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将自己的外衣撕开,给自己和夏冰处理了一下伤口,这个地方到处是毒物,没有食物,也没有水,他们真的是穷途末路了,五月攥着手里仅剩的最后一颗药丸,陷入昏迷。
五月和夏冰躲在一个树洞里,直到后半夜,五月还发起了高烧,有些不省人事,本身流了很多血,又加上已经筋疲力竭。
夏冰再次醒来是三个小时以后,吃了两颗药的夏冰身体恢复了一点,只是毕竟受了很严重的伤,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的。
醒来看到身边躺在那里纹丝不动的五月,夏冰心下一沉,快速爬了起来,拍了拍五月的脸,发现五月没有任何反应。
在看到五月包扎的地方,心下更是一寒,她为了救他,究竟受了多严重的伤,他真是该死。
想了想,夏冰打开五月胳膊上固定的衣服,看样子需要将骨头接回去才行,于是想了想,一咬牙,将五月胳膊抬起来,接了回去。
五月被一股剧痛惊醒,气若游丝说了句,夏冰……就再也想不开嘴了,她很困,也很累,好像看到了太奶奶,太奶奶是来接她了吗?
又对着空气双眼直直看了看有些黑暗的头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后又有些眼皮打架,时而睁开时而闭上眼睛。
夏冰有些焦急拍了拍五月的脸,他明白,这是什么,他杀人时手起刀落,有的雇主也想让人被折磨血流干而死,那样的神情,就是在静静等待死亡的神情。
他虽然喜欢干脆利落,但是在杀手组织,他看见过血流干而死的情景,那样的情景似乎在他身边每天都在发生,他太清楚了。
心下慌乱,夏冰口不择言的说道,小月,你等我,我一定可以带你出去的,你不要睡,不要睡……
说完,夏冰就嘶吼了出来,他心里已经乱了,此时此刻,他只希望她活着,无论怎样,他要她活着,他会守护她一辈子,就只要她活着。
五月动了动手,却没有力气抬起来,夏冰感觉到五月手在动,扒开了五月的手,手上有一块布,抖开布,里面掉出来一个药丸,步上用血写着两个字,活着。
他明白,那两个字是写给他的,她知道自己可能不行了,趁着最后的清醒,用自己的血写了这两个。
夏冰泣不成声,那块布应该是她的衣服撕下来的,拿个药丸他认得,虽然神志不是很清醒,他却感觉得到,五月喂给了他两次药丸,那是空青最自豪的杰作。
空青说过,再重的内伤,吃上两颗也能续命的好东西。
这应该是她仅剩的一颗了吧?毕竟空青至今为止,才做了三颗而已,是她觉得自己不行了,将最后一颗救命的药丸给了自己吗,夏冰想到这里,除了心痛,就是痛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想也没想,夏冰将药丸塞到了五月嘴里,他此时此刻只想她活着,无论多大的代价,无论要面对什么,他只有一个信念,带她走出去。
夏冰擦干了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流眼泪,抱起五月一步一步向林子外走着,他怎么不清楚,也许林子外会有人等着他们,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夏冰想,如果她等不到出去,如果真的有人要杀他们,他会拼死杀了那些人,然后再去陪她,此时此刻,夏冰赴死的心从未如此坚定过。
韩煜辰有五月送给自己的手链,毒物不敢靠近他。
幻影惊讶道,当家,你?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韩煜辰退避三舍的毒物。
韩煜辰却看向了自己的手腕,那是她亲手给他带上的,保护他的手链,韩煜辰没说什么,冷冷说道,跟在我旁边。
跟在他旁边,那些毒物就会远离他们,幻影急忙跟着韩煜辰走了进去。
走了一段路,看到一地血迹,韩煜辰呼吸一窒,心开始狂跳了起来。
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息,韩煜辰抿着唇道,走。
幻影第一次看到韩煜辰有这样的神色,似乎要将那些人挫骨扬灰,于是,看着地上的血迹瞬间明白了过来,心下也跟着一紧,抿着唇快步跟着韩煜辰走着。
韩煜辰和幻影快走出林子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在围攻一个人,那人手里还抱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似乎已经力不从心了。
那是,幻影惊讶道,夏冰,还没等说出来名字,韩煜辰已经快步上去,将那些人撂倒了一大半。
幻影也上去和那些人缠斗了起来,那些人进入这片林子本来就已经损兵折将了,剩下的也就二十多个人,也是狼狈不堪的才走到这里。
看到夏冰抱着五月,他们没有发现袭月,怕回去没法交代,想擒了夏冰回去交差的,没想到这夏冰是个硬骨头,二十几个人硬是拖到现在也没拿下他。
韩煜辰解决了手上的人,没有了人包围,韩煜辰快步跑了过去,接过夏冰怀里的五月。
五月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是白的吓人,看样子也就吊着一口气了,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韩煜辰呼吸一窒,心痛的皱起了眉,低声呢喃着,月月,你醒醒,我来了,我来了。
而后抱着五月快速跑了出去,幻影解决掉了手里的人,也拉起旁边已经支撑不住的夏冰,跟着韩煜辰快速向林子外跑去。
此时,林子外停着韩煜辰的车,韩煜辰抱着五月坐在后面,直直看着五月,失而复得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此时此刻他们看到五月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们高兴不起来。
回了小院,韩煜辰给蓝将离打电话,蓝将离接起电话说了句,懒洋洋说了句,二哥,你家又哪位受伤了?
快滚过来,就挂了电话,蓝将离愣住了,抓起车钥匙,鞋都没换就跑了出来。
空青给五月包扎好了,水苏也给五月擦了擦,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带着哭腔追着空青问怎么样了。
空青抿着唇,第一次严肃的不说话,只是眼睛里带着哀痛,那是失去亲人的哀痛。
从五月带他出了殷家,她一直和外面的人说他是她弟弟,而他也不知不觉中将她当成了姐姐。
从小无父无母,空青倒地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狠狠的摸了摸眼泪,跑去了自己的药房,扒出了所有的药。
水苏也泣不成声,说着,都怪我,都怪我,我应该跟去的,我为什么要跑回来找夜南星报信,我应该跟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