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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笑颜如花

王雨菲看见黄雅琼在教室门口等林伟那一幕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回到宿舍后,周莉和其他同学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唯独她坐在床边一个人发呆。其他同学都收拾好走了,宿舍就只有她和周莉两个人了。周莉收拾完正准备走,她看见王雨菲仍然坐在那发呆,就走到了她身边。

“嗨,小开心果,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迷,而且脸上还挂着满脸的不开心”周莉拍了下王雨菲的肩膀说道。

王雨菲这才回过神来。她对着周莉问道“莉姐,你说黄雅琼这会找林伟是什么事呢,她会向林伟说些什么呢,今天是周末,他们会不会去约会啊!好烦啊,这个讨厌的黄雅琼,她干嘛老缠着林伟啊!”

周莉听她说完,说道“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在这胡思乱想了,我还以为黄雅琼是个花痴,没想到你比她更花痴,我就纳闷了,这林伟有那么好吗,让你们两个别人眼中的女神都神魂颠倒,你可倒好,人家黄雅琼好歹敢去正面表达,去争取,而你只会躲在后面吃错。唉,我看你都快毒发身亡了,听姐姐的劝,乘早收心,要不就去找林伟说清楚,别这么折腾自己,也折磨你姐了哦!”

王雨菲听周莉这么一说,竟然哭了起来。周莉最受不了她这小公主脾气,于是又开导了起来。周莉心想,我这是干什么啊,又不是保姆,这样天天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林伟,这个林伟真是太可恶了,让这么多人都不得安宁,真想当面去骂他一顿。周莉心里这样想着。好不容易劝好了王雨菲,她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真是天下不巧的事情都遇到了一起,怕啥来啥。她们刚推着自行车走到教学楼前广场准备出校门,王雨菲说鞋带松了,停下系鞋带,当她放好自行车正弯腰系鞋带时,林伟和黄雅琼、刘大爷正好从教学楼出来。王雨菲一下就看到了这一幕。她站起来对周莉说“莉姐,你看,他们俩。”周莉有点吃惊的回过头来一看,还真是他俩。她此刻真想上前打死林伟,她半天功夫又白费了。果然,王雨菲一下子情绪又变得不对了,她用哭腔说道“姐,我们快走吧,别让他们看见,我也不想看见他俩!”“好了好了,别那么没出息,我们快走吧”周莉对她说道。周莉真的是对这既可爱又花痴的“林妹妹”又气又心疼。她已经不想说话,也不想劝了。

当然,校门外梧桐大道的那一幕,还有林伟载着黄雅琼远去的那一幕王雨菲都看见了。周莉不想掺和,所以没有陪她“潜伏”观察,她觉得这样很无聊。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让王雨菲断绝了这个念想,至少暂时是断绝了,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其实她们哪想到这一切都是误会,林伟根本没有接受黄雅琼的好意。

看着情绪低落,伤心的王雨菲,周莉有点心疼,又劝了好一会,最后王雨菲终于恢复了平静,她对周莉表示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理林伟了,不过她也表达了她极度厌恶黄雅琼,再也不想看见她。周莉知道王雨菲终于愿意放下了,她也放心了很多。不过怕出现意外,她还是把王雨菲送回了家,并叮嘱她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周莉送完了王雨菲,去了一趟敬老院,这已经是她节假日和周末生活的一部分了,忙完后她就回家了。

林伟他们从小饭馆出来后,就按照分工去分头行动了。回到家中,林伟赶紧和父母商量如何联系市里慈善机构的事情。林爸林妈听完儿子的讲述后都非常难过,也非常同情王老师的遭遇。王老师他们都认识,林伟上初中时还来家里家访过,跟林爸非常投缘,几次开家长会林爸林妈都见过。而且王老师为人忠厚老实、正直,年年优秀教师,他们都知道,所以听说这事后都很着急。虽然是周末,但是林爸还是利用自己的关系给市红十字会、慈善机构负责人打了电话,争取他们救济王老师的家庭。林伟妈妈则联络了单位的一些同事,大家都在为拯救生命而忙碌着。林伟则一边等待爸妈联络的结果,一边发动着他认识的南礼中学的以前校篮球队的同学帮忙。

