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下游。
靠近平海郡,肥沃的平原之中,一座私家园林拔地而起。
造园选址,以及布局,极为讲究《阳宅十书》曰:“凡宅左有流水,谓之青龙;右有长道,谓之白虎。前有污池,谓之朱雀;后有丘陵,谓之玄武;为最贵地。
这些理念,完全和前朝后主,左龙右虎的基本,格局吻合。
即都遵循着“背山面水,隔江抱海,负阴抱阳”的基本原则。
叶府,府邸,呈坐北朝南之势,大门外两只,系着红花的石狮,左右各一,喜庆得很。
上好金丝楠木,做成匾额古朴典雅,上面刻着两个金漆大字“叶府”。
新漆的大红门,崭新的大理石台阶,无不显示出,府邸的年轻。
府外。
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宝马香车停靠其中。
各类达官贵人,有才之士,或者是商贾富豪,不管是有请帖的贵客,还是没有请帖,慕名而来的客人,都恭敬送上拜帖贺礼。
最后由小厮领入内堂。
来人有。
身披白色长袍,手握折扇的秀才,举人等,有头戴高冠,身穿华衣,腰系玉佩的达官贵人,也有身穿黑白布衣的商贾。
在楚国,对于商人比较宽松。在家可以私自,穿戴绫罗绸缎,但在外,只许穿戴,黑白二色的布衣,不允许配带金,银,玉,等挂饰。
平民百姓,只准许穿,黑色麻衣,对于,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来说。只要,不是黄色,其他可以自行搭配。
这就是,楚国对于,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的特权之一。
内院。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来往的丫鬟,仆人端茶倒水,伺候左右。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功名在身的秀才,举人等文人墨客围坐一团。
有的吟诗作对,有的琴棋书画,有的攀比文采,有的高谈阔论,自得其乐。
比较闷骚一点的,就论哪家,青楼的女子,体态之美,身形之丽,好生风流快活。
商贾之辈。
抱团取暖,也在低声细谈。对于商贾来说,有幸参加,聚会遇到如此多的贵人,已经是一件,值得吹捧的乐事了,不敢不满。
如果细心的话,可以发现。
最左边,那个面容瘦弱,神态狡黠,不时四周偷瞄。
宛如一副戏台后面的锣鼓—没见过,大场面的样子,就是黄瞳的二伯,庖文豹。
当然不止,他一个这样,几乎占九成都这样。
庖二爷,可没有请帖,是属于那种“不速之客”。
恰逢,随友人到,海平郡经商,听到叶翁“乞骸骨”。又是乔迁之喜,然后便随友人来庆贺,顺便见见世面。
庖文豹,不动声色,看了看四周,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心生向往,可不是庖家“铜锈之气”,的楼阁可以媲美的,这是底蕴,是阶级带来的沟壑。
大堂内,叶福,叶武,两兄弟,分工合作,忙得不可开交。
“贵客都到齐了吗?”叶福,身穿宽大华服,面带喜色,冲一旁的小厮道。
“大爷,宾客老爷们,基本都到齐了,二爷在招待呢!”
青衣小厮,弓着腰,凑上前来,恭敬道。
“请帖有没有都送到,特别是父亲,亲自提名的那位!”叶福,眯着眼,话锋一转,神态狡黠。
“送到了,小人亲自送去的!大爷,县太爷到了,海平郡守大人,也派人送来贺礼了!”
青衣小厮,喘着出气,额头几缕发丝也散乱了,快速将嘴边的话说完。
“噢,我亲自去迎接!”说罢,快步向府外,走去,肥胖的身躯,显得格外灵活。
“未见轿中人,先听轿外声”。
前方官吏,先“鸣锣喝道”,令行人让路,鸣锣七下,表示官居七品,表示县太爷乘轿或行辕出行。
鸣锣九下,是府一级的官员出行;鸣锣十一下,代表省、道一级的官员出行,皇帝出行,则要鸣锣十三下。
“咚咚咚…”
轿分大小,一大一小。
轿前,轿后各有,护卫带刀而行,此时围观的百姓,纷纷避让。到达叶府门外,官吏高呼“:县太爷到”。
左右百姓,纷纷就地磕头跪拜,有功名在身的人也拱手行礼。
幕布一掀。
从轿中,慢悠悠,走出一位身穿便服,头戴高冠,手握纸扇,面蓄美须,风度翩翩的儒雅中年人。
小一点的轿子。
走出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头戴玉簪,面若桃花,身披白色云纹长裙,步伐轻盈有度,气若幽兰。旁边,还跟随一个绿衣丫鬟,慢慢走到中年人身边。
“哎呦!县太爷大人到了,宅内,诸事繁多,请大人勿怪。”胖子火急火燎,凑上前来道。
“无妨,本令也是刚到,本令对叶翁神交已久,可惜无缘相见,不知今日可有缘一见!”
