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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5月1日,季宁不在身边的第一个假期。
没有他在身边,假期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值得期待的。小念一个人来到了画室,假期的画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显得格外冷清。
她坐在画板前细细摩挲着那只刀工粗糙的B型铅笔,眼眸中流动着复杂的情绪:“我真的快支撑不下去了,你知道吗?”
一个月前,季宁还扶着她的手用这只铅笔教她画着素描,可现在……
窗外依旧能听到何种训练场上偶尔传来的嬉笑声。只是那个人,却好像幻象一样根本没存在过。
画板上,那不知道被换过了多少张的画纸上,那副大卫的石膏像已经似模似样,笔触明显熟练了许多。如果换做以前的他看到,应该会很自豪的在夸赞她吧。
她伸手在书包的侧袋里拿出一瓶可乐拧开喝了一大口,带着酥麻刺痛的液体直到吞咽下去似乎还很跳跃,仿佛充满了生命力。尤其是在心灰意冷的时侯感受的尤为真切。
原来……可乐还挺好喝的。
几个小时的练习后,小念锁上画室门独自走在校园里。夕阳下,晚霞跟天气一样给人的感觉那么温柔,训练场上的人已经换上了轻便的夏装,看上去是比冬季更有活力。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呢。
出了校门,她一路游荡着走进了s市最大的超市。这段时间除了看书和画画,她都尽量找人多的地方呆着,她不知道是因为心突然觉得寂寞了还是怕安静下来大脑会不受控制的想起那个人。
卖场里光线明亮的刺目,来往的人群像是要夺走空气里的每一份氧气,音响里放着周杰伦的《黑色幽默》说不出的契合心声。
她一路走到了以前最不可能来到的碳酸饮品的区域,漫无目的挑选着其他口味的可乐。
这段时间,她开始频繁的喝可乐。虽然到现在她依然不习惯可乐的味道,但却渐渐的开始迷恋上了可乐带给她的那种感觉。那感觉,好像是精神上的一剂麻醉药,又好像是联结他们彼此感触的一种结界。她甚至会想,最初的时候,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开始喝可乐的?也跟她一样么?
不知是因为神情太恍惚还是可乐摆放的位置有点高,一不小心,她碰倒了相邻的十几瓶可乐。她隔着价牌栏手忙脚乱的想将它们扶起来,只觉得手腕内侧一疼:“嘶。”
手腕的内侧一条细细的伤口迅速渗出了鲜红的颜色,她抽出一张纸巾擦的时候,突然发现手腕上那个一直似有若无的约束感不见了,低头便发现了已经断成一条线的红绳躺在地上……
她想到那晚大师说对那一直令她担忧的话,原来大师就是这个意思吗?
她想到了那晚他们那没有说破的对话,还好并不是最坏的那一种,她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但为什么她还是……完全接受不了……
完全顾不得是否失态,她情绪失控的瞬间跪在了地上。她伸手轻轻拾起那条段落的红绳,用力的攥在手心里。再也伪装不下去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了地上,伴随着越来越明显的哭声似乎要将所有的苦涩全部发泄出来。
这时身侧突然有人双手扶住了她两侧的手臂:“起来,我带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