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勇强个性超强,夫人企图让外甥女曹云娜夫妇跟着,薛勇强岂肯带上夫人的眼线,他有话打发夫人:让娜娜帮你开展工作吧,我用不着。最后,只带了随身安全顾问云龙,连助理林萍都不带,让她在家里好生处理来往文告函件。
胡云聪公务繁忙,他不宜在此久留;唐诗琪请了长假,现在一直留在女儿身边,一是帮助女儿进行康复锻炼,二是照顾她的生活。这天中午,她带了女儿爱吃的油焖大虾往住院部的电梯走。她刚要进电梯,身后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小妹,你等我们一下!”
唐诗琪按了停止键,回过头来,不由怔了三秒钟,口吃地叫出一个名字:“你,你不会是何大壮?”
“你还认得出我!诗琪!”薛勇强万万想不到,他会这么巧合地与诗琪面对面相遇。太多的回忆,一幕幕跳出眼帘……
“你就是薛勇强薛董?”
云龙傻了眼,他是明白人,哦,眼前这人,可能与薛董渊源极深。看两人痴痴呆呆,绝对有过往。怪不得薛董谁也不带,只带他一人,说明薛董视他为亲信,完全可以信赖的人!云龙自然懂得感恩。云龙一直为薛董的秘密守口如瓶,这也是薛勇强看人眼力不差的明证。
“薛董,快进电梯。”云龙扶着薛董进了电梯。薛勇强第一次感觉到,他与梦中情人相距是这么近,受了那么多的委曲,他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大壮,你认出雨蝶是我的女儿?”诗琪也是聪颖过人的,一切谜团纷纷解开了,女儿参加大赛的成绩虽然不错,还不至于担当全国知名品牌的代言人,这是最大的决外,过去,她一家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薛勇强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我差点当她是你了——不过,这孩子脾气个性一点不像你,可不是好惹的,全身都是刺。她这次是不是——”
薛董平时说话威风八面,现在说话,那是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神情紧张,像是做了亏心事,生怕对方找他算帐似的。
“不会的,她是要强,但她一个弱小姑娘,她难以把持啊。错,还是错在我身上,我不该丢不下工作,不陪在她身边。我要是在她身边,她绝不会出这种事。”诗琪说着,泪如雨下。
“不,不,是,是我的错,是我没安排好。出事这么久,我还,还浑然不知——”薛董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来了,好在电梯到十二楼了。
诗琪突然说:“大壮,我们的事,雨蝶不知道,你别告诉她,我求你了。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别计较好不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孩子现在当我是仇人呢。过去的事,哪能说对得起,对不起了。我琢磨了个字,青春无悔。你悔私?”薛董唯唯诺诺地点着头,突然抬起双眼满是期待,但又垂下了高贵的头。
唐诗琪沉声说:“我也无悔。其实,上帝待我不薄。我是感恩。”
门开的时候,胡雨蝶正在跟同学语音聊天;薛董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近她,她的心不知为什么,怦怦直跳。她见到薛董还是有点出乎意料,她以为薛老黑顶多唆使夫人过来谈判。没想到,他还厚着脸皮过来了。
“薛董,你送花是什么意思?”胡雨蝶看他从身边的人手中拿了一束鲜花,那是看望病人康复的康乃馨。
薛董脸上毫无表情,严肃地说:“我送花,一是表示歉意,我真的一直给蒙在鼓里,现在来看你,的确有一点晚;二是表示,公司对你负责到底,你别有什么想法;三是祝贺你,现在康复了——”
提到康复,胡雨蝶受到了极大刺激,她拉下面罩,气不打一处:“你睁开眼看看,这也叫康复!吓都要吓死人!”
原来,雨蝶俊美的脸上,现在拆了线,留下了缝线的针痕和伤痕,这是她抓狂的主要原因,但心里留下抹不去的伤痕,如果真破相了,好比在世界名画上,乱涂了几笔。
薛董当时也一震,他原以为雨蝶恢复得不错,还想着接她回省城康复治疗呢。毕竟公司的事务繁多,他清楚夫人独当一面的能力,现在,他非得要给孩子吃颗定心丸:“放心吧。丫头,这点伤痕,绝不留下后患。我保证。”
“薛董,你真心帮我?”胡雨蝶可不是孩子,她不是那么好哄的。
“我有食言吗?我说过的话,哪一句没兑现?你手里攥着合同啊,我要是说假话,你可以控告我。我在你眼里,我真的是薛黑子吗?”
胡雨蝶抿唇低下头笑了,只是笑得没有过去那么天真烂漫:“我不开骂,你会乖乖地过来吗?我原为是干妈过来的,没想到,你还敢露面。说明你心中没鬼。好了,我现在问你,我想去韩国修复,你去不去?你不去也行,你垫资就行。”
“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想,你如此震怒,并不是因为我没来看你,而是担心脸上留下伤痕。理解,我理解,你是靠脸蛋吃饭,我是靠嘴巴吃饭。我说句负责任的话,我这次诚心来,决不会给你留下遗憾,诚心带你去韩国做修复手术,但你要保密,这是对你有不好影响。人家会说你是整容佳丽。其实,你根本不是,你天生丽质。所以,你不许对任何人提起,一切事宜,我一手安排。你不用掏一分钱腰包。你受苦,我受累。好不好?”
“薛董万岁!我知道薛董是疼我的,是有良心的大好人嘛!”胡雨蝶一高兴,湿漉漉地啵了他,惊得诗琪眼睛发直,这孩子见好就收啊。
“丫头,想吃什么?尽管说,我们马上要离开横店了——”
“这个横字不吉利,以后别提横字好不好?”胡雨蝶心理还是有创伤的,一提横字,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了下来。
“不提,不提。我错了,我说错了……下回,决不再提,好不好?”慌得薛董惊恐万状地摇手,又陪罪。唐诗琪错眼之际,吓得他连连噤声;唐诗琪低首不语,捂着嘴在暗暗发笑。她笑什么?他有点狼狈,狼狈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些年过得这么滋润,怎么知道我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