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很破旧的古镇,街道凹凸不平,一些巨石边角被磨得圆润。街道两旁店铺的窗户偶尔会被风刮刮得很响。臭水沟里污浊的水像小溪一样绵延不绝,从镇子的一头流向另一头,扑鼻的恶臭在大街上弥漫,行人三三两两,每个人面容愁苦,没有血色,大部分都是老年人。镇子中,每家的门前都插着三柱香,香味冲散了一些恶臭,微弱的烛光仿佛在抵挡一些莫名的事物。
突然,大街上一个中年人扑倒在地,东西洒落一边,手用劲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呼吸困难,眼球凸出,满脸紫红,喉咙难以发出声音,一脸的痛苦。四周的人见状,纷纷离他远了一点,所有人都十分害怕,并将中年人围在中间。附近的人,虽然满脸惊恐,但都双手掐诀,口中念着咒语,所有人竟然都会道术!这时,那倒地的中年人开始发生异变,面孔扭曲,左手皮肤破裂,从中生出青色的触须,眼中流出淤血。
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一人,这人身着破旧的道袍,左手拂尘,右手木剑,一剑将变异的中年人左手砍掉,将拂尘盖在男人头上,口中念念有词。此时中年男人终于能说一些话:“没用的,控制不住了,请帮我解脱。。”男人说话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来人不曾理会,只是加快念咒,。中年人撑不住了,发出咆哮,身体的变异压制不住,面孔开始扭曲,断臂开始生出肉芽,浑身散发黑气。
终于,道人一剑刺入中年人心脏,结束了他的生命。
四周的人都很沉默,脸上的惊恐化为了哀伤。道人看着尸体,久久不语,终于,他发话了,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将尸体丢出镇子吧。”人群中站出两个中年人,合力将尸体抬向远处的镇口,一把丢了出去。变异的尸体在丢出镇子的一刹那,一只黑色爪子快速将尸体抓住,速度快到看不清,迅速将尸体拖向远处的密林。丢尸体的人发现了那道黑影,脸上满是愤怒和无可奈何,最终叹气一声,转身回到镇子里去。街道上的人没有离去,他们围在一起,讨论处境。
“我们真的没有活路了吗?”
“青年一代已经全部死了,现在已经从中年人开始了,会不会后面老年人也逃脱不了?”
“道长,我们的希望在哪里?”
更多的人从屋中出来,聚集在这里,询问着道长。更多的人在惨呼:没有希望!没有希望!哈哈!我们都得死!我们都死定了!
道长在嘈杂声中保持着沉默,发白的胡子暗淡无光。过了很久,人群安静了下来,都看着道长。道长面无表情,只是转身看向镇子中心那棵被雷击毁的古槐树,低落的说:“我们的确。。”他顿了顿,“没有希望了,从古槐树被天雷击毁开始,我们。。被上天遗弃了。天。。。不再庇佑我们,我们是被遗弃的人。。”其他人听闻,全都沉默了,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不再过多讨论,慢慢回到各自的家中,顺手将门前燃尽香换成新的。当只剩道长一人时,他独自来到老槐树前,轻轻地摩挲树干,一些漆黑地炭灰粘在了手上。道长不甘,他不甘就此消亡,可却始终没有希望和方向,最终不断自言自语:“为什么?”
黄昏,当太阳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远方的山边,夜晚降临!
第一个邪崇进入了镇子,它的身后,亮起了无数红色的眼睛。这一夜,绝望的气息弥漫在古镇上空。偏偏整个古镇安静地吓人,乌鸦落在屋顶上,却没有发出叫声。所有的人家都没有点灯,门前地上的香在燃烧到一半时在一股阴风吹过后,彻底熄灭了。最后的青烟缓缓上升,不断向四周扩撒,终究没了踪影。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了这个古镇,街道上,房屋中,再也没有一个人,唯有镇子中那棵槐树上搭着一件破道袍,几缕拂尘丝缠在衣袖上。
镇子石门上的牌匾满是裂缝,上面写着这个古镇的名字:
天依!
也为
天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