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边只露出了鱼肚白,刘渡便清醒了过来,这是他多年以来形成的生物钟。昨晚洗了个热水澡,刘渡觉得精力满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穿好衣服起了床。
几分钟后,只听“哐”的一声,刘渡将房门关好,沿着昨天的路线去见老爷子。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丫鬟和仆人,只是始终没见到晴儿,倒是缺少点逗小妮子的乐趣。
还未走到门前,刘渡便在离老爷子房间不远处的一个花园里见到了老爷子。只见老爷子身着一身白衫,在那里练功,精气神样样不输给年轻人,一点也看不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爷爷,孙儿给你请安来了!”刘渡边说边行了个礼。
老爷子轻应了一声“嗯”,手上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没有停下来。
“爷爷能否看看孙儿实力如何?”刘渡昨夜大致摸清了自己的实力,只是不太确定,想让老爷子给个权威的结论。
老爷子听完刘渡的这句话停下了动作,看着刘渡,云淡风轻地说道:“我让你两只手。”
说完,便把两只手背了过去。
赤裸裸的挑衅啊,刘渡苦笑,关键还无法反驳老爷子,自己在老爷子面前确实弱了些。
将一切抛在脑后,心里知道自己武力不及老爷子,刘渡眼神突显凌厉,也没放水,一个箭步向老爷子冲了过去。
只见老爷子面不改色,微微一偏,脚都没动,便躲过了刘渡的这一招。刘渡换着花样又试了几次,还是一样,老爷子不用动就能轻易躲过去。
“不来了不来了!”老爷子的武力比刘渡想象得更彪悍些,自知赢不了老爷子,用了全身力气连老爷身体都碰不到,刘渡服输了。
这时老爷子开口说道:“把手伸过来。”
刘渡不知道老爷子要干什么,但也只得乖乖伸过去。只见老爷子一手拉着刘渡的手肘,另一只手为刘渡搭起脉来。
老爷子缓缓说道:“你虽有五品的功力,但脉搏有些微弱,真的打起来最多抵一个四品!”
恩?老爷子这是在变着法子说自己虚啊,我可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怎么到老爷子这里就成这样了,看来得好好练功了,不能让老爷子看不起自己,刘渡有苦说不出,讪讪地将手伸了回来。
陪老爷子吃完早饭后,刘渡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门外看到了刚想敲门的晴儿。
晴儿看着他,有些惊奇道:“少爷,你这么早就起床了?”
“晴儿,给我找几身普通的衣服,我等会要出去。”刘渡没有多余解释,想必又是刘家公子以前给人留下的懒散印象。
虽然脑子里的京城繁华无比,但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过来地人,终究以眼见为实,刘渡心里直痒痒,想出去逛逛。但自己只是闲逛,不必大张旗鼓,在自己有绝对实力之前还是不要随便大张旗鼓,免得树敌太多,不好收拾。
晴儿心中虽有奇怪,但也没深问,这两天少爷奇怪的地方太多了,但不知为何,自己竟然听了他的胡话后内心不但不生气反而有点欣喜。大概是少爷改性了吧,晴儿心里想着。
“需要准备车马吗?”晴儿见刘渡摇了摇头,自己便没再问,退了下去。
不一会,晴儿拿着几身叠好的粗布衣服进来,不知刘渡喜不喜欢,有些忐忑地问道:“少爷,这几身衣服可行?”
“还是晴儿最了解我!”刘渡看着,正合自己心意。
晴儿见刘渡没说什么,忐忑的心松了下来,脸颊微红,为刘渡换好了衣服,手法比昨夜熟练了些。
“晴儿,我帅吗?”刘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开始自恋道。
“少爷的气质自然不会被寻常衣物所左右。”这不是晴儿故意附和刘渡,此时的刘渡换了这身衣裳却丝毫没掩盖住自身的气质,反而增加了一丝痞子气,这模样即使穿着布衣在人群里也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刘渡也对镜中的自己十分满意,听了晴儿的话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果然长得帅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刘渡心里自夸着。
与晴儿告别后,刘渡直接出了府,为他开门的家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少爷怎么一个人出了门,还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平时不都是车马齐备,还得捎上几个仆人吗?
