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石板顿时碎成两半,王小贱安然地迎接死亡的来临,和自己的重生。
当天睁开眼时,周围是黑压压的人群,个个好奇又兴奋地瞪大了眼睛,自己的胸口上,摆着两块碎石板。
王小贱没死,他站起来了。
吃瓜群众一阵欢呼雀跃,纷纷称赞:
“好功夫,好功夫……”
“这才是久违的胸口碎大石……”
“太刺激了……”
就连老大和老三,都在拍手叫好。最兴奋的是老二,激动流下了热泪,忍不住尖叫起来,多少年没有抡过大锤、砸过石板了啊。
王小贱却质问老二:
“为什么?为什么石板碎了,我没碎?”
“等收工了,我就告诉你。”老二一脸神秘。
王小贱有点不信邪,指着那堆石板道:
“再来一块。”
人群彻底沸腾了。老二抡起大锤,动作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手起锤落,“嘣”的一声,又成功了。
所有人都欢呼,只有王小贱闷闷不乐,寻思了一会儿道:
“大家想不想来点更刺激的?”
“想。”吃瓜群众一声起喊。
“这一次,两块石板一起来。”
王小贱说完,拿起一个空袋子,对着吃瓜群众喊道:
“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来,大家鼓励一下。”
不一会儿,就又收获了大半袋子铜板。
王小贱将钱递给老二,并在老二耳朵边小声嘀咕:
“这一锤下去,必须把我砸死。砸死了,这钱就是你们的,砸不死,这钱就是我的。明白了吗?”
老二唯唯诺诺道:
“明白了,兄弟放心,一块石板不一定能成功,两块更有把握。”
王小贱第三次躺在了地上,两块石板压在胸口上,他都觉得自己的胸膛要被压碎了,这一锤子下来,应该差不多了。
老二连续两次成功,终于找到了久违的手感和爽感。这第三次,是两块石板,他更是信心满满,手起锤落,“嘣”的一声,王小贱胸前的两块大石板,顿时碎成了四块。
与此同时,王小贱身上还一股烟尘喷薄而起。
王小贱以为这就是成功穿越回家的“特效”。
结果,是老二又成功了;而王小贱,又失败了。
那一股喷薄而起的烟尘,不是别的,正好是王小贱身上的这件衣服,时辰又到了,化成了灰烬,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搅起。
王小贱咳嗽了几声,坐了起来,他这是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全是刚刚吃进去的面条,这销魂面都被砸得销魂出窍了,这人特么竟然没事,这不科学啊。
人群欢呼雀跃:
“我的老天爷,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衣服都震碎了,确实是真功夫……”
“太帅了,妈妈,我好想学胸口碎大石……”
人群渐渐散去,王小贱收拾一身的泥土和灰尘,从包里又拿出一件衣服穿上。穿上这一件,包里只剩下最后一件衣服。
时间不多了,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王小贱望着一堆碎石块,一脸失望,黯然离去。
那老二一把抓住王小贱,激动道:
“公子,你是我的大恩人,是我的再生父母,请受我一拜。”
王小贱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滚!”
“公子,你知道今天的演出为什么这么成功吗?”老二眼睛里装了满眼的光芒。
成功?很成功吗?这对他王小贱来说,是彻底的失败。
“我不是告诉过你,一锤子把我抡死,你不懂人话吗?”王小贱一脸郁闷。
“公子,我当然听得懂,我知道,你这么说,就是想消除我所有的紧张和顾忌,让我不要有后顾之忧。我没后顾之忧,抡起锤子来,真是如有神助,那力道刚刚好,不多不少,石头碎了,毛发无损,这就是我们胸口碎大石最高的境界啊。”
“你为什么要骗我,还说一块石板不容易成功,这两块石板把握更大?”
“公子,真的是这样啊,师傅以前也这么说,我当时不理解,今天手感练出来了,我终于明白了,这两块石板,一锤子砸下去,缓冲的力道更大,反而不容易受伤。”
真是日了鬼了,王小贱白了一眼老二,道:
“我真是看走眼了,让你来抡锤子,你不是说你抡死过人吗?”
“我抡死过人不假,你知道吗,那抡死的,全部都是用的假石板。我今天才发现,还是真石板抡起来爽,抡起来手感更真实,假的我抡不了,我总是会忘,当做真石板来抡,抡出了那么多事故。要说抡假石板,还是老三最擅长。”
王小贱一听,又来劲了,原来这假石板抡起来风险才高。
“来,老二,把那些假石板拿来。”
王小贱说完又躺在了地上。
“假石板我不抡,我有阴影,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抡假石板了。”
老二说完,对着老三道:
“老三,这个你擅长,你来。”
老大将假石板放在王小贱胸前,老三正要抡锤子,却被王小贱吼住了:
“你给我滚,让老二来。”
老三气不打一处来,这真石板不让他抡也就算了,这假的也不给抡,他正要跟王小贱理论,却被老大拉出了,老大给指了指那两袋子铜钱,示意老三不要置气。
王小贱见老二半天没回话,又催促道:
“老二,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个真正的胸口碎大石高手,真假两手都要抓,这真要行,假的也要行。真的当假的抡,假的当真的抡,这样才能无往而不胜,万无一失。”
老二仍然不答应,扭扭捏捏道:
“我是不会抡假石板的,这是对自己的背叛。”
老大看不过眼了,指了指那两袋子钱,喝道:
“让你上就上,哪儿那么多的废话。”
老二战战兢兢抡起大铁锤,迟迟不敢落锤。王小贱便开始给他加油:
“你就跟刚才一样,啥都不用想,以最大的力气,抡下来,好好想想刚刚的手感……”
“啪”的一声,假石板断裂。
那是不可能的,这一锤下去,老二终于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力道控制得刚刚好,假石板碎成小块。
“再来!”
“啪!”
……
最后一块假石板,“啪”的一声,王小贱躺在血泊中。
这是不可能的,王小贱此刻正躺在面粉堆中,快被面粉屑呛死了。老二的手感越来越好,甚至慢慢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
十来块假石板,全部清仓完毕。
老大发话了,说道:
“从明天起,我们劈柴,喂马,碎大石。”
老二问道:
“老大,我们是不是再也不碎假石板了。”
“嗯,这位公子说得没错,假石板汉子难,真石板男子汉。”
“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做一个板大活好的真男人,成为胸口碎大石行业里的精英。”
这三位兄弟展望完了明天,便扶起王小贱,将其身上的面灰拍得干干净净。
王小贱正要走,老大却上前将那两袋子钱递了过来,道:
“公子,根据之前的约定,你活着,这赏金是你的,你若死了,这赏金才是我的。现在你活着,你的赏金,请收下。”
王小贱对这些赏金,完全没有兴趣:
“我把你们的假石板都清仓了,那都是钱,这就当做陪给你们了。”
三位兄弟拎着那两袋子赏金,一脸幸福,满眼喜悦。
王小贱从包里掏出那两个金元宝,幽声说道:
“这个,你们有没有兴趣。”
三人见了这金元宝,眼睛都在冒着红光,王小贱道:
“我躺在地上,你们抡我一锤,我死了,这钱归你们。”
那老大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那袋子铜钱,自信道:
“从今天开始,没有真石板,我们不抡,这就是我们的节操。”
老三附和道:“对,假石板不抡。”
老二也附和道:“对,这空气和衣服,咱们也不抡,真男人要抡就抡真石板。”
王小贱收起金元宝,心里苦笑:我有找错人了,遇上这一帮锤子,还死个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