张锁林回去后,赶紧翻出初中同学花名册,挨个联系,动员大家为王老师捐款、出力。班里同学听说后都很难过,也很积极踊跃,有的同学将自己的零花钱、压岁钱、早餐费都准备捐出来,而且还要动员父母捐款帮助这个可怜的家庭。张锁林父亲知道后,硬是让张锁林把自己打零工挣得一点钱拿出去捐了。握着这饱含父亲汗水和体温的钱,张锁林感动之余暗自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学习,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韩大功父母已经早知道了这事,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捐款的钱,韩大功回家后他们就把他叫过去宣布了这个决定,但是韩大功觉得捐少了,让再多拿点。但是父母有他们的考虑,一方面是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而且近二年生意也不好做,另一方面,他们拿的多了别的家长拿的少,不太好。韩大功就没有考虑到这些,听完父母的解释后他觉得也是,但是还是让再加点,凑个整数,父母答应了。他又动员父母找自己的关系好的同行募捐,刚开始父母觉得放不下这个面子,但是在韩大功的软磨硬泡下还是答应去试试,这边也算是落实了。

王若愚回到家后,父亲由于医院值班并不在家,他就将这件事跟妈妈说了一遍。他妈妈听完后非常同情王老师的遭遇,也表示要尽力帮助王老师渡过难关。下午值完班父亲回家后,他和妈妈又将这件事跟父亲说了一遍。他父亲听完后也是非常同情,他表示一定给他市医院的同学和朋友打电话,请他们关照王老师。王若愚看到父母这么支持心里非常高兴。王爸爸也借机教育王若愚,作为一个在医学世家长大的孩子,一定要有仁爱之心、要有同情心,不管以后学不学医,这两点必须牢记。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父母的行为是孩子的一面镜子,林伟、张锁林、王若愚、韩大功等有这样的父母非常幸运,也非常值得自豪,这也是他们一笔宝贵的人生财富。

约定的时间到了,晚上八点钟,他们都登上了QQ,在群里相聚了,他们各自汇报了今天各自任务的完成情况,然后商量了明天去医院的具体安排。做好决定后他们便下线早早休息了,因为明天还有好几个小时的车程。

第二天六点钟他们便起床了,要赶7点钟去宝山的第一趟车,不然可能今天就回不来了,影响周一上课。他们各自带上了家里捐出的第一笔捐款,由林伟统一保管。其他捐款还在继续,但是他们等不了,就先把这些送过去,以解燃眉之急,别的回来后再说。

去宝山市区有一段盘山路要走,车比较颠,而且有好几个急转弯,容易使人晕车,但是他们都没有觉得苦和累。过了四个多小时,11点刚过,班车就到了宝山市汽车站。他们下了车,饭都没有顾得上吃就打了出租车向市人民医院出发。他们太想见到许久未见的,他们心目中可亲可敬的王老师了。

来到市人民医院,王若愚父亲的同学张叔叔早已在医院大厅等候接他们了。他们随着张叔叔来到他的办公室,张叔叔给他们倒了热水,他早已经叫护士给林伟他们打来了饭。张叔叔冲他们说道“你们真是老师的好学生,有情有义,你们老师没有白教育你们,来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们去病房看你们老师。”

“张叔叔,我们不饿,我们想先去看老师,请您带我们去吧”林伟他们一起说道。这让张医生很是感动,他对同学们说道“大家不要急,先吃饭,这会去也看不到你们的老师,大家吃完饭去正好。”“那我们就听张叔叔的安排,先吃点吧,吃完再去看王老师”王若愚对大家说道。

“同学们急切的心我能理解,但是你们的老师刚做完一次手术,这会还在监护室,没有醒过来,等你们吃完饭差不多他就醒了,再过去看,刚刚好”张医生对大家说道。

“那王老师的女儿呢,她好些了没,我们想去看看她。”林伟说道。

“什么?他的女儿,她也在医院吗?这个情况我不知道啊”张医生疑惑的问道。

“是啊,我们王老师太不幸了,他女儿也在市医院住院,不过听说不严重”张锁林说道。

张医生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他预感到这个王老师确实很不幸,不由得眼睛也有点湿润。从王若愚父亲那他也得知这位老师是位受人尊敬的好老师。于是他控制住情绪,微笑着对大家说道“你们快吃饭,我去了解一下情况,一会就回来。”说完他就出去了,一出门他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由于外面医护人员比较多,他连忙拿出手绢取下眼镜,擦了下眼睛,然后去了另外一个办公室查询资料。

林伟他们觉得不能辜负了张叔叔的一片好意,也不能给他添太多麻烦,就将饭都吃完了,还喝了张医生给他们倒的热水。他们隐隐觉得王老师的情况可能不是很好,但是他女儿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总不能老天爷那么不公道吧。

