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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保正之宴

张洪说道:“听下人说,张家到了。他们把钥匙给我留下。我打开了手铐脚镣,想要出村去找舅舅。父亲虽然不是真的,但舅舅这个外甥却是童叟无欺。”

李小牛说道:“唉,你还是迟几天,再见你舅舅吧。”

张洪疑惑:“为何?”

李小牛想告诉张洪,他母亲尚在。话到嘴边,却无从开口。

孙世林不提下井去救孙玲花的事情,想必是有原因的。告诉张洪其母尚在,万一他一冲动,出现孙世林不想见到的状况,追回也莫急了。

李小牛在此让张何把张桃找来,让张桃这几天现照顾张洪。

张洪无奈,只得先找个栖身的地方。

李小牛处理完张洪的事情,准备回去休息。

他看到李奉和张何,相当两人这几天却是也不易,只得安慰一句:“二位兄弟又下井了,着实是辛苦二位了。”

李奉摆手说道:“这次不辛苦,原来井下的墙壁上是有灯的。我们下去之后,发现那井底并不昏暗,墙壁上的灯也被人点着了。我二人都不用太过依赖火把。”

李小牛内心一震:“张泰果然逃出村了?可是,他究竟意欲何为呢?”

三人目目相视,谁也不能参悟其中的道理。

李小牛随后淡然一笑:“想不到就暂且不想,昨天焉能想到,我们可以坐在这村政厅议事?所以福祸难料,张泰走则走矣,若天让他回来,他终究会回来。好了,已经几天没见过双亲了吧?赶紧回家团聚一下吧。”

三人相视一笑,各自归家。

三日之期已经到了,李姓族人三三两两,在这期间找了李小牛好多次。

眼看着刘姓族人在利益面前,已经和张姓族人握手言和了。

李姓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李小牛也是觉得好笑,张姓人差点儿没能砍死刘姓族长一家,如今为了上位,族长刘德望亲口许诺,之前答应张氏的好处,仍然有效。

所以除了李姓人,基本上都是刘姓人的天下了。

李小牛知道,刘姓人是里胥让去找的。所以,李家想上位,太难了。

既然时辰到了,为期一天的推举就开始了。

朝时乡政户籍官会各个族长宗代先选出保正候选人。

午后会给候选人编出代号。以免有些人不会写字,找人代写又恐诈选。

刘姓和张姓人自然是提名刘姓族长刘德望了。

李姓族人给族长提名,另外还要求提名李小牛。

一听到李小牛的名字,刘姓族长脸色变得阴暗了下来。

那些观望的小姓氏自然是选谁都好了。反正他们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无非就是提谁的名字亦可,只要有名字说出,就是一句“赞成”。

上午一番讨论之后,得出了三个名字,刘德望、李寿元、李小牛。

下会之后,刘德望经过李小牛身边,冷冷的说道:“哼,好一个驱虎吞狼之计啊。”

李小牛冷笑一声:“刘族长,其实无上村从来没有说过只有族长才能候选村保。”

日中时分,候选人以外的族长宗代们商讨给三人起代号。

通常代号用一、二、三表示。但这个却是容易动手脚。

代号为三的人最为有利。一可以改成二,二可一改成三。然而三可不能改成二和一。

不过刘德望明显信不过户籍官,所以他提前告知张姓族长,一定要用颜色区分候选人。

每人代号为一种颜色,推举的人只需在纸上画圆。

如此一来,不求有利,只求对手不能做手脚。

刘姓族长的建议,其他各宗代不敢不从。所以户籍官也乐得省心。

午时过后,刘姓人便成批的来支持自己的族长了。

张姓人也和表面说的不甚偏离,多数也是支持刘姓的。

李姓族人的力量则是分化了,有人选择李小牛,有人选择老族长。

最终结果刘德望毫无悬念的成为了新的保正。

刘姓人脸上笑容也灿烂了,一个个昂首挺胸,彷佛自己已经高人一等了。

李姓人垂头丧气,即便是集中一人推举,力量也着实不够,更别说同时推举二人了。

李小牛对结果则是乐见其成,意料之中。

刘德望听到自己成了保正之后,一双仇视的目光瞬间充满慈祥。

见到李小牛来祝贺的时候,专程拉着李小牛的手说道:“小牛啊,之前老夫无心之言,望勿见怪。”

李小牛微微一笑:“我本村里废材,做一夫甲已经诚惶诚恐,怎敢觊觎保正高位?”

一听李小牛说保正是“高位”,乐得老头儿眼睛都睁不开了。

晚上刘姓人大摆筵席,老头儿刘德望做东,请了两大姓氏的族长。

当然,还有一同参与村务的夫甲李小牛和四个夫长。

小姓氏则不在宴请之列。

张姓人除了族长,也没有被邀请。

此刻的刘姓人似乎已经不记得这个村子之前姓张了。

张奇鸣虽被邀请,但他拒绝到场,声称防范山匪不敢懈怠。

李小牛看到宴席时辰将至,带着李奉张何出息了宴席。

刘德望长子已经将近五十,扔站在门口迎客。

看到李奉张何,顿了一下,没有阻拦。

刘姓人大致上都出了宴席钱,所以刘大壮肯定也在。

李奉张何见到李小牛被邀请到东道主的桌上了,他们二人便去和刘大壮挤了。

刘大壮这边都是刘姓的年轻人,大家也相互认识。

但他们看到李奉和张何来了,却是有些不欢迎。如今刘姓得志,自然眼高。

按照村里面的级别,刘德望坐在主桌正中的位置,左首是夫甲李小牛。

可右首的位置是空的,随后一边一个村里的夫长。

这二人除了夫长之外,一个兼着村户籍官,一个兼着村纳粮官。

再下手,左边是教书先生,算是村教。对坐是村司宾。

然后一边一个大姓族长,李小牛这边是李姓族长,对坐是张姓族长。

然后再有位置,刘德望长子和其他刘姓辈分高的人填补。

李小牛笑了笑,看着那边的空位:“刘保正……”

刘德望听到李小牛叫自己“保正”,多么梦寐以求的称呼啊。

老头儿顿时喜形于色:“夫甲有何指教?”

李小牛道:“不敢不敢,不知那空位是给何人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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