她才把“宵夜”这个借口拿出来,消解他的警惕心。
男人干燥而略带粗粝的指腹突然托起了她的下巴,许恒意那双常年深沉莫测的眼神凝视着傅一念青雉的脸。手指触及女孩的脸庞,娇嫩欲滴的皮肤手感极好。
“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的?怎么转眼就跟别人跑了?这么不听话。”
傅一念没有挣扎他的禁锢,哪怕对方的触摸让她感觉不舒服,她略带挑衅地朝许恒意挑眉:“怎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放人鸽子那么理所当然,换成别人就是不听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番不驯服的模样,让许恒意眼神加深,他另一只手臂往傅一念腰后重重一揽,女孩便跌进了他坚实的胸膛里。
他抬着她下巴的手往女孩纤细的颈部后移去,牢牢托住她的脑袋,温热的唇携带初秋的凉意,朝傅一念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