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端着酒杯，朝着付经理那边走去，又挨个敬酒后也朝张卫走来。
看来是个滴水不漏的人，就连张卫这样其貌不扬，没什么来头的人也能照顾到。张卫礼貌的回敬，
“高扬管着混泥土搅拌机，兄弟们都不怎么敢得罪他，上面的人也很在乎质量，对他的补贴和关注都是最高的。要不说怎么有关系呢。”
见高扬走远了，梁汗继续八卦，他前前后后介绍了很多梁汗的事迹。江湖混久了，传闻自然就多。
“他可是老工头了，做过好几个大项目，只是……传闻啊，我是说传闻，他以前待过的工地上也出现过工人失踪的情况。”
张卫的心里咯噔一下，他追问：“那些人知道吗？”
梁汗看向张卫指的刘志那一桌人，偷笑着朝张卫得瑟：“别人说没说过我不知道，但是我没说，谁想去结这种梁子？但是现在不同了，我俩要赚钱的，所以我偷偷告诉给卫哥你。”
通过梁汗的话，张卫心中起疑，随后又问道：“你们工地有多久没有动工了？”
“大概四五天吧？”
“之前准备的泥浆都用完了吗？”
梁汗低吟了一会儿，转过弯儿来，“卫哥是说！”
梁汗的猜测得到了张卫的肯定，他点点头，示意梁汗不要声张，然后催促他快些吃，好上山上的施工地去看看。
工程才推进一年，山上的洞却已经不浅了。张卫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黑黝黝漏水的山洞里照进去。
“最新的那些混泥土都用在哪里了？”
梁汗指了指地上铺得乱七八糟，还有许多脚印的路。在正式钻洞之前，开辟出施工场地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张卫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泥沙。
“那几个人的失踪时间分别间隔多久？”
梁汗略微回忆了几秒钟，然后说道：“从第一个在山石堆失踪的人开始，分别间隔了2天，半个月和一周。其中半个月那次是三个人在宿舍同时失踪的。”
“怎么会……”
张卫站在洞口，洞里面漏的水形成了一股小溪沿着被破坏的地表往下淌。他盯着那黑黢黢的洞忽然皱眉，然后说道：“你是不是烟瘾犯了？”
“卫哥，你怎么知道？”
张卫不解释，梁汗这一会儿抓耳挠腮的，一看就是犯了烟瘾，更何况他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烟瘾这么大的？为了家里的老夫老母也该控制一下。”
面对张卫的说教，梁汗嘿嘿贱笑，他从屁股兜里抽出一个被挤的皱巴巴的烟盒，然后往旁边走，还说道：“饭后一根烟，快活塞神仙。”
张卫不理会，他寻思着，按照梁汗的说法，如果是高扬动的手脚，他怎么能在同一时间杀死三个健壮的工人，并趁所有人不注意将他们处理掉。整个问题或许会成为确定高扬是不是凶手的关键。
现在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高扬是否在前天晚上去过胡波出事的那个小吃街。
不过眼前，他将有一个最重要的证据。他踩着水，尽量避免踩上那些水泥路，毕竟那里面很有可能有失踪的工人的尸骨。他一向对鬼神敬而远之。
啪——
啪——
啪——
宋轶看着那个从光亮处走进来的人影，心都提了起来。
“宋轶，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张卫露出难得的浅笑，他昨夜就猜测宋轶会躲在这里来，因为白化病怕阳光，这里潮湿阴凉，最关键是因为停工无人上来。
宋轶明白躲是躲不过去了，他一个俯冲，双眼直直的俯视着张卫的眼睛。张卫被着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的后腿了半步。
“你他么干嘛啊！吓死劳资了。”
宋轶的眼中闪过疑惑，而后他的嘴里嘟囔两句，发出类似鸦叫的声音。张卫听着耳熟，大脑缓冲十来秒后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维度里的那只乌鸦？！”
宋轶点点头，“你是那只狗？”
“什么狗！那是狼！劳资是狼王！”张卫自认为在维度里的事迹还算英勇，颇有狼王风范的，怎么到了宋轶这里就是狗了？
“哼，还不是被绿了？要不是我好心提醒，你这绿帽子还不知要戴多久。”宋轶身上的衣服很湿，山洞里阴气中，他本来底子就不好，此刻也只能嘴上逞能。
张卫不想与他计较那么多，他问道：“有一件事儿，我虽然没放在心上，但我还是很好奇，维度为什么会突然中止了？”
系统这东西，正常作的时候，张卫恨不得赶紧让他消失；突然没了动静，张卫又很担心哪里出了故障，毕竟绑着自己的命呢。
宋轶的蓝眼睛暗了暗，“目前不清楚，不过志方说，”好像怕张卫听不懂，宋轶还特意解释一遍，“志方就是我的研究员，也就是你上次看到的聂倩研究员的师兄。他说文本部分出了问题，研究中心还在处理。”
张卫没有纤细了解过雷蒙研究中心的结构，所以对宋轶的话听的云里雾里的。他决定下次见到聂倩要好好打听打听。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前天晚上，你赶到小巷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宋轶正要开口说，梁汗就在外面呼喊张卫。
“卫哥！你去哪儿了？”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存在，否则我杀了你！”宋轶用力的捏住张卫的肩膀，张给瞬间感受到了和当初在医院是志方拽他的时候一样的酥麻之感，浑身的肌肉顿时失去张力。
张卫讨厌被人威胁。
他强行抬起手，有气无力的扒拉着宋轶的手臂。身后是梁汗进洞的声音。
“卫哥？你在里面吗？”
梁汗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宋轶顶不住，他一个转身藏在了一块凸出的山石的后面，黑暗中，他紧贴在出水的岩石上。
被放开的张卫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卫哥？你怎么了？”
张卫摆摆头，朝着那块岩石看了两眼，然后说道：“没事儿，这里面太冷了，我们回去。”
下了山，宿舍里打牌的打牌，吵架的吵架，张卫等在标着“3”的宿舍楼下，不一会儿，梁汗就带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伙子下来了。
“卫哥，这是搅拌组的阿辉，平时和高扬那几个兄弟都说的上话的，是我好兄弟。”
张卫点点头，抽出自己兜里常备的那包烟，递给了阿辉一根，“我们去那边走走？”
阿辉从没有抽过那么好的烟，他双手接下，黢黑的脸上浮现笑容，连忙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