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得问小火了。”意思是,这是当事人的事儿,我不方便回答。
银灵子看看火凤,心想:夜魈这人实在胆大,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也敢放在身边,哪怕他是火凤,也是失忆的火凤,谁知道这些年他遇到了什么事儿,性子有没有变化。就因为是她的火凤,夜魈就不顾一切带在身边?真是愚蠢!
判司当然知道银灵子的顾虑,他知道银灵子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但实则与夜魈是生死之交。这数万年的交情,可不是那么简单。
火凤感受到银灵子和判司的火热目光,开口说:“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听到这句,银灵子接着问岚烟:“那暗夜罗又是什么组织?”
“呵呵,难道冥府对暗夜罗组织一点信息都没有?鬼帝是吃干饭的?”岚烟不屑的说。
突然被点名的夜魈脸色异常尴尬。
判司哪里受得了自家鬼帝这么被人说三道四:“还请岚烟大人不要随意置喙鬼帝。”
“不知是鬼帝还是猫帝。这世界都乱了还躲着睡觉!可笑。”岚烟不客气的说道。
银灵子漂了一眼夜魈,咳嗽几声接着说道:“话说,岚烟,你是不是对鬼帝有偏见啊?我听你这口气像是有什么仇什么怨?要不你说来听听,我去给你讨公道去?”
岚烟切了一声,吸了口烟,继续说:“这么说,你还认识鬼帝?”
“认识不敢当,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若你认识,你就帮我带句话,这人死了都归他管,历来转世投胎,若请愿留下生前记忆,也是可行的。怎么从上千年前起,就不行了呢?”岚烟一口气堵在胸口,就她这火爆脾气,实在忍不住,抓到口子,开口又是质问。“哼,说起来我就有气。要不是因为那鬼帝,小火能跟那帮人在一起吗?”
银灵子摸摸鼻子:“岚烟,我看你这性子倒是挺好,什么都不藏着掖着。挺好,挺好。这事儿,怎么还扯上小火和那帮人了呢?”
火凤接着说:“一千年前的岚烟姐姐不过是神庙里的一缕香魂,由供奉之人动念而成。那时候有位少年天天到山上来,起初自言自语,岚烟姐姐就陪着听着,有时候那少年被人欺负,岚烟姐姐气不过,手舞足蹈起来,晃动了殿前的风铃。于是,那少年以为上天感应。日日来殿前说话。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再后来,少年成年了,他说动村民为祈福殿整修。这才有现在的祈福殿。”
“那后来呢?”孟宛听的入神,接着问。
火凤看了岚烟一眼,岚烟侧了侧身,将视线转向车窗外,挡住眼里的波澜,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火凤接着说道:“后来,祈福殿修好之后,上山的人更多了。那男子还是日日来。岚烟姐姐因为祈福的人越来越多,慢慢凝成人形。就在某一日,那男子祈福完之后,依稀看到了面前正盯着他看的岚烟姐姐。事情就像你们想的那样,后来男子爱上了岚烟姐姐,他们虽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相爱,但是他们相互理解。直到男子四十二岁那年,因为连天暴雨,担心祈福殿有不测,不顾暴雨爬山,失足滚下山,不治生亡。”
“所以,那男子向冥府提出保留前世记忆?”银灵子问。
“人死了还能要求保留前世记忆吗?”孟宛问。
“是的,放在以前的确可以,不过后来……反正就不行了。”银灵子回答,语气里也是满满的悲伤。
鬼魂的记忆一直都是由孟婆来处理,若是想留有上世记忆,只要提出申请,孟婆多半都会同意,然后为他们特地调制一款汤,那些人虽然带着前世的记忆,但需要和命定的人相遇相爱才会重新开启。而后来,孟婆不幸殒命,冥府就再没有人能做出那样的汤了。所以这事,还真的不能怪鬼帝。但是这事儿,鬼帝不背锅也实在没人能背锅了。
“那后来呢?”孟宛接着问火凤。
“就如你们想的。后来那男子去了冥府,提出要留有上一世的记忆,奈何,那个时候鬼帝一直没有批准。那男子却一直不愿投胎,错过了投胎的时辰,所以被放逐到阳世,还未了之愿。那男子来到山上,以鬼魂的模样和岚烟姐姐朝夕相处。可惜鬼魂是不能多停留在人间的,哪怕是重回还愿也不过七日光景。冥府派了引魂使者,想把那男子带回冥府。那时的岚烟姐姐法力尚浅,就在万般无奈的时候,暗夜罗组织的人来了。”
“是答应了什么作为条件?”孟宛真的像极了认真听故事的孩子。
夜魈笑着摸了摸孟宛的头。
“师父,不要老摸我头,会变傻的。”孟宛瞪了夜魈一样。
“方才,为师看到有个小虫子掉在你头上。故而帮你掸去。”夜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那现在呢?”
“已经没有了。”
这两个人一说一搭,像是有道屏障隔绝了其他人,车内所有人都恶寒,连一向欣赏男子疼爱女子的岚烟都有些受不了。
“小火,这些事儿你怎么知道?还说的日此细致。”银灵子追问。
“因为那个时候,我就生活在这殿里。”火凤说道。“是我看着岚烟姐从一丝念,凝聚成人形,又与尘林哥哥相爱相守,再离别。”
“尘林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位男子。”银灵子问。
“没错。尘林哥哥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他心地善良,为人正气。凤凰一族自古都要涅槃重生,而我涅槃之后,就出现在殿里,尘林哥哥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类,他每天都跑到山上除了祈福,还给我带吃的,每天对着殿里祈福,还叫我说话,识字,教我做人的道理。对我来说,尘林哥哥,更像我的父亲。”
“那他后来……”银灵子问。
“后来冥界派了引魂使者。想要强行带走尘林哥哥的魂魄,尘林哥哥当然不肯,岚烟姐姐也不愿。双方争斗,最后尘林哥哥为了保护岚烟姐姐,挡了一掌。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