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了，戏班子要来了。”
楚祁突然笑道，拉着顾凉在人群中跑，朝着人流多的地方去。
“放手。”顾凉挣开他的手，不自然地往身后藏。
一声哨音，一团火在顾凉眼前燒起，一个小个子男人在她面前开始抛起水果来，面带微笑，身后两根杆子立起来，之间横着一根线，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在上面稳稳当当地走着。
“好！好！”
周围的百姓跟着喝彩，楚祁笑着看她尴尬地站在人群里，伸手把她拉过来。
“别乱跑，跟着我。”楚祁忍着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墨发，顾凉反手打掉他的手。
顾凉看了看这些表演，“戏班子有什么好看的？无聊。”
楚祁双眸含星，笑道：“别急嘛，戏班子戏班子，肯定还有唱戏的一段，这只是开始。”
顾凉没有反驳，和楚祁一起看起来。
开始过后，两个人抬了一个大箱子上来，打开箱子，一个衣着华丽的戏子站起来，尖着嗓子，一开嗓便是惊艳，《南船调》。
“妹妹过这小船～～”
楚祁还听得蛮享受，原谅顾凉实在是不懂这些，她看的书都是诗文辞赋，兵法兵书，琴棋书画这些着实不怎么了解，这些唱曲儿唱戏的在她看来都差不多。
顾凉看了看楚祁，半疑半信地问道：“有这么好听吗？”
“当然，《南船调》，江南的小曲子，光听就能想象，江南美人的温柔小意，啧啧，比某些冷漠又凶恶的好多了。”楚祁意有所指。
顾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当然，你要纳个江南的小妾，我也没意见，夜夜笙歌都没问题。”
说罢，顾凉转身就走，楚祁失笑，玩脱了，也跟着顾凉。
走了没几步，就听人喊，“哎呀呀！江南名角儿嫣楚楚！”
顾凉听到这个名字，骤然顿住脚步，回头一看，那个箱子里站的一名女子，精致的容妆，唱着温柔的曲调，眼里满是悲伤。
“楚楚？”顾凉皱眉，“嫣楚楚怎么会在这儿？”
“你认识？”楚祁也看了一眼嫣楚楚，“哦，江南名角，沦为戏子之前是江州司马的千金，后来家道中落，可惜啊！”
顾凉回想了一下，“不对，江州司马被捕入狱的时候，我给了楚楚一大笔钱让她离开，没道理她会成为戏子，我要去问她。”
“唉唉唉，你干嘛去？”楚祁一把拉住顾凉，“你要当众把她带走还是当众质问啊？好歹把这场戏听完。”
顾凉耐着性子听完了，从人群穿过去，走到戏班子的班头面前，与他说：“你能让方才那个人跟我单独说话吗？”
“这……”班头有点为难，顾凉直接给了他一锭银子，班头就乐呵呵地说：“姑娘，我们那箱子藏有玄机，等人唱完戏，他们都是从那个箱子离开的，你前去，就是那家青楼，你去问吧。”
顾凉道了谢，疾步朝那青楼去了，身后的楚祁就看着她，并没有跟上去。
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眸闪过意味不明的暗芒，顾浅寒，当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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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凉并未忽略身边人，相反她还很警惕，她从见着嫣楚楚时就很警惕，这种警惕一直到她开门看见嫣楚楚的时候，更深一层。
“郡主！”嫣楚楚见她，满面愕然，泪痕满面，“郡主！”
顾凉道：“你怎么会入了戏班子？当初我打点好了一切，让你离开，你怎么又到了京城？”
“郡主，您先进来，这事说来话长。”嫣楚楚将她请进来，把门关上，“我本出逃了，可跑了没多久，遇上了六皇子的人。”
“六皇子？”顾凉皱眉，“顾永言他又怎么了，他不是在皇家寺院里为先皇后守灵吗？”
“六皇子身边有个人，他把我卖到戏班子去的，我听闻那人叫宫储昔。”
宫储昔……
顾凉手握成拳，合上眼又睁开眼，“好，我知道了，我会赎你出去，这次，我让人保护你。”
顾凉转身，这一刹那，嫣楚楚抬手拔下头上的玉簪，刺向顾凉。
铿！
簪子掉落，碎成三段。
嫣楚楚摔倒在地上，眼神狠辣阴毒：“你何时发现的？”
“嫣楚楚死了，你不是她，你手上的茧是常年使用兵刃留下的痕迹，若说你是耍枪的，倒也说得过去，但你是唱戏的，常年拿兵器做什么？”
顾凉眸色冰冷至极，看着“嫣楚楚”脸上的表情瓦解了。
“不愧是顾将军，西北双将名不虚传。”“嫣楚楚”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是一张异域风情的脸。
“南疆乌图是想造反吗？”顾凉盯着雅塔。
雅塔娇俏地笑着，“将军，我们乌图，本就不太安平，本公主这次来是来和你合作的。”
顾凉看着她，嗤笑：“雅塔公主还需要和我合作吗？”
“年少轻狂不懂事，现在我是真的想和你谈谈，乌图如今形势不好，我父王和王叔水火不容，乌图现在分裂成两股势力，我需要借兵马粮草，助我父王铲除叛党。”
雅塔的神情没了之前的骄纵，变得严肃。
“找我借？你之前不是说我假惺惺吗，怎么不去找你们乌图周边的国家借。”顾凉故意逗她。
雅塔急了，“顾凉！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周边的那些国家巴不得我们乌图不好，他们怎么可能会借我！只要你借我，我保证乌图以后绝对臣服南冥，不，顾家军。”
乌图不是南疆最大的藩国，但乌图是最有钱的藩国之一，这笔买卖不亏。
顾凉收起了玩笑，“说吧，借多少？”
“三万。”
“成交，不过要等叶潇涵从西北回来，也就是除夕宴之后，你去找叶潇涵，她会借给你的，粮草齐备。”
雅塔顿时喜笑颜开，“为表示我对你的感谢，先送你黄金一千两，代表我个人。”
顾凉感叹，果然乌图有钱，她这十来年赚的钱也差不多才几千万两，能养的起十万顾家军，还有剩余，她已经很有钱了，可雅塔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黄金，若是换了自己黄金三千两顶天了。
不过她算的是私钱，等叶潇涵班师回朝，朝廷起码得拨不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