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收新病人?”陈博年奇怪地看了眼大妈,“昨晚不是有一个人被送过来了吗?”
大妈说:“昨晚?昨晚我不知道,我这里本来就没什么人来,一般都是些打杂人员,况且那些个小伙子,来了也不怎么说话,安安静静的,吃完了就走。”
她口中的“小伙子”,必是那些研究院的医生和科研人员。
冯叔点头,对大妈说:“麻烦给我下一碗面。”说完又问乔然:“小姐想吃什么?”
乔然扫了眼灶台上的速冻饺子馄饨还有散着的面条,想了想,说:“馄饨吧。”
陈博年说:“我也来碗面。”
大妈应了声,拿出一团面条丢进水里又在另一个锅里放入饺子,对三人说:“去那边坐坐吧,好了我叫你们。”
乔然在离窗口最近的位置坐下,冯叔陈博年坐到她对面,五分钟后,大妈叫道:“两位先生,你们的面好了。”
冯叔走到窗口,大妈又说:“我帮你们都加了一个蛋。”
冯叔点头:“谢谢。”
“不用不用。毕竟我这平常也没什么人来,看你们的样子,大概是家里有人生了很严重的病吧?”大妈安慰他,“别担心,这里的小伙子都很厉害的,我以前听一个病人的家属说过,他们家的人本来在别的医院确诊是绝症,活不了几个月了。他的家人一听,这不行啊,怎么就是绝症了呢,没办法,托了点关系来了这,然后这群小伙子几个月就把人救回来了。”
说到这,大妈笑了:“别看这些孩子都不爱说话,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心里好着呢!”
“我知道了。”冯叔说。
“哎呀,说了这么多——”大妈把另一个锅里的饺子捞上来,“饺子也好了,先生您一起端过去吧。”
大妈说着给冯叔一个托盘。
冯叔把三个碗放进托盘里,回到座位上,陈博年问冯叔:“哎,哥,刚刚那个大妈和你说了什么啊?”
冯叔睨了他一眼:“这么近,你没听到?”
陈博年嘿嘿一笑:“当然不是,只是我还是想问问,毕竟大妈说的又不是普通话,有的句子我没听懂。”
冯叔把碗端给乔然:“没听懂就别听,也别问,就你问题多。”
陈博年撇撇嘴,小声“哼”了一声,嘟囔道:“我就不信,如果是小姐问,你还这么说。”
他说的很小声,冯叔没有听清,他问陈博年:“你刚刚在自言自语什么?”
陈博年“啊”了一声,快速低下头,用筷子夹起面条:“没什么啊。”
冯叔也没有再问,也安安静静地开始吃面。
虽然研究所的食堂平时来的人不多,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大妈的手艺很好,一团普普通通的面条,加上个蛋,撒点葱花,陈博年觉得这竟比他吃过的很多家面馆的面还要好吃。
乔然咬了口饺子,惊叹:“好香哦!”
大妈听见她说的话,笑了:“我包饺子用了香菇和包菜,里面还有一些菜是来提鲜的,这只是速冻饺子,现包的比这个还要香,我有的时候没事就会包点饺子,有的会送去给那些小伙子们吃,剩下的我一个人吃。”
陈博年问:“大妈,您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大妈板着手指算了算:“还挺多的,一个月有三四千M金,在我这个行业算多的了。而且这里包吃包住,我一个人又买不了什么东西,一个月只能花掉几十M金。”
陈博年对冯叔说:“三四千M金哎,等于两万多华元哎,还包吃包住,在华国,食堂大妈一个月工资最多只有三四千华元吧?”
冯叔说:“没有啊,二先生公司的食堂员工的工资是在八千到一万左右,唐家科技公司的是六千到八千,还有…………”
“停!”陈博年止住他,“我知道了,还有木家嘛,像这个大妈,是我狭隘了。”
冯叔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博年:“羡慕?”
陈博年谄笑:“没呢,我羡慕干什么?我在你们家一个月工资比这高多了好嘛?还包吃包住的。”
乔然问:“陈叔冯叔你们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冯叔说:“是二先生给的,我一个月两万M金,柯云也是两万,陈博年一万五千。其中别墅也是二先生置办的。”
乔然算了算,眼睛亮晶晶的:“哇!冯叔你好有钱!”
冯叔看着乔然的样子笑了:“和小姐相比算不上什么。”
陈博年撇嘴,他哥这个人,妥妥的乔然吹。
“十四万哎,一年就…………况且冯叔也不怎么花钱啊,我知道二叔每个月还会给你们我的生活费。”
“你说的对。”冯叔轻笑。
乔然吃完最后一个饺子,擦擦嘴巴,冯叔站起身,说:“我们去看看冷悰那孩子醒了没。”
乔然跟在后面:“我觉得没这么快。”
“看看去。”冯叔走到食堂门口,撑开伞。
乔然踩在软绵绵的雪上,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乔然笑嘻嘻地往前蹦了一下,然后没站稳,在冯叔的惊呼下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小姐。”冯叔将她扶起来,问,“你没事吧?”
乔然拍拍身上的雪:“没事的啊,这雪厚,摔了也不疼的。”
“是这样没错…………”冯叔将她肩膀上的雪花排掉,“但是要注意一点,谁知道雪地底下埋了些什么呢?”
乔然打趣道:“冯叔你这说的,难不成里面还会埋着地雷?”
冯叔故作严肃状想了想,板着脸点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
“…………”
陈博年跟在两个人后面,看着两人的互动,越发觉得他哥是把小姐当女儿看待了。
他哥好像没有孩子。
陈博年心想。
但冯叔是在乔然出生时就带着她了,可以说他是看着乔然张大的。
而冯叔和乔然父母乔诚的关系,可不仅仅只是主人和管家的关系,冯叔比乔诚大几岁,乔诚也是真真正正地把冯叔当作家人和兄长看待的。
虽然他也知道他的这个兄长兼管家的身份其实并没有他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三人来到冷悰病房的时候,洛淮正在给他测血压。
见到他们,洛淮打了个招呼:“早啊。”
冯叔点点头,问:“人怎么样了?”
洛淮将用好的血压仪丢到一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写了些什么,然后又把本子塞回口袋:“昨晚发了点烧,不过很快就退下去了,这很正常。而且我发现这个孩子的免疫力和身体素质还是挺强的。”
“看来平时也有锻炼。”冯叔说。
“我倒是没看出来。”洛淮嘿嘿笑着,“毕竟看他到他第一眼觉得他弱不禁风的,以为他一定是干文职的。”
“人不可相貌。”冯叔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