过了一会张叔叔就回来了,他给大家带来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他问了王老师的主治医生,他今早的第一次手术很成功,后面还需要进一步观察、会诊,制定新的治疗方案,不过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另一个是他查阅了林伟他们所说的王老师女儿的信息和病历,她只是小面积烫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观察二天,下周二就可以出院。

听完这个消息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对王老师的病情目前还不了解,但至少老师的女儿没有问题了,相信老师知道了也会很高兴,因为他们知道,在老师心里,女儿和学生就是他的全部,他对女儿特别疼爱。他们也特别喜欢老师家的那个小宝贝,记得上初中时他们还经常逗她玩。

在张叔叔办公室休息了一会,一位护士跑了进来,对张医生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

只见张叔叔对他们说道“你们老师已经醒了,刚从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现在我就带你们过去,不过,你们要记住,一定不要哭,也不要让你们老师情绪激动,因为他的身体现在非常弱,稍微大的情绪波动都会让他处于危险,大家一定要牢记哦,而且停留时间不能超过20分钟,尽量让你们老师少说话。按照医院规定,这个时期本来是禁止探望的,但是考虑到你们那么远来了,而且对老师的热爱,可能你们见面对他的病情和治疗也会有一定好处,所以医院才同意你们短暂探望,一定要牢记我说的话哦,千万不能激动,看到什么情况都不能哭。”

听张叔叔这么一说,他们虽然都不懂医学,但是感觉王老师确实病的很严重,他们异口同声的向张医生保证一定不会激动,一定会冷静、乐观地探望老师,避免让老师激动。

张医生带他们来到了病房,这里是特护区,门口走廊立着一块牌子“闲人免进,禁止探望”。病房门口走廊口护士站有两名护士在值班,见张医生带着他们走过了,一位护士对张医生说道“张医生,不好意思,这里禁止探望。”张医生跟她说了几句,只见她点点头,于是又走过来把张医生对他们说的话说了一遍。张锁林、林伟、韩大功、王若愚他们再三保证一定遵守之后,她才带他们走过去,不过离开时她说道“你们只有十分钟探望时间哦,尽量少说话,看看就出来。”听着二十分钟变成了十分钟,林伟他们非常不理解,但是也没办法,张叔叔说过,到这里后一切都得听值班护士的,否则他们就进不去。

他们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静悄悄的依次走了进去,生怕脚步声太大影响了王老师。他们来到病床前,只见王老师闭着眼睛躺着,整个病房安静的只能听见王老师的呼吸声和输液管里滴答滴答滴液声。他们站着在一旁静静的端详着可亲可敬的老师,他憔悴了很多,脸上没有了平日的色彩,嘴唇有些发白,被病痛折磨得已经像换了一个人。看到昔日站在讲台神采奕奕的王老师现在成了这样,他们想哭,但是想到张叔叔和护士交代的话就只能强忍住,把眼泪憋回去。

他们站了大概二三分钟,就这样默默地看着王老师,大概是师生之间的感应或者心有灵犀吧,只见王老师微微睁开了眼睛,他侧过脸来看到了他们,他脸上突然挂上了久违的那种笑容,那种老师看见自己得意弟子的欣喜。他扬起手,林伟他们赶紧握住,原来那厚重的,可以托起学生希望的大手此刻是那么瘦、那么轻。他用微弱的声音对着林伟他们说道“同学们,你们来了啊,老师只是生病了,没事的哦。老师非常高兴能再次见到你们······”

听到这话,林伟他们强忍住心里的悲伤,微笑着对王老师说道“老师,我们受全班同学的委托来看您了,您没事的,您只是平时上课太累了,不小心生病了而已,很快就好了。”

王老师还想说什么,但是林伟已经看出了,老师很虚弱,说话比较费力气,所以他赶紧俯下身子靠近王老师,轻轻说道“老师,您别说话了,您好好休息,听我们向您汇报,您就听着哦,您要说的我们心里都知道。”

于是他们就将自己高中的情况用很轻柔的声音讲给王老师听,王老师有时候微微的点点头,有时会说几个字,基本都是夸赞他们和鼓励他们的。这就是老师,躺在病床上一见到自己的学生就会眼里有光、心中有说不出的满满的爱,王老师就是中国千千万万优秀教师的代表。很快十分钟就过去了,护士也没有来催,林伟他们正不知所措,突然看见门口玻璃上值班护士在冲他招手。于是他走了出去。值班护士对她说“病人的情况比较好,刚才张医生也说了,允许你们多待一会,但是最长不能超过半个小时。”林伟听完后,连忙感谢,也就是说他们还可以和王老师待20分钟。

