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一席话就像死神宣布最后的战绩,冰冷无情。
“救!”我几乎是大喊出来的,“无论怎么样,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撤。”
其他人听了皆是一愣,然后点头,泣不成声。
安静的夜,周围一片通明。月色透过树叶洒在窗户上,摇摇曳曳,泛着凄冷的光。
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敲打在心头。往往这个时候,越要冷静,我想。
即使希望再渺小,那也是希望。
然而,在生活中,有时你希望越大,绝望就越大。
苦苦挣扎、苦苦煎熬的两个小时小时过去了,最终得出医生的宣告是:病人离世,请节哀。
那一刻,心头那一处钝痛着,有什么东西也跟着倒了下来。
没了,我的父亲……没了。
几乎所有人都哭了,哭得很凶。弟弟在我接到电话不久就被姐夫接了过来,瘫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似在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回学校。
然而,我一滴泪也没流,我眼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这么一个在身边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就这样离去了,换作是你,你接受吗?
哭归哭,现实再残忍,再难受也要受着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给父亲穿寿衣,大概是我此生最忘不了的事。
连我自己也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会亲手掀开那块盖在父亲身上的白布,会亲手给父亲穿上那件衣。
白布下,是父亲僵硬的身躯,那双布满厚茧的手无力地垂放在身侧,我指尖触摸到的是那渐渐流失的温度……
这是曾经多么温暖有力的一双手啊……
——
给父亲穿好寿衣出来后人渐渐多了,定睛一看,殡仪馆的人。
母亲双眼红肿且有些空洞地在办父亲剩下的相关手续,而其他的俩人抬着担架往里走,出来后,担架上多了个人。
我知道,那是我的父亲,我最亲爱的父亲。
众人散去,我忍不住跟着殡仪馆的人一起下楼,父亲就在我的身边,虽然此刻他躺着,但他英气伟岸的身影依然在我心中,屹立不倒。
楼下,依然凉风习习,灯光四射。唯一少的是,那份独属于父亲的绚丽多彩。
父亲,到了那边,一定要快乐,我们会想你的。还有,记得多到我的梦里来转转,让我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
时间飞逝,眨眼四年过去了。
生活好像偏离轨道,又好像慢慢地转了回来。
生活还在继续,思念不断。弟弟已经回到学校,而我也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涯,至于母亲,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消化。
时间,总会改变一个人,有句话说得好:“人吗,总不可能只有一种性格,每天去重复地活着。人这种生物,本来就是多变的,是复杂的。也许有过痛,才会有成长……”人,总要朝前看的。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
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渐渐地,筷子兄弟的这首《父亲》已深深烙印在心里。
以前觉得,这首歌歌词写得多么符合一个父亲的角色;现在却觉得,歌词优美,感人心弦,总有股心酸的感觉在心里喧嚣,仿佛听下去眼泪就会决堤而出。
也许,是想他了。
生活百态,选一个最适合自己的活法,所谓“没心没肺,活得不累”。要拿得起,放得下,方得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