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荻向周长德老爷子打听了很多关于王成的事情,发现这个人在乡里做了不少的恶事,很多人对他恨的牙痒痒,却都不敢招惹他。
夜里,舟溪镇下起了大暴雨。
三更时分,陆荻修炼引气决一个阶段完毕,正在床上坐着养神,聆听着窗外急促的雨声。
突然,几百米外有种大水翻滚奔涌的声音传来。在大雨倾盆的情况下,要不是他听力异于常人,恐怕还真不容易发觉。
“莫不是堤坝破了?”陆荻一阵担忧,因为声音传来的地方就是堤坝那里。
陆荻一翻身下了床,穿上草鞋,披上蓑衣就走出家门,直奔水声最响的地方而去。
等陆荻走近了一些,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奋力用铁锹挖掘堤坝。
“王成?”
“这家伙在干嘛?”
“堤坝被挖了,下游好几十亩村民们垒起来的水田就会毁于一旦!”
“这狗东西是在为白天的事报仇泄愤!”
陆荻三步两步走了过去,喝了一声:
“你挖堤坝做什么?”
王成挖的正起劲,浑然不觉有人靠近,被陆荻这一喝惊的不轻。抬头一看,居然是那个虬石村的少年。
“你管得着吗?”
王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强词夺理的反问了一句。
“我如果去告了官,你可是要坐牢的!”陆荻不慌不忙的说道。
王成一愣,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
“呵,凭你这小杂碎也想威胁我?”
决堤的大水,一泻而下,二人快要听不到对方的话语。
“听说你会点武功?”陆荻继续淡定的问道。
王成有点哭笑不得,把铁锹往地上一扎,双手叉腰,斜眼瞅着陆荻,整个人都阴森了起来。
“会点武功,就要这样到处嚣张跋扈,横行乡里吗?”
陆荻口气突然严肃了起来。
“你这个小孩,年纪不大,心却够黑,你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掰断我堂弟的手指,下手如此之黑,真是该死,死有余辜!”
王成说着操起扎在土里的铁锹,直接从堤坝豁口跳了过来,站在陆荻面前,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陆荻,就像在看一只即将被自己踩死的老鼠。
“你想怎么死,是想被我砍死,还是想被我摁在水里闷死!”
“我不想死,看着你死,也许会比较好玩!”陆荻不咸不淡的回道。
陆荻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见王成一把朝自己胸口抓了过来。
陆荻不慌不忙,一个后撤步,轻松躲开王成的一抓。王成略有些吃惊,以他的伸手,这一抓普通成年人根本不可能躲开,何况还是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小男孩。
王成跟着又是一拳打向陆荻面门,这一拳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既快又狠。
陆荻在王成的拳离自己的鼻尖不到一寸的时候,猛然往旁边一侧身,差之毫厘的避开了王成这凶狠的一拳。
王成用力过猛,重心前倾,刚想跨出一大步站稳,自己的脚尖却偏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呃,居然是这少年的脚。
王成趔趄着冲出去几步远,一跤扑倒,头脸重重拍在了稀泥里。他怒不可遏的翻身爬了起来,吐出口中的泥土,大叫着像疯狗一样的扑向陆荻。
待王成奔到近前,陆荻一矮身,一记右勾拳打向王成面部,拳出如风,正中王成鼻梁骨。
“啪!”
王成感觉整个脑袋都被震荡的眩晕了起来,立刻眼冒金星,鼻子里,嘴里全都是咸味,鼻腔里鲜血狂涌不止。
这一拳好悬没把王成打飞起来,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样的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半大小子,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气。
但王成这厮极其悍勇,虽然措手不及的挨了这样一记重拳,但却仍旧疯了一般的继续扑向陆荻。
陆荻本想一拳将这厮击退,却没想对方如此彪悍,一不留神被王成抱住,刚想后退一步站稳,忽然脚下一滑,踩了个空,陆荻失去重心,伸手抓住王成一副,二人同时滑到了河里。
二人便在水中扭打起来。
由于上游堤坝被王成掘开,河水上涨迅速,此时已经可以淹到陆荻的下巴。
王成比陆荻高了一个头,站在水中,双脚正好可以使上力气,又深谙水性,此时可以说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很快,王成缠住陆荻将其摁在了水下,自己则刚好露出嘴巴和鼻孔来,使出吃奶的劲,打算要将陆荻一直这样摁着。
一段时间后,陆荻渐渐停止了挣扎。
然而王成仍然没有打算放手,他怒目圆睁,龇牙咧嘴,鼻孔中的鲜血仍然在不停流淌,面部扭曲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异常的狰狞可怕。
他没有打算饶了手中这个临村少年。
一炷香的时间,王成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狞笑,将陆荻从水中提了起来。
他想确认下,自己手中这个小老鼠,有没有溺死,但却发现了让他胆寒的一幕。
只见眼前的少年,睁开了眼睛,腾出一只手来好整以暇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开口说道:
“你摁够了没?”