林伟进来后,悄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其他人,他们觉得非常短暂,但是也已经非常满足了。

他们又给王老师讲了很多,很奇怪,王老师的精神越来越好,他不但一直睁大眼睛看着他们,而且说话也没有刚进来时那么困难了,还可以时不时的微微笑一下。为了避免王老师激动,也为了不让王老师太费力气,他们尽量用很平和的语气讲给王老师听,特别有趣的事情直接略过了,他们也按照护士的要求没有敢笑,都是微微的笑容,让王老师心里踏实放心。

很快时间又到了,他们也看到王老师累了,就轻轻握着王老师的手让他好好休息,告诉他,过几天他们再来看他。看着王老师睡着后,他们才出来。

一出楼道他们再也忍不住了,就抱在一起哭了出来。

张叔叔看见他们这样,也没有去打扰,等他们情绪平复了,他才说道“去我办公室喝点水休息下,我一会送你们去车站吧。”

“张叔叔,我们想去看看王老师的女儿,您能带我们去吧”林伟向张医生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一会有个病人,我让白护士带你们过去吧。”

“嗯嗯,好的,张叔叔,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啦”林伟说道。

“孩子们,你们别客气,若愚爸爸和我是大学同学,我们交情很深,你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有什么张叔叔可以帮忙的你们就尽管说,张叔叔一定帮你们”张医生对大家说道。

“谢谢张叔叔,有事情我们一定会来找您的。”大家一同说道。

“好,你们在大厅等会,我让白护士来找你们,带你们过去。”张医生说完就走了。

不一会儿白护士就来了,她带领林伟他们来到儿童病区。当林伟他们一进来,王老师的女儿就认出了他们,她欢快的在床上跳着,“哥哥们好,是不是我爸爸叫你们来陪我玩的啊,爸爸是不是又去上课了,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听到这话,林伟他们忍不住又想哭,但是还是强忍住了。他们走过来向师母问好。然后,林伟过来抱着老师女儿说道“是啊,我们小甜甜最乖了,最听话,爸爸确实工作很忙,他让我们几个大哥哥来陪小甜甜玩,小甜甜说好不好啊。”

“不好不好,爸爸老是说话不算数,他说他要陪着小甜甜,哪都不去,可是他好几天都没有来陪小甜甜了,哥哥,你带我回去找爸爸吧,我想爸爸了,好不好”小甜甜坐在林伟腿上撒着娇。

这种情形给谁都难以忍受,但是他们又得强忍着,善意的谎言此时此刻比事实真相更珍贵,更应当被坚持。

林伟他们哄了一会小甜甜,又陪她玩了一会,把给她买的好吃的零食和好玩的玩具送给了她,暂时安抚了小家伙的情绪。然后他们又在外面跟师母说了会话,安慰安慰了这个非常不容易,又尽职尽责的普通女性。在他们眼里师母是非常高大的,她一个人挑起了这个不幸的家庭。师母也是一名人民教师,她是小学美术老师,以前她和王老师对林伟他们一班学生都非常好。

看着时间不早了,他们只好告别,临走前,他们把带来的第一笔款硬塞在了师母手里,师母不肯要,但是他们说是家里父母让必须带过来交给师母的,一番感谢之后,师母只好收下。他们又轮流抱着小甜甜玩了一会。看着她那稚嫩的小脸蛋上天真烂漫的笑容,林伟觉得美极了,像一朵朵盛开的鲜花。他多么希望老师能从死神那里逃脱,快点好起来,让这个家庭的幸福生活重新回来。

临走时他们又去了张医生办公室,告别时无意间知道了王老师的情况非常不好,病情非常严重,但是也有一线希望,只不过这个治疗费用比较高,是一个普通家庭所难以承受的,而且很难保证能够成功。

张医生把他们送上回去的班车。在车上林伟他们的心情非常复杂,很多事情是他们这些孩子力量所不能及的,但是他们却不能不救自己的恩师。尤其是小甜甜那可爱天真的笑容让他们心痛,也认为自己有责任要为老师、为小甜甜做点事情。

小甜甜那如花一般天真美好的笑容一直在他们脑海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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