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训练进行的很顺利,所以提前结束了。云兮一回到房间就扑通一下倒在床上,开始不停的在心里想着:累死云唧唧了,真的是要累死了。
今天回来的早,郝伶的脸上却并没有大部分变化。其实云兮也早就发现了。每当乔煜与她在一起,不管两人在干什么,吃饭互相关照也好,说晚安也好,互相鼓励也好,互相询问家里状况和朋友情况也好,总之他都会向自己投来很羡慕的眼光,对,没错,就是那种有一些期盼,有一些羡慕的眼光。
云兮觉得郝伶可能心里憋着一些事情在,但是现在已经开始进入了紧张的备战阶段了,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分了心,所以她决定去问一问,开导开导她,而且身为新交的朋友,她觉得她还很喜欢这个新朋友,所以也想要让她快点走出困境,是可以发挥出更好的实力,也可以少一些事情烦心。
云兮开口道:“伶伶,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吗?也许说出来会好受点。”
伶伶是郝伶的小名,在他们相处几天之后,他们互相交换了小名的叫法。这样显得更加亲切,而且他们也是真心相待的朋友。
郝伶犹豫片刻,回答道:“其实是有的,嗯,怎么说呢,我很想找人倾诉,但是一直找不到,正好你也问了,那你能帮帮我帮我分析分析吗?我觉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郝伶展露了一个略带点苦涩和无奈的笑。
“你知道吗?我之前在微博上看到了您和乔煜的故事,就觉得你们两个好甜蜜,好幸福,嗯,真的是神仙爱情,没想到还真能遇到,真的真的很羡慕你们,而且怎么说呢,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初中同学,他叫……就叫他Dazzle吧。”郝伶苦笑,她连提起他的名字,都觉得有些彷徨,所以干脆不提了。
“初中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直是一个比较有一点自卑的女生,虽然我性格是一个很活泼的,但我在班上并没有什么勇气开口,因为我们班特别追求效率和成绩,我们班有综合素质分评比,综合素质分就是要求,需要各方面都好,不仅是学习还要求纪律,各项纪律,非常严格的纪律。如果你的作业有一个空没有写就要扣分睡觉,闭眼闭了五秒钟就也要扣分,当时老师强调那个东西很重要,对于今后的都是有影响的,所以大家都很认真,我也从来不敢掉以轻心,我一直是一个很认真的女孩儿,当时每周都会有综合素质分的公布。一开始还好,就是安排了三四位班长来统筹,还有各个学习委员什么的,他们会在一周结束的时候会帮哪些人?有哪些扣分,后来弄着弄着大家都开始意见不合,都觉得有很多东西自己被冤枉了,自己不应该扣分。我们老师就重新安排了一下安排为每天晚上都要报,有谁有哪些扣分,一个人一个人的汇报。后来又推选出了滚动扣分制度以及互相举报制度。云兮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们班有多么的搞笑,真的每天光吵扣分就要吵一个多小时,所有的班级都已经放学回家吃完饭了,我们班还在吵架,朝那些扣分到底该不该扣?谁冤枉了谁,谁故意举报谁,哪个小团体团结在一起,就连听扣分的时候你也不能做作业,你只能抬着头盯着老师盯着汇报的同学,你要是写一个字也要扣分。”
云兮觉得这种制度,应该会分离人心,让同学们不团结,而且到了初二初三,在一直的强加管控之下,如果到那时制度因为学习紧张而放松了,只会适得其反,紧压下的爆发,会导致他们的纪律一哄而散。
