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贫民区的深处,此时正打的火热,碍于地方的狭隘,众人没法一拥而上。
林漾和墨寒两人又深在人群之中,抬手便是战友,让他们手中的枪械宛如废铁一般无处施展。
此时喧闹中,两人浑身散发着淡淡金芒犹如狼入羊群,这些军队虽然体能上训练有素,但对上不是普通人的阶级还是捉襟见肘。
林漾抬手挡住一棍,另一只手化掌劈在那人的脖子处,将防暴棍夺过来,又反手朝身后砸去。
自从那身体里升起那股子金光之后,林漾便感觉浑身似乎有用不尽的体力,就算那些棍棒砸在身上,也浑然不觉疼痛。
此时两人一边打一边缓慢的往贫民区那低矮的平房靠去,就算两人在这里无可匹敌,可数量终究能将他们堆死。
体力终有尽时,但是人头攒动却是仿佛无尽,而侍卫军方面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所以此时两人只能靠着那些低矮平房和那里纵深复杂的小路才能有逃离的机会。
这时的贫民区除了那些去工厂上班的男壮,留守的妇人孩童也尽皆被勒令不准出门。
此时的贫民区犹如死区,只有那一团缓缓移动的人群在叫嚷着。
这场突然豪壮开打的战斗一直到傍晚才渐渐平息,并不是战斗结束了,而是林漾和墨寒两人成功的借着那PF区域隐匿了踪迹。
战场被拉扯成了一条直线,到处都有哀嚎和一些死去的尸体,三三两两的黑制服正在这里收拾残局。
林漾的愤而出手终究是出现了人命,而这件事也让军队方面真正的重视了起来,其实这座城市已经许多年未曾有杀人的情况发生了。
此时路旁,一具脏乱趴着的尸体被人翻了过来,那尸体的正面,赫然是早前还在与林漾对话的,侍卫军一队队长。
那金丝眼镜碎裂之后,又不知被谁踩踏了一脚,就这么陷在了脸上,血肉模糊的。
许晨在旁边看着那翻过来的尸体,脸色难看的望向林漾两人消失的方向。
早前她看得真切,那跟着林漾的女子在混乱中,手法极快的一掌拍在上前去阻拦的队长额头上。
然后反身一个后蹬将队长生生的踢飞,队长落在路旁哇的吐出了一口血之后便没了动静。
哪知道此刻再看到已是这幅模样,那女子下手之狠毒,更让许晨确定了那两人的罪孽。
在平房之外,还有着一片窝棚,然后便是一层又一层的栅栏,足足隔了近十米的距离。
在那之后,便是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此刻在草原与栅栏的衔接处。
林漾摊坐在地上喘着气,这里在城墙探照灯的盲区,只要搜寻的队伍没有找到林漾面前,他便属于安全的。
在他无力歇息的时候,墨寒倒是往草原更深的地方去了,她说附近有一处水源。
她先过去看看是否有野兽,在指明了方向之后便独自先行离开。
林漾白天还干净洁白的衣服,此刻已经是沾满了斑斑血污,那些血液凝结之后颜色愈发的黝黑,还伴随着一股腥臭味。
毫无疑问,林漾也杀了许多人,包括曾经并肩的战友。
但林漾的心绪毫无波动,在生与死面前没有谁是错的,他在告诉墨寒的时候便已经想明白了。
休息了片刻,将呼吸喘匀之后,林漾才挣扎了起身,斜斜晃晃的往墨寒指的方向往齐人高的草丛钻了进去。
先前肾上腺素,血气和金光的共同作用下,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此刻休息之后再起身,顿时感觉仿佛要散架一般。
浑身的骨骼没有一处是不痛的,而四肢腹背的所有肌肉,全都在微微颤抖着,仿佛针刺般酸痛。
在那重复的绿色草丛中行进着,林漾有好几次都差点认错方向,就这么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走了多久。
或许距离并不远,但林漾一瘸一拐的走来,却宛如一个世纪那么长,等到他终于听见那哗啦啦的水声时。
便强撑着打架的眼皮,快步拨开前面最后一丛野草,等到望见墨寒的背影,和扔在旁边同样沾满血污的黑色外衣时。
林漾再也撑不住了,就这么直挺挺的往前倒去,昏迷前脑海中的意识想着。
“第二次了,老这么昏迷,我不要面子的吗......”
……
再次恢复意识,林漾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漫天星辰,是无边黑夜,林漾稍微动了动,身下是柔软的土地,那哗啦啦的水声就在耳畔。
林漾此时躺在一处水潭附近,那水潭之上,一座小山矗立,碗口粗的水流从那小山之上直直的坠落下来。
看那水潭之上弥漫的热腾水汽,这小山上的泉眼竟还是一处温泉。
林漾转过身,旁边燃着一堆篝火,墨寒穿着单薄的衣衫正抱腿坐着,两人的外衣都夹在火边烤着。
林漾坐起身子,扭了扭脖发出清脆的的声响问道:“我睡多久了,饿死我了。”
墨寒抬头望了他一眼说道:“你那叫昏迷,一般人睡觉不会睡三天的。”
林漾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这次直接不省人事这么久,借口都不用找了。
他问道:“追兵呢?”
墨寒看了一眼草原深处说道:“夜里的城市之外凶险异常,是普通人的禁地,他们不敢追出来的。”
随后她指了指不远处说:“那边还有一只兔子,你去水边洗干净拔了毛过来烤。”
林漾点点头,起身走过去,不多时,一只肥硕的野兔便架在了火上翻转着,林漾肚子咕咕响个不停,三天空腹的肚子似乎在宣示它的不满。
林漾只好转开注意力问墨寒说:“之前我用出来的那种金光,跟你是一样的吗?”
墨寒点点头没有说话。
林漾又问:“那是什么东西?那种金光出来的时候,不只是棍棒打在身上不痛,就连被捅了一刀我也没有受伤。”
墨寒沉默了一会道:“那是一种奇特的力量,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只是那些普通人身上少得可怜,不足以使用出来。”
不等林漾再问墨寒又继续说:“这种力量,一般只有神才会用,他似乎与信念挂钩,当你心中顿悟出你自己的信念的时候,那力量就自然而然的用了出来,强化肉体只是基础而已。”
林漾点点头,又问道:“每个神都有这种金光吗,除了打架,还有什么用处。”
墨寒说:“并不是金光,每一个人身上的光都是截然不同的,当你心中的信念和执念越深,那股力量便越强。”
“我们只称呼它为光,并且,每个人的光和他的信念可以做的事,也不尽相同。”
“你和我一样只是因为毁世之子独立于世间之外,我们用的金光可以说是无所不能。”
墨寒像是陷入回忆一般,说道:“我曾见过有人心中执念生命,他手中绿色的光芒可以枯骨生肉。”
“也曾见过身世坎坷而入魔执念死亡,手中乌光可杀人千里,寸草不生。”
“更曾听闻,有人执念战斗,手中铁剑,无可匹敌,而金光,似乎可以无所不包,也可以无所不能。”
墨寒的叙述下,林漾仿佛开启了颠覆了他十几年认知的新世界。
那是游离于城市之外的另一个世界,更原始,却也更多彩离奇。
那世界中,有神明自天上而来,有人悬壶济世,有人杀人如狂。
有人独坐数十载,只为悟得心中一抹执念,立地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