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就是突然知道了一个以前不知道的事,你不是学医的吗?”萧露想到这儿一下来了主意,“我想问一下神经方面的疾病。”
肖涵宇神情一顿:“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是想学医了?我记得你以前愿望不是要去当战地记者吗?”
“啊,没什么,就是问问。”萧露忽然一下子想起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也问不出什么,索性将这个问题先放一段时间。
也不知道陆安现在在医院,怎么样了?萧露皱了皱眉头,有点担忧的想。
肖涵宇狐疑的瞧了她一眼,心里想到,小丫头这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见萧露没开口,也没多问,想着估计是自家小孩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想到这儿不免心中微微泛酸,也不知道以后是哪头猪叼走自家细心照料的嫩白菜。当即向萧露告诫道:“小妹,哥可告诉你啊,高中不能早恋,要是被我发现了,你就让岚姨收拾你吧!”
沐岚虽然不太拘着萧露的天性,可高中谈恋爱这事是万万碰不得的,怕影响她高考。
萧露:“你怎么和他一样管…………。”
意识到差点儿说漏嘴,萧露立马转移话题。
“你怎么跟个老头儿似的?”
肖(老)涵(头)宇:“我真是操了一颗老父亲的心。”
提到父亲这两字,两人都不太自在。
萧露望了一眼肖涵宇懊恼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出来:“哥,你这表情是干嘛呢?”
肖涵宇这才反应过来:“导师打电话让我去一趟南大,你先回家吧,我下午来抽查你学业。”
萧露哦哦了两声,猛然想起家里还有陆安的电话,下午还是偷偷去看一眼,自己才放心。便又回过头来,踌躇一会儿道:“我,我今天下午还有事,明天行不行。”
听着她略微停顿的话语,肖涵宇盯着她问道:“下午没空。”
萧露有些心虚的用脚尖点了点地,眼神落在旁边的梧桐树上,嗯了一声。
肖涵宇觉得一段时间不见这小妮子好像都学会骗哥哥了,不过看着等她回家浪费了的大半时间,再不去怕是王老头都要急疯了。
“行吧,快回家去。”
“哦,哥路上小心。”
萧露转身进了巷子。
在门外的小花盆底下摸了半天的钥匙,终于发现她妈好像又换了个地儿,没有放在花盆下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整天捉迷藏似的找钥匙。看来下次她得提醒了她一下妈了,钥匙用完要放在一个地儿。
虽然萧露不太能理解她妈说的,把钥匙放不同的地方如果有小偷来找到的几率会更小。这或许和老人迷信,半夜两点不回家准没好事一样。
找了半天,终于在墙缝里看见了。她开了门,迫不及待的跑到卧室,拉出自己的储物箱,掏出里面的日记本,翻到夹有陆安同学录的那页。
将电话号记在手上,就跑到隔壁林阿姨家,敲了敲门。
“林阿姨,在吗?我有事找你。”
半天没人回答,萧露又拿起大铁门上的门环扣了扣。
里面这才传来了拖鞋踢踢踏踏的走路声音。
大门开了个缝,从里面露出了个小脑袋,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眼前的人。
“露姐姐快进来,我妈妈刚刚出去了。”
“岳岳,真乖,”萧露上前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弯起了月牙的眼睛笑道。
“姐姐,是来找我玩的吗?”方岳笑的露出了大门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萧露。
“岳岳乖啊,今天姐姐有急事不能陪你玩了,下次好吗?”萧露有点愧疚自从自己上学后,好长时间都没来找岳岳了。
“好吧,那姐姐一定说话算话。”小孩眼里的亮光一下子暗淡下去,让人看着挺不忍的。
萧露看着眼前方岳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低下身子,蹲着他面前道:“姐姐,下次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
“行,那就说好了,拉勾哦。”
方岳举起他胖乎乎的爪子,伸出小拇指勾住了萧露的手。
“好,姐姐答应你,岳岳,姐姐现在要借用你们的电话,这个是钱,你拿好,妈妈回来了给她,知道了吗?”
嗯嗯,胖乎乎的小家伙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给妈妈。”
说起方岳,不免让人想起他从出生便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林文和沐岚一样都是一个人带孩子,可是方岳更加让人怜惜,明明本身没有过错。
在医生诊断的那一刻,林文就知道这是一个长期需要钱的过程,她丈夫受不了这个病怏怏的孩子,婚都没来的及离,就怕林文一家赖上他,自己跑了。
到现在,五年了,岳岳懂事的让人心疼,从来没问过,为什么自己没有爸爸?尽管望着旁人父慈子孝的画面会露出一副羡慕的表情。
直到现在,他的父亲一点音讯都没有,萧露不得不感叹人心的寒凉,沐岚明白一人带孩子的辛苦,经常让萧露多多帮衬着孤儿寡母两人,她也就照办。
小岳岳从小因为这个病便不大出门,没什么朋友。现在学习越来越忙了,萧露慢慢不像初中还能抽出空时不时带他出去玩,她不仅苦笑想最近可有的她忙了。
看着手掌心的号码,她犹豫了片刻,拨通了自己要说什么呢?万一他还没醒,没人接呢?
“姐姐,不是要打电话吗?”方岳在发呆的萧露眼前挥了挥自己的小手。
“啊,对,打电话”,萧露回了神,拨通了电话,大概有响了30秒,在她以为没人时,那边传来了沙哑的嗓音,极为虚弱。
萧露听着这声音就有点难受了。
“你好,请问是哪位?”
“是我。”
那边顿了一下,轻笑道:“小酸奶啊。”
那语调上扬,嘶哑而又懒懒的尾音从他嘴里吐出来总感觉勾人的紧。
萧露眼前莫名出现了一幅场景,即使躺在病床上,陆安也是懒散的,盯着某一处,和她打着电话,眉眼含笑。
她仗着陆安没在眼前,大胆的将红晕渲染在脸上,可是忘了旁边站着个小不点。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脸好红。”声音奶奶的,穿透了话筒。
萧露听到那边笑的更加放肆了,喉咙里溢出细碎的笑声,浅浅的气息似通过话筒传到她的耳边。
萧露轻轻的咳了一声,脸更红了,接着小声嘀咕了一句,“妖孽。”
陆安:“打电话有事吗?”
萧露:“我想问你有没有感觉好点,在那个医院我想去看看。”
那边沉默了几秒,缓缓道:“好多了,在市医院…神经科302号。”神经科三个说的特别轻,轻的她都快听不到了。
“那你等着,我给你做煲个萝卜汤,我家收了好多………”
还没等萧露说完,陆安就打断了她的话。
“怕吗,有没有被吓到,是不是,挺丑陋的。”说完还低笑了几声,好似在说今天的白菜一斤多少钱。
萧露心被扎了一下,木木的疼,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她现在只想赶快煲完汤,赶到医院去,站在他面前抱抱他。
陆安听到那边没出声,眼里希冀的亮光一下子陷入眼底,激不起一丝波澜。压抑着额角的头晕呕吐感,他忽然觉得自己好恶心,全身都是肮脏的。
“陆安,还在吗?你等着我回去给你熬汤。”
陆安嗯了一下,没在吭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挂断声。他握着手机的手渐渐用力,攥的骨节处发白。
“闹闹?”颜清一进门就看见他捏着手机,发呆,眼睛的漩涡里充满黑色,整个房间透出一股子阴沉,吓得她赶快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