中年人,嘴角微微勾勒起来,手握折扇,朝来人点头示意。
“哎呀,县太爷莫怪!父亲前段时间刚回故里,舟车劳顿,偶遇风寒,身体不适,才谢客不见。”
叶福,略带歉意,拱手行礼,解释。
“原来如此,家翁可痊愈了,身体可安好!”
“劳烦大人费心,家父已经好多了,等下便可,与大人一起赴宴!”
“甚好!此乃小女,听闻贵府乔迁,所以带她来,见见世面,认识一下诸多才俊。”
叶墨生,手持纸扇,指了指并肩的女子,介绍。
“叶伯伯好!”女子,声如莺啼,说罢便行了一个万福。
“好好好!”
县令父女,在后面走,叶福在前面迎。
途中,遇到的秀才举人,纷纷行礼,各地的青年才俊,纷纷眼前一亮,摆正自己的坐姿,整理了自己的衣冠。
几位年轻的秀才,暗自给自己打气,彬彬有礼,走进贵妇人群中,尝试与之交谈,可惜收效甚微。
要是能迎娶此女!不说,平步青云,也可以少奋斗十几年,可惜天公不作美。
县令之女,在人群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耀眼。
才子佳人,永远是不变的话题。
客人也一一入席,这时黄瞳才慢悠悠到来。
叶府外。
一位身着紫色长袍,披肩长发由一根紫色的发簪束起,腰间挂着一块紫玉,眉宇间是散发出特有的自信,少年老成。
眼神深邃,稚气的脸庞,暴露了他的真实年龄,旁边跟着一个青衣小厮,从容不迫向叶府走来。
“公子,宴席快开始了,请赶快进入赴宴!”叶府站岗的仆人,恭敬欠身,提醒道。
“多谢!”冷清的声音传来,独留一个紫色的背影。
黄瞳加快步伐,朝内院走去,欣赏私家美景,亭台楼阁,坐立其中,错落有致。
院内,假山耸立,池塘边,游鱼寻食,荷花含苞待放,琳琅满目的壁画,铺满走廊的墙壁,“可谓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突然停住脚步,绕过池塘,朝不远处,一间阁楼走去。
“庖二爷此时,正在绘声绘色,地唏嘘家中。“秀才在身的侄儿,是如此的聪慧,少年成名,如此,如此,地了不得!”
众人在半信半疑,中低声细语。
“哼!你们还,不相信,要不是吾侄儿,年纪尚浅,名声不显,这海平郡,早就人尽皆知了!”
庖二爷端起,旁边的酒樽,一饮而尽,神情略带不满。
“二伯!”
突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庖二爷,连忙转过身去。
瞧见一位紫袍少年,站在自己身后,心里激灵了一下。
“疏影你怎么在此!”庖二爷,面带笑意,赶忙询问道。
“此处,友人乔迁,特来庆贺,二伯你怎在此处!”
“我随友人过来的,先不用管我!赶快去,内堂赴宴,海平郡的青年才俊都在里面。你是咱们家的真麟儿,以后也是贵人!快去赴宴,结交到一些贵人,对你以后有好处。”
庖文豹,摆了摆手,语气急切。
“好的,二伯,等宴会,结束再来寻你。”黄瞳,点头示意,自顾自朝内堂走去。
“庖老弟,你也不,引荐一下!”众人围过来,不满道。
“呵呵,刚才不是,都不相信吗?”庖二爷,面无表情,添满酒樽,细呡一口,心中暗爽。
“哥哥们错了,自罚一杯!”
“庖老弟我有一女年芳十六”
“停…停…”不等说完,就被庖二爷打断了。
“你们也不去,松花江,上游的村子打听,打听!这几年我们家的门槛都快踩断了,但依旧难成。我家侄儿,从小早慧,有自己的主见。”
“大丈夫当以,学业为重,再说你觉得,我的侄儿能,看上你家小女,我侄儿将来,要娶也是娶,贵人之女!”
