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器修完了,妈妈和辛晓月的饺子还没有包完。这时候,太阳接到了二姐打来的电话。二姐在电话中说她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而且她还带回来一个人,说是她的男朋友。得知这个消息,太阳一扫刚才的满腔愁绪。迄今为止,二姐已经一个月零十一天没回家了,虽然也经常电话联系,但太阳对二姐的想念并没有因此而削减。现在二姐马上就要站在他面前了,而且还有他一直迫切相见的、妈妈也一直迫切想见的二姐的那个男朋友,就不由得喜上眉梢,心花怒放。
太阳连一秒钟都没耽搁,把这一喜讯告知了正在厨房里和辛晓月包饺子的妈妈。妈妈更是高兴的连嘴都合不拢了,忙不迭地吩咐辛晓月先别包饺子了,赶快出去买点采回来。民间一直有这么一种说法:姑爷上门,小鸡掉魂。所以特意叮嘱辛晓月一定要买一只鸡,买活鸡现杀现做是来不及了,就买一只烧鸡。听二姐说,她男朋友是万县农村的,家境非常贫寒,就连上大学都是靠的助学贷款,日常生活必定清苦,因此妈妈告诉辛晓月多买一些肉类熟食。
辛晓月快乐地走出去。太阳扭过头,眼睛生了腿样的随着她婀娜的背影。这几天来,太阳总是不自觉地偷偷看辛晓月,还时常被她的说话声所左右,时常留意她的神情及脸色,她愉快时,他内心就比较舒畅;她烦闷时,他内心就多了些沉重。太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心态,因此之前才有意躲出去。太阳洗了手进厨房和妈妈一起包饺子。太阳不会擀皮儿,就让妈妈擀皮儿他包。
“别说,我二姐还真有口福,咱今儿包饺子吧,她还就回来了。”太阳说。
“还不是你张罗要吃饺子,有福也是托你的福,你要是娶了晓月儿啊,就更有享不完的福了,晓月什么都会,将来吃饺子,她擀皮儿你包,多好。唉……”妈妈又轻轻叹息一声。
太阳不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
十分钟后,辛晓月把该买的东西都一样不差地买了回来,另外还买了两瓶葡萄酒,妈妈就一个劲儿夸她细心、想得周到。太阳也觉得辛晓月想的挺周到的,客人喝不喝都不重要,摆在那里是对客人最起码的尊重。为此,他看辛晓月的眼神有多少有一些不一样。
妈妈忙着去做菜,这边还剩下一块面的饺子没有包完,辛晓月便和太阳一起包。辛晓月的双手非常灵巧,饺子皮儿擀得又圆又匀,另外她包的饺子也好看,一个个像元宝一样。太阳不由看着她那双灵巧的手发起呆来。辛晓月的手与蓝星的手完全不一样,蓝星的手粗糙、有力,而辛晓月的手却白皙、柔软、光滑,握上去就像没有骨头,还有被这双手轻轻抚摸的感觉……
“小阳,发什么呆呀?快包啊。”辛晓月提醒他。太阳猛醒似的收回飘渺神思,默默地包饺子,饺子也包得很慢,也不成样子,极不像往常的表现。
“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自个儿包吧,反正就剩这几个了。”辛晓月体贴地。
辛晓月用眼睛把太阳送出门去,然后低下头反复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太阳刚卡山的时候,二姐领着一个二十五六岁,个子不高但很结实,长着一张其貌不扬的四方脸,肤色黝黑。但有着一双睿智的眼睛的男青年终于在一家人的热盼中到了家,两个人手上都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诸如脑白金、豆奶粉、壮骨粉之类的。
太阳是由辛晓月推着和妈妈一起到院门口迎接的他们。
“妈,他就是佑生。”二姐喜悦中略含羞涩地看了她身边那个男青年一眼,对妈妈说。大姐都知道她的男朋友姓周,叫周佑生,所以她才这么说。
“来了孩子,”妈妈笑吟吟地大量着佑生说。其实打从佑生从出租车上下来,妈妈就一直没断了大量他,并一眼就看出佑生是个忠厚、本分的孩子,心里也就有了底。
“这是我妈,”二姐对佑生说。
“您好伯母。”未说话之前,佑生脸先红了,朝妈妈稍稍一躬身,脸上露出朴实憨厚的笑容。
“好,好,”妈妈笑着说。