郝伶继续说:“我从来不参与,也懒得参与这些事情,我觉得真的挺没有意义的,但是我也没有想过,因为我的综合素质分一直以来保持了都是满分,也会引来别人的嫉妒,以及开始耍用各种手段。他们会直接几个班长,几个学习委员联合在一起,再找几个丈人说我抄了作业还补了作业,而且是几个月前要用,来滚动扣分,当时真的我百口莫辩,我就看着他们都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我真的觉得自己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是那种痛苦的,就是全身都感觉在抽动在酸涩,但是眼泪也怎么掉不下来的那种。我真的觉得当时委屈的委屈的了,自己感觉被世界给抛弃了。我哥跟我不在一个班,我也不想告诉他这种事情,我当时就一个人躲起来,躲到了一个学校很少有人来的角落,我是真的感受到了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经过了,他就是Dazzle,他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然后他就说了一句,别哭了,就走了。唉,你是不知道当时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就算别人的一小句话,哪怕不是出于安慰,可能是随口的一句话,都会让你觉得感动好久好久好久,可是现在的我才发觉人家根本就不是关心我,只是可能是出于同学的礼貌吧,反正是我会错意了。其实真的发生过很多事情,只不过我选择让他看不见,因为总会在我考班上很后的时候,他经过我的书桌,看到我桌上写着的,考进班级前十五,年级前五十,他笑呀,对我说你连班级前五十都考不进,还想考年级前五十,云兮,你知道吗?我那时候成绩不好,只是对于一些一些文科方面的,比如说单词记忆以及历史事件,还有一些日期的记忆特别特别擅长,但是初中的学习并不需要这些,文科都是开卷考试,而我的理科一开始并不是很好。我哥的理科其实挺好的,但是我也不能去老麻烦他,毕竟我们学校学业压力真的挺重的,我就因为他那一句话,我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直到有一天我考得比他都好了,我成为了年级第一,那时候我别提有多开心,真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就为了他的一句讽刺吗?云兮,你看我现在跟你差不多高了,对吧其实我以前真的特别矮,才一米五几,我和他在元旦联欢上一起担任男一和女一,我们两个需要共一个话筒,当时他自己没有朗诵好,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当着全班当时礼堂里面还有好多个班级,他直接说是因为我因为我太矮了,话筒必须得调低,所以他才讲不好,当时我觉得脸都快修红了,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那之后我每天都喝牛奶运动拉伸就为了长得更高一些。再后来到了初二初三,我们两个忽然变成了同桌,嗯,怎么说呢,那段时间关系也挺好的,会互相讲题,会干各种各样的事情,除了偶尔他会突然发一下脾气,我觉得真的很幸福,那段时光是我最想回到的时光。不管是什么节日,他的生日也好,普通的节日也好,我都会给他准备贺卡准备礼物,其实我最后一次送货卡的时候,是存了想要表白的心思的,我在贺卡的末尾三句话不敢藏头就藏了个尾哈哈哈,还没听说过这种吧,真的,我藏了个尾,藏了一个心悦君,但是你知道吗?他每回收礼物的时候,我感觉我看不到希望,我为了欺骗我哥,说是跟同学互相交换礼物,我还会自己偷偷的提前下车跑到店里面去,自己给自己买一大堆礼物,最后展示给我哥看,说那些就是我收到的礼物,真的,我现在看到那些东西我都觉得我太卑微了。毕业之后我俩去了不同的高中,在上学期的时候我觉得我压力很大,又一直想起他,所以我终于鼓起勇气给他发了一个消息,我就说,我就说,我就说……”
郝伶已经开始抽泣,云兮拍着他她的后背。
“一开始我会在空间里面发一些句子,希望他看到后来我实在实在是冲动了,我就直接给他发消息了,过了很久他才回了我一个东西,真的那个东西就是我手里这个我保存啦,保存了大概有,总之我每天都要看一遍的,把它当做我前进的动力,真是一封信,他在上面写说想到我可能很久并不安稳的睡觉休息,也想理清这情绪,就决定给我写这封信,其实他这点倒是说得挺对的,我真的会为了他一整宿一整宿的睡不着觉,眼泪真的打湿枕头一遍又一遍。他说在写这封信之前他并不知道,也并不明白一个人究竟是为什么会喜欢上另一个人,当他经历了一些事情后,也就是今年他才明白也懂了,因为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因为在之前人们不敢正视彼此之间的关系,等到真正分离了看不到了,才真正感觉到失去了所有,甚至失去了自己。