刘渡心中愉悦无比,没理会他们眼中的疑惑,转身便入了京城的繁华中。
和想象中的一样,京城确实繁华,商铺琳琅满目,聚满了人,人群熙熙攘攘,刘渡却不觉得嘈杂,只是感觉到热闹,自己这点倒是和刘家公子有些相像,都是不喜宁静的主。
刘渡穿着这身衣服,没人打量,倒也落得个清闲,脑子里虽有京城的记忆,但终究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半天下来,硬是被这般热闹景象迷住了眼,没歇过半步。
驻足一看,刘渡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京江边。
京江横穿整个京城,将京城一分为二,初来京城的人都无法绕过这个地方,也算得上是京城最著名的景点之一了。
每到重大节日时,夜色笼罩下的京江更是人们的喜爱之地,少女们蹲在京江江畔放着写有对自己美好祝愿的花灯,年轻俊俏的公子们则吟诗对唱,对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将自己心中的情愫一一释放出来,字字无爱,却字字有情,若是两情在此相悦,也不失传为一段佳话。
晚上,京江的景色更吸引人些,人群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有驻足京江看景色的,有痴醉于花船上花魁艳丽舞姿的,有在酒肆里听着小曲大口喝酒的,有摆弄街边小物件的……
无数行人走在街道中间,流连于这盛世的繁华,殊不知在不知不觉间已化为繁华的一部分。
因为人流量大,街道边的商铺酒楼更是铺天盖地,京城里流传着一句话,绕着京江边的酒楼一天去一家,也得等到下辈子才能全去完,可见京江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之重。
此时,京江水里停着几艘花船,只是有一艘花船格外显眼,船上站着几位女眷,头发高盘,腰间佩剑,皆是男子装扮,船舫内部却一点也看不到。这几个女子怕都是习武之人,刘渡暗自咂舌。
刘渡对这艘花船有些印象,里面应该有个姓宁的花魁,传闻只卖艺不卖身,听人说此女子长得甚是好看,红颜祸水那种,让人看了一眼便丢了魂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花重金只想一睹宁花魁的芳容。
可这花魁有些奇怪,立了个规矩,要入船舫见自己必须得对出她出的对子,其他法子都不好使。
这使得那些达官贵人着了急,若只是砸钱倒是好使,可这宁花魁不爱俗物,所以把钱都花在了请人代写对子上,越是这样,这宁花魁的人气倒是越发高涨起来,无数人蜂拥而至,以一睹这位花魁的芳容荣,但都没能入得了这位花魁的法眼。
刘渡记得这位自己曾经也花过银子找人代写过,结局自然是不言而喻。好在刘家公子身上有爱,到哪儿都是撒,倒也没一直纠结于这宁花魁。
究竟是什么对子,能难倒天下读书人?刘渡倒觉得有趣,脑中仔细回忆着上阙,只是刘家公子文学造诣也不高,早就把这对子一股脑全忘了。
“仁兄,你可知道这宁花魁出的什么对子?”刘渡笑着问到站在自己旁边像读书人的一位老兄。
这人看着刘渡模样长得不错,但穿着粗布衣裳,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穷小子,心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往后站了站,生怕刘渡挨着他弄脏了他的衣服,没好气道:“烟江燕柳掩花开!宁花魁出的对子岂是你这种乡巴佬能答上来的?”
说完,便转过了身去,没再理会刘渡。
刘渡听了倒是没生气,这种以貌观人的人一抓一大把,不用去理会就是了,心里想的反而是这个对子。
绝句啊!难怪这么多人答不上来,这宁花魁的是个才女,当花魁可惜了。刘渡思索片刻,烟江燕柳掩花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高兴事一般,刘渡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感受到肚子传来的饥饿感,刘渡退出了观京江的大潮中,在附近准备找家酒楼吃饭。正当踌躇不定不知在哪家吃时,刘渡看到了一家装潢极好的酒楼,门前是两根大红柱,牌匾上写着“醉霄楼”,就这家了,刘渡边想边踏了进去。
刚一进去,店小二便笑脸迎了过来道:“客官,几位?”
“我一个人。”只见店内座无虚席,甚是热闹,看来没选错。
“一楼已经客满了,小的带客官去楼上吧!”
“好!”刘渡跟在店小二后面,上了楼。
上楼一看,人也不少,只剩两张桌子,一张就挨着上楼楼梯处,另一张在栏杆边,刚好可以看到京江边周围的景色,刘渡径直走向了靠栏杆的那张桌子。
刘渡刚要坐下去,只见店小二一把拦住说道:“客官不可啊,这张有人了!”
“放心,我带够钱了的。”刘渡以为店小二在唬他,位置不同,价格便不同,刘渡自然懂得,没理会,又要坐下去。
店小二再次拦住了他,凑到刘渡耳边说道:“这是小王爷的位置,若他看见有人坐他的位置定会雷霆大怒的,小的就算有十个头也担待不起啊!”
“小王爷来了?”刘渡心里对这小王爷倒是不熟悉,四处看,也没有看到有像小王爷的人。
“客官有所不知,小王爷每次来都是坐这个位置,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就算不来也无人敢坐啊!”店小二将实情讲了出来。
刘渡看着有些为难的店小二,保证道:“放心,就算要砍头也是砍我的头,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到时候我就说是我自己坐的。”
刚坐上去,只听楼梯间传来一阵鞋与楼梯踏板交织的声音,不像是一个人,刘渡自然地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男子后面跟着两个侍卫,准确来说是一个男孩,约莫十五六岁,于侍卫相比要稚嫩许多,身着华丽衣裳,腰间还挂有一个令牌,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普通人,看来这就是店小二口中所说的小王爷了。
刘渡倒是不觉得惊奇,一脸平和,可店小二却面色难看,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男孩走到刘渡面前,呵道:“你是谁,胆敢坐我的位置!”
刘渡也没慌张,不卑不亢道:“见过小王爷!”
这种小屁孩你越是卑躬屈膝,他越是狂妄,不如挺起身板,他反而会高看你一眼。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小王爷依旧咄咄逼人地问到,只是声气果然低了些。
刘渡想着用不用自己的真名时,急中生智,露出一抹邪笑,一本正经地说道:“禀小王爷,我叫——刘霸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