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学以来,云妙妍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氛围开始不一样了,往日身边懒散的同学们,个个都忙碌了起来,有的忙着拓宽自己的社交圈子,有的成日里抱着一本《大学生求职必备技能》啃的不亦乐乎,还有个从来不化妆的室友突然疯狂的学起了化妆。就连学校也为大四的学生准备了一系列的求职公开课。
为了配合这突如其来的课程,云妙妍失去了两份兼职工作,后来考虑到即将迎来的求职季,她果断的只保留了家教的兼职,之前教的孩子成绩进步了很多,家长不但主动给云妙妍涨了家教费用,还另外给她介绍了一份家教,这样下来,她这学期的收入也勉强够支撑生活。
新带的小姑娘二年级,乖乖巧巧的,不怎么爱说话,巧的是,名字也叫妙妙,她父母都是成功人士,平时工作很忙,云妙妍极少能够见到她的父母,平日里都是孩子的奶奶在家陪着,老人来自农村,特别朴实,因为普通话不够标准,也很少出门,每次云妙妍去上课的时候,老人都会在一旁旁听,说是跟着学学普通话,休息的时候就拉着云妙妍聊聊家庭琐事,虽然云妙妍根本也听不太懂老人的语言,但还是努力做一个倾听者。
周六下午4点钟,云妙妍像往常一样给妙妙上课,见到妙妙的时候,就觉得家里的氛围有些奇怪,老人的眼圈红红的,妙妙也一副刚哭过的样子,神情蔫蔫的,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云妙妍也不好过问。
妙妙像往常一样乖巧,不说话,讲题的时候默默的听着,让做题的时候也乖乖的做着,因为年纪小,注意力不能长时间的集中,云妙妍规定了每半小时就休息十分钟,起来走一走,喝喝水什么的,大约5点40的时候,正在喝水的妙妙突然间被呛到,然后就哇的一声低头吐了一地。
云妙妍和妙妙奶奶都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查看,吐过之后,又喝了点热水,问她哪里不舒服,她也只是摇头,抱着妙妙上床休息之后,云妙妍建议老人联系妙妙的父母,老人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还是去客厅打电话了,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始终没有联系到他们。
云妙妍担心老人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也不敢轻易离开,直到7点钟,妙妙突然哭了起来,拉着云妙妍呜呜咽咽的说着,“老师,爸爸妈妈……是不是不不要我了,呜呜呜呜……他……他们吵得好凶,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砸了……呜呜呜呜……”
听到这里,云妙妍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想着应该是父母吵架说什么离婚之类的,又摔了东西,吓着了孩子,所以妙妙难过了一下午,压力之下吐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只要小孩没事,她也就放心多了。
7点30分的时候,妙妙总算在云妙妍的安抚下睡着了,又坐了十多分钟,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云妙妍不得不告辞离开。可刚刚下楼,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就听到妙妙奶奶在后面大喊云老师……
妙妙发烧了,38度,还不算太严重,云妙妍和老人合力给她做了物理降温,又喂了退烧药,可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体温一下飙到了39度以上,云妙妍唬了一跳,跟老人商量过后,去了医院。
直到十点钟,才在医院把一老一小安顿了下来,半个小时后终于联系到了妙妙妈妈,等到她人来了,云妙妍这才得以离开医院。
其实她出了医院就后悔了,这会赶回去宿舍楼都关了,自己一个人也不敢去住宾馆,还不如在医院陪护呢,至少有个去处,纠结了一阵,她联系了一个之前在华新兼职时认识的同事李琳,关系处的不错,她还曾经帮那个同事搬过家,一个人住,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正合适。
电话打通后,李琳说自己还在上班,要等到12点才下班,正好她工作的地方离这里也就一站路的距离,云妙妍散着步去找她汇合。
到了地方之后,李琳还在做收尾的工作,云妙妍就在门口找了个长椅坐下,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七色”,云妙妍没忍住对着那边的招牌白了一眼。
只是这白眼还没翻完,她就在离“七色”不远的一个长椅上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她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了三个字“白衬衫”。可转念一想,怎么可能,那长椅上躺着的明显是个醉汉,难道穿个衬衫就是他了?只有那个人穿白衬衫?
她收回视线,眼睛朝着别处望去,可鬼使神差的,眼神总是想要向那处飘去,就在第一百次犹豫之后,她那双不停拍打着膝盖的手,终于压制不住那蠢蠢欲动的双腿了。
虽然心底有个声音不停的提醒她,这么远的距离,只凭一件白衬衫就认定是他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愚蠢,可她还是没忍住,穿过马路走了过去,还没看到正面,她就确定了。呵,那大长腿,那宽肩窄腰,那即使离了百米开外还能感受到的疏离感,不是白衬衫还能是谁。
想着,她又往前靠近了几步,一股浓烈的酒气直冲脑门,她伸出手在鼻子前轻轻扇了扇,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看到了那张令她不自主有些怂的脸。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毫无顾忌的看到那张脸,云妙妍不由自主想到了林丝妍常挂在嘴边的四个字“神仙颜值”,不得不说,这男人长得真好啊,想到这里,云妙妍又不由自主的唾弃了自己一句“丢人!”
现在已经十月下旬了,天气越来越冷,尤其这会又已经凌晨了,他身上却还是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看着他这样子,云妙妍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想到他醉成这样,要是一直躺在这里,等到后半夜天气更冷了,那他估计不是冻死也差不多半死了,考虑到人道主义精神以及曾经的救命之恩,犹豫了一瞬,云妙妍终于向他伸出了罪恶之手,啊呸,是援助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