我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他在对我表白呢哈哈哈,他还写道,在他的学校他的自尊心被压得粉碎,让他无情地被踩踏着,感觉到的全是缤越,早已麻木的灵魂和日渐消瘦的躯壳似乎,他感觉到很心累,很想找人讲讲,但均已失联看到了我的回复之后,他才想起了尘封已久的过往,他说他记得我写过优美的小诗,他其实是装作一个低情商的男生,他感到很多愧疚,说他很感谢我给予他的很多很多,他说他明白爱是不求回报的,但是依旧很惭愧,所以想为我做很多小事,帮我打水,为我讲题。我第1次看的时候觉得感动,后来我每天看的时候,我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因为每次讲题的可能是他吧,但是打水他不曾为我打过水吧,仅仅打过的一两次,也是因为帮人帮了很多人一起顺带,我帮他打水打了挺多的。他又说记得上次去秋游的时候,他把他的衣服放在了我的包里。我前几次看的时候觉得,这是他在表达爱意吗哈哈哈傻吧,后来我觉得更加搞笑了,因为当时的情形根本不是这样,是他自己没有带一个很好的书包,他只提了个袋子走路,累的手头就把他的笔和书以及一些东西放到了我的包里,我抱着我的衣服在走,然后他说要帮我把衣服拿过去拿着。他说我们两个进入了不同的世界,但这两个世界不是分离开的,因为有人的存在他一点都不讨厌我,但十分敬佩和欣赏我,他说我是第一个在他青春记忆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人,最后写下一句话:愿汝走过世间阡陌,归来时,已是楚碑苍苍。我现在真的觉得我挺讨厌的,这些明显就是别人想婉拒我,我却以为是人家在表白后来呀,我实在是想让我的闺蜜去确认一下,因为我已经有好多好多月联系不上他,最后才知道,原来压根人家就不喜欢我。既然如此,我自然不能再纠缠,我没有再去打扰过他,我也知道我不能再喜欢他了,因为这样的喜欢只会徒增伤感,没有意义,可是我真的停止不了,我真的无法忘记他,我真的真的真的觉得……”
云兮觉得这是一个青春里伤感的故事,她告诉郝伶:“你们都没有做错,其实你不用有这么大的压力,青春里,大家喜欢上一个人,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因为这是在你最好的年华遇见的人,你自然会对他念念不忘,而且他是第一个成为在你心目中留下很多印记的人,所以说你不会太快忘记他。但是既然你不会忘记他,那你更应该好好努力,就比如现在而不是魂不守舍的参与训练,反而要投入更多,因为你想想当你赢得了比赛,世界都会看见你,他自然也会看见你,他也许是不喜欢以前的你,万一他喜欢以后的你,万一他喜欢,后来的世界冠军呢,但是当然了,他也可能就是不喜欢你,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郝伶,你要知道爱一个人不分先后对错,但是这么厉害的,你在以后肯定会遇到很多优秀的人,真的,他们可能会比,可能会比那个Dazzle还要优秀不是吗?可能你还会更喜欢他们,不是吧,你不需要太沉溺于此,你可以继续保留心里美好的那些曾经,然后负重前行,到那时候到未来你会发现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对吧。”
郝伶:“是的,未来会是什么呀?谁也不知道,我不要再纠结于这件事情了,而是应该放下了,真的该放下了。”
那一天,郝伶和云兮一起唱了一首歌,“忘了他,就像忘了一朵花,就像忘了哭过的青春,笑过的年华,忘了他,……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再回首,忘了他就像忘了一个疤,就像忘了谎言的心疼,背叛的挣扎,时光匆匆如流沙,一转眼他在天涯,我在天涯,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就像忘了哭过的青春,笑过的年华,忘了吧,忘了吧,忘了他……”
既然没有可能,那便不要再挣扎了,忘了吧。就当是南柯一梦,云水相望,寻梦而去,梦破了碎了,而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