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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何为初衷

周念曹和木木认识七个月,这应该是第一个和木木分开睡的夜晚。

不分开确实不行,木木已经不是小丫头了。

沉心静气,灵气缓缓运转,周念曹并没有急于修炼。

他现在在纠结一个问题:自己为何修道?

周念曹起初的目的很简单——复仇,小师弟的仇,她的仇,自己的仇。但那天龙甜甜的一番话,却让自己不得不考虑,自己真的只是为了复仇嘛?若是大仇得报,自己该何去何从?带着木木,浪迹大陆?回归森林?了了此生?就如龙甜甜所说,没有足够的实力,谁又知道,悲剧会不会重演。周念曹一直纠结着,他懒得去想,或者,他在刻意逃避,因为他怕,若是再失去木木,自己真就没有一点活着的价值了。

迷雾森林之行,他本想带木木去散散心。什么魂珠,甚至之前答应龙甜甜的大比,在他心里,都不重要。但一路上,从醉红尘到那傲世帮那三人,若是实力不济,不要说是救人,自保都成问题!

仇恨,往往容易让人迷失其中,周念曹,便是如此。哪怕他心里知道,木木需要他保护,可为了报仇,或许,他会拼上一切。他想照顾木木,可他却不能不报仇,两者矛盾,却又真实存在。

直到皇甫丹雪刺下去那一剑,周念曹才恍然醒悟。那天自己确实是为了拖延时间,故意激怒两女,毕竟,魂珠他已经得到,再去冒险,没一点意义。

可皇甫丹雪醒来后刺下去的那一剑,自己真是始料未及,尤其那个名字再一次传到自己耳朵的那一刻,自己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周念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抓住那把剑的,但有一点他心里特别清楚,那把剑真要是刺下去,他周念曹就算死一万次,也挽回不了什么,补偿不了什么,甚至报仇等等,都不再有半点意义!

周念曹欠皇甫丹雪的太多了!那个女人,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计代价,拼死抵挡。当他掉下泫天崖那一刻,看着疯狂嘶吼着的皇甫丹雪,他终于明白,他错了。在他眼里,皇甫丹雪,难逃一死,毕竟,对方人太多了!

可周念曹怎么也想不到,她还活着。

周念曹很高兴,他真想不顾一切,把那个女人抱在怀里,他等那天等了太久。可他不能,他不放心。

强忍着内心的冲动,甚至到后来分别,自己也是匆匆而去,他怕自己暴露,自己活着的消息,绝对不能让她们知道。

坐在湖边的那天,他真的很开心。

“有一个甘愿为我去死的人,我,难道不能好好活着。”

小师弟的仇,可以慢慢报,自己的仇,随着那天掉落泫天崖的周念曹,与自己一刀两断。而她还活着,她的仇,若是为了自己,那便是报了,而自己为她要报的仇,也化作云烟。

周念曹还是那个周念曹,但又不是那个周念曹。

既然踏上修道一途,便没有停下的理由。仇恨终会了结,到了那一天,自己该何去何从?无论为了追逐天道,还是为了守护她们,都需要实力,绝对的实力。而绝对的实力,便是问鼎那至高之境,自己,何以为凭?

“莫忘初衷!”

这是那虚影老者最后留给自己的话。

“我之初衷,是为何物?”

“强大的力量?通天的本事?无上的权威?还是万古留名,青史永存的传说?不,那或许是实力的象征,但绝对不是,初衷所在!”

周念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那打开的窗户,哑然苦笑。伸手,轻轻抚摸着身旁木木的头发。

“何为初衷,我曰守护!”

灵气滚滚,运转开开。

周念曹额头,一个虚色人影,一步跨出。但不同的是,它不再与周念曹保持同样的盘膝姿势,它静静漂浮在哪里,伸开双臂,持抱鼎之姿,一丝丝红色能量,不断从周念曹眉心涌出,在小人身前凝聚。

周念曹脑海中的小水潭不断缩小,最后消失不见。

虚影小人身前,一个红色的凝实珠子,静静漂浮在哪里。虚影小人伸手抓了过来,吞入口中。红色珠子最后落在虚影小人丹田位置,缓缓转动。一道道红色丝线,顺着虚影小人全身游走,开辟出一道道轨迹,若仔细观察,竟与周念曹经脉不差丝毫。

终于,红色丝线开辟完毕,再次归于那丹田位置。一缕魂力,悄然从红色珠子分离出来,顺着经脉,开始循环远转,接着,又是一缕……

虚影小人渐渐凝实,一点点变成红色,直到三分之一。

他再次动了,一步跨入周念曹眉心。

“轰!”

周念曹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开辟出来。

第二空间,神海空间,乃成。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神心?而所谓的神魂浩瀚,不正是这神海空间,若神魂真能积满,确实有浩瀚之势!”

周念曹放开神识,自己也吓了一跳。

原本自己四里左右的神识,突然变成了十里,而且,这十里内的一切,都清晰可见,精确度丝毫不比那晚自己缩小的范围差,自己神识中的一切,皆如有了生命一般。

“原来每个人的灵气远转路线差别这么大!”

周念曹似乎能感知到,神识范围内,每个人灵气运转的路线。

凡目之所视,皆为相。相浮于表面,非物之根本。唯勘透虚妄,溯其根源,方知其为何物。

这是自己那晚悟道所得。虚妄,根源自己是看不透,但对于灵气捕捉,似乎已有见地。

周念曹似乎发现了什么,具体又说不出来。

“木木怎么没有灵气波动,嗯?木木呢?”

周念曹发现,自己脑海中,木木不见了。

要知道,自己第一次产生魂力,脑海中就能看到木木,现在,怎么反而发现不了了呢。

这丫头分明在的啊?又回去了?害羞了?也对,男女有别嘛!

周念曹感觉自己抚摸木木头发的手有点发麻,五指用力捏了捏。

“不对!”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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