“这是太阳,这是我的好朋友辛晓月。”然后,二姐又给佑生介绍了太阳和辛晓月。他们都相互点头问候。
“别在这儿站着了,快进屋吧。来,把东西给我。”妈妈说着去接佑生手上的东西。
“您歇歇吧伯母,我拿着就行,您先走吧。”佑生没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妈妈,十分有礼貌地让着。
进了院子,往屋里走着,同时妈妈说:“你看你们来就来拜,还买这么多东西,花那钱干啥?现在这钱多难挣啊。”
佑生说:“一点儿心意伯母,我也不会买东西,这全是夕阳的注意。”
来到客厅,妈妈招呼他们坐下,然后让辛晓月沏茶。二姐让佑生把上衣脱了,并接过去挂到屋角的衣架上。在辛晓月沏茶这功夫,妈妈就与佑生拉起了家常,主要是问他父母好不好、家里还有什么人。佑生都一一回答,说爸妈身体健康,他上边还有一个哥哥,已成家另过,下边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弟弟妹妹今年也都考上了大学,由于经济拮据,弟弟没上,让妹妹上了。
“哟,那你的负担可够重的。”妈妈说。
“是,所以委屈了夕阳,我挣得钱一部分还我上大学借的贷款,一部分要供妹妹上学,剩下的一部分将够自己花销,只苦了夕阳,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也对不起伯母您。”佑生言辞恳切地说。
“你多心了孩子,”妈妈连忙说:“大妈绝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和夕阳的事儿大妈绝不干涉,这你就一百个放心。假如你们日子过的清苦,我们会想法子帮你们,不可能拆散你们。”
“谢谢您伯母,夕阳早就跟我说过,说你心地特别善良。”佑生动情地说。
“妈,”二姐接过话茬儿解释说:“佑生说他家穷,完了长得又丑,怕您嫌弃他,所以我才那么说的。”回头对佑生,“我没骗你吧?我当时说你还不信。”
妈妈笑了,说:“夕阳说得对,但大妈也有缺点,就是能惯孩子。我们家这几个孩子,个个儿都有点儿脾气,往后佑生你就多担待吧。”
辛晓月把茶沏好了。分别给佑生和二姐每人倒了一杯。
“先喝口茶歇歇,一会儿就吃饭,我去厨房看看锅里的鱼。你先坐着啊孩子。”说着站起来。
“伯母,别太麻烦,家常便饭就行。”佑生站起来说。
“没啥麻烦的,都是自个儿家的孩子,大妈也不拿你当外人儿,你坐着和你弟弟说话。”妈妈去了厨房。
“谢谢。”佑生对端茶给他的辛晓月说。
“光你谢我恐怕不行吧?”辛晓月神秘地笑着,用眼睛瞟着坐在沙发上的二姐。
二姐赶忙站起来走到辛晓月身边,带着笑用嗔怪的口吻说:
“死晓月儿,就算你是我的好朋友,但看在小阳的面子上,你伺候伺候我们不应该啊?”
“应该应该,现在是你春风得意的时候,不看小阳的面子我也应该伺候你们。二姐、二姐夫请上座。”然后和二姐两个人扭在一起,笑作一团,弄得佑生面红耳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过来坐佑生哥,”太阳指指身旁的折叠椅。“唉,”佑生答应一声,手里端着茶过来坐了。太阳说:“这个时候,只要女人一开口,基本上就没咱们男人什么事儿了,而男人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不理她们。”
“有时候男人保持沉默是因为他无话可说,有时候保持沉默则是因为他懂得说话要适时。聪明的男人不逢其时不开口,而自作聪明的男人才不懂得选择说话的时间。”佑生说。
“到底是上过大学的,说得真好。”太阳赞许、欣赏地望着佑生说。
“什么男人女人的,你们在谈什么?”二姐搬了把折叠椅坐到他们跟前来。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儿,暂时与你们女人无关。”太阳说。
“对我还保密?我可都听见了。”二姐把脸转向佑生,“别看你上过大学,要论谈女人,小阳可比你有经验。”
“说什么呢?闭嘴。”太阳连忙制止二姐。
“你看,心里有鬼了吧?”二姐指着太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