“你,你你你......”
王成一惊非同小可,双手从陆荻的脖子上拿开,缩了回来,他怀疑陆荻是不是尸变了。
“你想杀了我?”陆荻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杀意。
“你是人是鬼?”
王成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是人,忘了告诉你,我的憋气时间是五炷香的时间,你只按了我一炷香,怎么能溺死我呢?”
王成听这话声音十分真切,分明就是个活人在说话,心中的惧意便去了大半,恶念随之升起。
“哼,那我就摁你十炷香的时间!”
王成大叫着,扑向陆荻。
但他却扑了个空,眼前的少年突然缩到了水里,不见了踪影。
紧跟着他发现,有人从后面掐住了自己,他刚想奋力甩开这个人,却发现这个人的手指像钢条一样钳住了自己脖子,力道是如此的霸道。
“啊!”
“噗!”
王成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倒,被死死地按在了水里。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那一双钳子一样的手。
他发现自己一身引以为傲的腱子肉,此时显得那样的绵软无力。
陆荻此时对这个人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恻隐之心,他死死掐住王成,发现他在水下玩了命一样的挣扎,他心中升起一阵邪恶的快意。
直到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把王成提了起来。
“啊!噗!啊!噗!”
王成大口大口的吸气,刚想挥动双臂摆脱陆荻,却发现脖子上的钳子骤然变紧。
“啊!”
他感觉自己脖子随时都可能被直接掐断,便不敢再动。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是不是想杀了我?”陆荻阴森的问道。
“是是是!”
“哦,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陆荻语气更加阴森。
“我,我,我,只是气急了,没注意到。”王成声音在颤抖,露出了惧意。
“啊!”
“扑通!”
陆荻再次发力,将王成的脑袋摁在了水中。
暴雨如瀑,继续肆虐着虬石村,肆虐着这条小河,没有人能听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王成玩命挣扎,陆荻感觉到他喝了五口水,才又将他提了上来。
王成张圆了嘴巴,眼珠子快要瞪了出来,拼命的大吸了一口气,挣扎也软了下来,这次是真的有些害怕了,颤声求饶道:
“陆小侠,不,不知道您是高手,小人真是有眼无珠,小人该死,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强奸王全媳妇未遂,又将王全打成重伤,是不是你干的?”陆荻暴怒的问道。
“不是,不是,没有的事!”
“啊,啊,少侠饶命!”陆荻掐着王成脖子的双手再次发力,王成疼的浑身发抖,再次求饶。
“是,小人糊涂,但小人也因此坐了三年牢,小人已经受了应有的惩罚。”
“那后来,王全家的五亩小麦是谁放火烧的?”陆荻继续质问。
王成迟疑了片刻。
“啊!”
王成感觉自己的脖子要被掐断。
“我说,我说,是我干的,小人该死,小人以后肯定改!”
“你的妻子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害死的?”陆荻继续质问,语气中充满暴虐。
王成沉默了良久,身体不住发抖。
“啊!噗!”
王成的脑袋又被按到了水下。
直到他再次喝了五口水以后,陆荻才将他提了起来。
陆荻手腕发力,把王成拧了过来,让他直面自己的怒火。
一道闪电劈了下来,陆荻看清了王成的脸,一张脸已经没了人色,口中一边往外咳着水,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口的吸气。
他绝望的看着陆荻,满脸都是惊惧,后悔,求饶。平时愣头青,蛮横,嚣张,嗯,什么天不怕地不怕之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
陆荻怒吼,吼声堪比刚才的炸雷。
王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露出了惨然的神色,缓缓开口道:
“是,是我杀了她,我,我对不起她!”
王成说道最后一句,已经是绝望的哭腔。
忽然,陆荻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凉了下来,一股阴森可怕的气息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