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流大奇之下,只听秘道中一声轻咳,又自缓步走出一个人来,正是皇二子星天。赫拉,只见他轻袍飘飘,步履从容,神态之间仿佛潇洒已极,方自含笑道:“阴海,什么事?”
目光一转,望见刘卷与矮人女子两人,神态亦自一变,但瞬即恢复从容,哈哈大笑答道:“好极——呀,有位风流美貌的娘子,好极,阴海快闪开,让我看个仔细。”
此人年龄亦自在弱冠之间,面目韵华英俊,神态亦极潇洒,但面色苍白,鼻带鹰钩,让人一眼望去,不由生出一种冷削之意。
刘卷对这少年本还无恶感,但此刻见他出言轻浮,目光中亦似带着三分邪意,不由剑眉微皱,朗声道:“在下等与阁下素不相识,还望阁下出言尊重些,免得彼此伤了和气!”
这少年又自哈哈一笑,还未答话,他身侧腰横长刀的锦衣大汉已自一瞪豹目,厉声道:“你可知道你在面对何人说话,在二皇子面前竟敢如此……哼哼……我看你真是活得起腻了!”
刘卷心中一愣,他还没有认出这人,说“谁是二皇子?”
只见这少年哈哈一笑,接口道:“无妨,无妨,不知者不罪,又怎能怪得了人家?”
手腕一伸,从袍袖中取了柄折扇,“涮”地一声,展了开来,轻轻摇了两摇,目光一转,狠狠瞟了那矮人女子两眼,忽地瞥见她手中的“长剑”目光一惊,却仍含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原来这位千娇百媚的娘于,也是一位斗技高手”突地回转头去,向那腰横长刀的大汉道:“阴海,你常说当今武林,没有高手,如今你且看看这两位,一位身怀神剑,一位虽未现出武功,但想必更是惊人!哈哈,难道这两人还不能算是武林高手?”
他又自一阵大笑,摇了摇手中的描金折扇,回身又道:“两位身手如此高明,不知可否将大名、师承见告?先让我听听斗技高人的名号。”目光一转,却又盯在少女身上。
这少年轻摇折扇,虽然满面笑容,但却不减狂妄之态,说话的神态,更是旁若无人,洋洋自得。
刘卷冷笑一声,沉声道:“在下贱名不足挂齿,倒是阁下的姓名,在下是极想听听的。”此时,刘流早避过一旁,他担心阴典出现,那可是大宗师,自己是打不过的。
那两个锦衣大汉闻言一起勃然变色,但这少年却仍摆手笑道:“我足迹初涉,也难怪他们不认得我,阴海,你先莫动怒,且将我的姓名说给他们听听又有何妨。”
一个锦衣大汉本自须眉怒张,但听了他的话,面色竟倏然归于平静,垂首答了一声:“是!”阴海方自大声道:“尔等听清,此刻与尔等谈话之人,乃陛下之二皇子,尔等如再有无理情事——”
他话声未了,那一直敛眉垂首、默然无语的矮人女子,竟突地“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腰横长刀的锦衣大汉面容一变,手掌垂下,紧握刀柄,刘卷剑眉一轩,却听这位“二皇子”已自笑道:“娘子,你笑些什么?”
矮人少女目光一垂,轻轻道:“我觉得很有意思,”
这“二皇子”微微一愣,随亦哈哈大笑起来,道:“是极,是极,很有意思,”转问刘卷:“如此有意思的事,你为何不笑?”轻轻摇了摇折扇,缓缓摇了摇头,大有可惜刘卷不解风趣之意。
那两个锦衣大汉虽自满腔怒火,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如此有意思”,但见了这“二皇子”目光已转向自己身上,连忙嘿嘿干笑了两声,但面上却无半分笑容,笑声中亦无半分笑意!
一时之间,充满了哈哈大笑之声,刘卷冷哼一声,对这自称“二皇子”的少年厌恶之心越来越盛,却见矮人女子明眸一张,像是十分诧异他说道:“是什么事有意思,你们笑些什么?”
“二皇子”哈哈笑道:“我也不知是什么事有意思,但娘子说是有意思,自然是有意思的了。”
矮人女子不禁又“噗哧”一笑,但目光转向刘卷时,笑容立刻尽敛,垂首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也不必问我的名字她一面说着话,一面轻移莲步,缓缓走到刘卷耳畔轻轻道:“我叫露丝,你不要告诉别人。”
此刻二皇子手中轻摇折扇,面带笑容,神色之间,虽仍满含那种混合着高做与轻蔑、冷削与潇洒的神态,但他目光所及,看见了眼前这一双少年男女并肩而立,目光相对,他心中的感觉,实在不是他外表所显示的那么平静。
那个锦衣大汉面上笑容早已敛去,目光灼灼,亦自一起瞪在刘卷与这矮人女子“露丝”身上,一人巨大而满布青筋的手掌,紧紧握着腰畔的奇形刀柄,另一手掌箕张,神色中亦满露跃跃欲试的锋芒,似乎只要这“二皇”稍有暗示,他便立刻会出手。
笑声顿消,山谷中便又归于静寂,只有从那石门中吹出来的阴风,吹得这两个大汉刀上的紫金铃,呼呼作响。
露丝说了谎,小玉儿是清晨离开了,早上一阵微雨才过,空气中便荡满了新叶抽芽的清香和浓烈的花香,阳光照得几树梧桐新发的鹅黄色嫩叶上的雨滴晶莹剔透,院墙外一树桃花含满雨水次第绽放,红如胭脂,艳如流霞。
那天是小白狐救了她,小白狐一声清叫,那些恶人便倒在地上了。这时她走到一个小镇上,沿街一线是高高低低的青砖鳞瓦小楼,深黑色的飞檐和素白色的粉壁在阳光里清亮而又明净。
各色的招牌和旗幌迎风轻荡,石板街面上微雨渐干,一尘不染,空中天高云淡,往来行人安闲自在。正午时分的阳光热辣辣地洒在房舍和街道上,白晃晃的,于明亮中透出一种森严而诡异的气氛。
街道的尽头,远远地传来喧闹的婚庆锣鼓声,长长的街道两边高扎彩灯,高高的牌楼也缀满红绸,一派喜庆祥和。忽然间,喜庆的唢呐声大作。
街道拐角处,摇头晃脑吹奏着唢呐的乐队走了出来。身后的新郎官,一身光鲜,气宇轩昂地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缓缓而来。
一溜抬着各色聘礼的家丁随后迤逦而出。看热闹的路人从四面八方纷纷涌来,啧啧称赞着聘礼的丰厚和排场的盛大,眼神中满是艳羡和猜测,人群中不知何人一语道破了众人的疑惑:“秦大将军要娶刘学士的女儿嘛,听说还是奉皇上的圣旨呢!”
小玉儿自然不知道秦大将军是秦木会的儿子秦勇,更加不知道刘学士就是刘士董,她小小年纪才不会去关心官场里的大事,倒是花儿草儿可以说出个五六来,她小小年纪,更不会记恨自己的母亲,当时只是一时气话,这不,还不过三日,她就想妈妈了,早晨眼睛一张开,她便准备回家了,一时之间找不着露丝,便托了个小矮人说个信,然后兴冲冲往家赶,可惜的是,她走反了,来到了秦家村,这里是秦木会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