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空海,是魔音镇伏魔寺的和尚,小兄弟何方人士,从哪里来?”空海法师将木鱼放在地上,双手合十,言语之间满是谦恭。
“我叫王小贱,下贱的贱,来自那娑婆世界。”王小贱道。
“既然已到了这天真世界,又何苦要回到那娑婆世界?”空海法师似乎知道,王小贱此般寻死,是为了重新回到娑婆世界。
“只因我与这天真世界,格格不入,还是那娑婆世界,过得安心些。”
“你若想安心,岂不简单,你将心拿给我,我帮你安就是。”空海法师道。
“这心无形,我怎么知道在哪里?”
“你既不知此心在哪里,又何知此心不安。”
王小贱一时无言以对。他不知,这是空海法师在与他打机锋,希望他明白生命之可贵、随遇而安的道理。
就好像,出门旅游在外,纵使那地方与想象中相差甚远,一句“来都来了”,不是可以解决所以的不愉快么。道理谁都懂,但王小贱面对的是一个亿的诱惑,更何况这次天真世界的穿越之旅,长达一年,而他要兑奖,别说一年,两个月都等不了。
“空海法师,你的思想境界高,我比不了。你今日虽救了我,挡我死路,但你只要一走,我还是要继续寻死,我想回家。”
王小贱心想,这空海法师总不能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
空海法师从地上拿起木鱼,悠然说道:“你若执意要死,神仙也拦不住,只是自杀是对自己生命最彻底的背叛,你为何如此笃定,你自杀之后就能够回家呢?”
空海法师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小贱这才想起,以死回家,是受了陆文松的启示,但这是陆文松的经验,与他而言,是否真是如此,那还不得打一个问号。想到这里,王小贱不禁一阵毛骨悚然。
假若刚刚跳下去,真的死了,没有回到娑婆世界呢,那不是亏大了?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这天色已晚,我想也想回去睡个安稳觉,王兄弟能否满足一下我的这个小小愿望?”空海法师一脸真诚。
王小贱却道:
“空海法师,这睡觉是你自己的事,又何须我来满足?”
“你要寻死,我要救人,你死不了,我也睡不安稳,你说何故要互相伤害?”
“你睡你的大头觉,不出手救我就是。”
“这因缘相际,你自杀在先,我救人在后,凡事讲究因果。这因既在你这里,还需你来解。”
王小贱辨不过空海法师,只得妥协说道:
“好,好,好,我答应你,今天晚上不再寻死,你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空海法师喜笑道:
“施主慈悲。你既也满足我一个愿望,我也满你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王小贱问。
“当然,只要是天真世界的愿望,即刻便可实现。”
王小贱有点兴奋,他在这个世界里,除了死,再无愿望。
“你就你的木鱼椎,把我的天顶盖敲开,弄死我。”
空海哈哈一笑,又摇了摇头:
“你刚刚既已答应我,今夜不再寻死,何故又许此种愿望。”
王小贱仔细一想,还真是,看来无论如何,是要活过今夜了。
至于这愿望,王小贱仔细想了想,若说自己在这天真世界还有挂欠的话,那就只有陆文松叔叔的那块磁石了。那磁石毕竟是他弄丢的,此刻还没有找到。
就在刚刚不久,陆文松还要求他帮忙一起寻找磁石,而他王小贱,一心只想寻死回家。他想象陆文松叔叔在满城的粪堆中寻找磁石的情形,心中竟然升起一股酸楚和不忍。
王小贱知道要寻找这磁石,无异于大海捞针,这空海法师是高人,既然能满足他的一个愿望,请他找回磁石应该不难。
“空海法师,我有一个愿望。”王小贱小声说道。
“请讲。”
“我昨夜丢失一块磁石,是我一个朋友的,那磁石对他很重要,我想把它找回来。”
“好,我满足你这个愿望。只是,需要你的配合。”
“空海法师,你说怎么配合。”
“这想必是一块记录音韵的磁石,我以木鱼之音,与它共鸣,施法之时,需要你心心念念这块磁石,以助我一臂之力。”
王小贱点点头。
空海法师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敲击手中的木鱼:“咚,咚,咚,咚,咚……”
空海法师的敲击动作,均匀和缓,木鱼发出低沉有力声音,那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有穿透力;王小贱心心念念想着那块磁石,感觉这木鱼的声音,每一声都重重敲在他的心上,随着那声音在他的胸腔中不断加强叠加,他开始觉得这“咚咚”声震得整个魔音镇都在摇晃。
不知道敲了多久,空海法师停止敲击,站起身来,伸出右手,掌心中正赫然放着那块丢失的磁石:
“王兄弟,你要找的,可是这个。”
“正是,正是。”
王小贱接过磁石,激动万分,连声道谢。太神了,这空海法师果然是高人,只要敲敲木鱼,什么都能搞定。
空海法师端着木鱼走了,消失在夜色之中。王小贱站在钟楼顶上,看着手中的磁石,感慨万千。
此时,整个魔音镇万籁俱寂,王小贱身上的衣服又开始撕裂、剥落,一眨眼的功夫,又是一身精光。
王小贱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总结出来规律了,这衣服顶多在自己的身上挂上一个时辰左右,超过这个时间,衣服就会被化成灰烬,也许真的是自己的身体有毒。
他打开行李包,里面还有粉丝们送的四套衣服,此刻不用再想死的事情,他忽然觉得那群粉丝竟是如此贴心,一股暖流在心中油然而生。
今夜的月亮,亮得像是一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王小贱还是不适应光着身子,他迅速穿好衣服,又数了数行李包中还有三件衣服,应该可以撑到明天清晨。
就在王小贱整理包中衣物时,他忽然发现了自己早已遗忘的《灵兰秘典》。他想起黑金妹说过,这灵兰秘典十二部内容,每个月的满月会显现一部。今天是第一个满月,好奇心驱使他将这秘典打开看看。
王小贱手中捧着灵兰秘典,四个鎏金大字,反射着月亮的光辉。他忽然忘了,如何开启这个宝典。
他想了好一阵子,隐约记得要开启秘典,须得在这秘典封面之上,连敲两下,然后再说一段语音密码。至于这语音密码,王小贱作死都忘不了,那是娑婆世界的一首儿歌,叫《小兔子乖乖》。
月光之下,王小贱用左手中指,连叩了两下封面,唱道: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不开不开就不开,敲错了手指头。”
手中的灵兰秘典,竟然有回应了,还用儿歌的唱调提示他敲错了手指头。
王小贱隐约记得,当时黑金妹特别嘱咐他,要用中指敲击,刚刚用的是左手中指,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要用右手中指叩击?
王小贱左手拿着灵兰秘典,用右手中指在秘典上连敲两下,唱道: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不开不开就不开,月亮没出来。”
我去,王小贱傻眼了。他看见灵兰秘典四个字的光亮暗了下来,抬头一看,那月亮竟然被刚刚飘过来的一团黑云给暂时遮住了。
王小贱待那黑云飘走,见月光的光辉又洒满了整个魔音镇,便又试了一次:
“小兔兔乖乖,把门开开。”
这一次,灵兰秘典终于打开了,秘典中闪出万丈光芒,那光芒和天上满月的光辉交相辉映。秘典第一部的内容,在光耀之中,正慢慢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