庖文豹,眯着眼淡淡说。
“庖老弟,不求正室,妾室也行!还有我愿意用,一半的家族生意当做嫁妆。”
“此事再说!”
内堂,灯火通明,宴会开始了。歌舞升平,身穿罗裳的舞女,歌姬,翩翩起舞,青年才俊,齐聚一堂。
随着,正南边的老者,起身敬酒,众宾客也起身还礼。
“感谢,诸位青年才俊,以及县令大人,参加老朽宴席,望与诸君共勉!”
老者端起酒樽,四周敬酒,一饮而尽,酒樽朝下,尽显文人洒脱之气概。
宴会热闹非凡,丫鬟仆人,纷纷端上美食佳酿,沿桌穿越。
“吟诗作对,诗词歌赋,美酒佳人,这便是古代,文人墨客的聚会吗?此时,我也成为其中之一。”
端着一杯果酒,酒樽轻晃,美酒跌宕,黄瞳看着此情此景,深邃的双眸,露出一丝喜意。
宴会中,才子吟诗作赋,气度不凡,待字闺中的佳人,不由美目连连。
这宴会也是相亲聚会,看得上眼的互赠信物,不日便可,派遣媒人下聘提亲。
“小友可让老夫,好找啊!”不知何时,一位华服老者,出现在身旁。
“老友,祝贺你喜迁新居,福报安康!”黄瞳,起身拱手。
“哈哈,谢谢小友了,小友可有看上的女子,老夫可以帮你牵线!”
老者,面带笑意,拱手回礼道。
“不劳费心!”黄瞳,摆摆手道。
“小友,我们同桌一叙如何!”不等开口,就被拉住,往里走去。
“不知,叶翁所寻之人是谁!”叶墨生,轻轻抚摸着,美须,目光一凝,缓缓开口。
“不知道,父亲说是晚年知己!”叶福,摇头苦笑。
“忘年之交吗?”儒雅的中年人默念道。
众人,正在疑问时,老人拉着一位少年走了进来。
身披一袭紫袍,腰间一块紫玉,少年老成,淡淡的贵气,以及眉间,从容不迫的自信和镇定,不由得让身旁的女眷,美目流盼,眉间传情。
“来,让老朽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老夫江边偶遇的挚友,庖疏影!”
“疏影见过大人!”黄瞳朝,侧位的中年人,行了一礼。
“你认识本令!”叶墨生,略带诧异,点头询问。
“县试期间!有幸目睹大人真容。”
“年几何!”
“虚岁十四”
“十四岁的秀才,也算难得一见,文章诗赋如何!”
“尚可!”
儒雅的中年人,可来了兴趣,开始从,大学,中庸,论语,等古籍考验。
从最开始的见猎启兴,到最后的震惊。
“我道是明白了,叶翁为何与你平辈相交,果真具有大才!”
叶墨生,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紫衣青年,满意点点头。
“学生不敢,不过是沿前人道路罢了!当不得大才。”
“老友,你可曾道,藏书颇丰,可否,让我开开眼界!”黄瞳说出了,此行真正的,目的道。
“不急,不急!今晚暂且,在庭院住下,明日再说。”老者略带深意,瞥了一眼,对桌的少女。
“正好,我可以参观,一下贵府别院!”告罪一声,便离开宴席。
“好孤傲的少年!”叶墨生,看着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
“我等读书人,不应该具有此风骨吗?”
“叶翁说的是!”
“我听说,你有一女尚未婚配。”
……
要是黄瞳,知道他的老友,正在给他,牵线搭媒,会是什么表情。
黄瞳漫步,在幽静的小径中,夜色撩人,漆黑的夜空显得格外寂静。
天上的星河浩瀚,黄瞳只身于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与夜空融为一体。寂静的园林,摇曳的烛光,喧闹的宾客,一切喧嚣,显得如此自然。
某种特殊的能量,终于打破了枷锁,进入到体内,身体的细胞仿佛干涸的河床,迎来雨季,贪婪地吸收周围的灵气。
这是一次巨大的尝试,第一次感觉到超凡的力量,黄瞳很是兴奋。
“公子打扰了,请问内院厢房何处!”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道
“不知,前方有灯火,可找人询问!”
“打扰了,谢谢公子”
看着女子消失的背影,不禁哑然一笑,不管前世今生,对于女人的态度,都比较冷淡,或许是情伤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