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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洛家人

洛家宗寺外,洛家子弟差不多全部人到了,气氛虽热情,但在场的人说话间尤为低声。

能看出名为洛清的长老在洛家的人气,还能看出洛家青年们对此事的重视,最后能看出他们严守的洛家规矩。

宗寺外不得大声交谈。

洛家长老们却是一个没来,因为大多长老在执行自己的职责,再加上闭关、外出的长老,能来参加这场“认祖归宗”的,只有回来没多久的老者和洛家家主了。

“来了来了!”

“那是家主和回来不久的洛影长老!”

站在宗寺外的人群激动起来,争先恐后望向那越来越近的三道人影。

家主洛衍与长老洛影面带淡淡的欣慰微笑伴在洛炎涯的一左一右,要不是洛炎涯提前确认真的是场假戏,都以为是真的。

看来是能安心融入洛家了,洛炎涯吃惊两人演技的同时松了口气。不过这时,他突然想起古墓中的墓主前辈,想到他不久后应该是要消散于天地间,眉宇间便止不住多了些苦涩。

来者如何?三千瀑丝披落如仙,白衣胜雪皎如明月。把众青年看得目瞪口呆久不能语,直到洛炎涯三人走回宗寺开始闭门祭祖后,才悄悄沸腾起来。

“好生漂亮啊,看来我们洛家又多了一位汉煌美人了。”

“我怎么感觉是男的呢?看眉宇眼眸中有三分英气,这是个俊男吧。”

“不,谁说女子不能有英气?分明是个女子。”

......

洛炎涯接过洛家家主递来的香,插在牌匾前的紫铜香炉上。

“这样便行了。从此时起,你洛炎涯是我洛家的一份子,只要洛家不倒,便一直是你的后盾,我们会支持你,相信你能带洛家壮大。”

洛影欣慰的拍了拍洛炎涯的肩,缓缓说道。

“我参拜一下吧,毕竟现在,我是洛清前辈的儿子。”洛炎涯压下心中复杂的思绪,头点地跪了一会再起身。

长老洛影神色复杂的露出一个笑容,目光中有点出神。

“如此就好。”洛炎涯一扫心中想法,反是平静下来,喃喃道。

那贫穷小乞丐洛炎涯,和着他的一切都成为过往人烟,人生重新开始。

待他收拾好情绪后,洛炎涯一行人离开宗寺,洛衍带他返回住处休息。

洛炎涯空有座住所罢了,所以洛衍吩咐他人准备好必需之物,不过需要明天才可齐全。

他肯定是推迟的,但说不过对方“洛家子弟一致”的讲法,只好让洛衍为他安排好这后事了。

甚至说要买个照顾起居的仆人,住在偏房内。

洛炎涯颇为无奈,洛家待自己越真诚,他便要回报洛家越多。那个“带领洛家壮大”,洛炎涯并没有什么底气。

还是实力弱小的原故啊。

洛炎涯从早上“认祖归宗”就没再出去。他不管正身着素白长袍,便直接盘坐在院中运转无名秘籍,努力转化星辰力。

待蒙蒙星辉伴银辉洒下时,洛炎涯停止了修炼,笼罩他的碎芒就此散去。他今天又把星辰力增加了大约十分之一,想来进入二重境用不了多久。

月色迷蒙,外加星屑点缀,今夜美不胜收,洛炎涯随心躺下,枕手默默观赏。看月动星移,享夏夜凉风,不禁意间已是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故梦一遭。

梦中有苍茫山河,有宏大宗门,有红颜祸水,一笑之下百城倾倒;风起云涌,宗门山道走下俊朗青年,自信染苍天;谁知画面一转,无月黑夜,青年被围,仰天怒吼我命不该。

“公子?公子?”

随即黑暗满界,栽倒在地听见命不可逆,脚步远去,意识沉寂......

“公子?快醒醒。”

洛炎涯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清晨曦光,一张略微稚气的年幼女子脸庞,清秀小脸忐忑且紧张。

“你是?”

洛炎涯坐起,拍了拍沾上尘土的长袍,疑惑问道。

“我是公子的仆人,小月。”

小月一边说着一边把洛炎涯从地上扶起来,顺便拍掉洛炎涯身后沾的尘土,小脸微红。

“宵夜?”洛炎涯还在睡醒的状态下,喃喃说道:“好生奇怪的名字,不过算了,宵夜是吧。”

小月身子一颤,并未说什么,只是脸颊更红晕了些罢了。

“天色刚晓,公子还要睡觉的话,小月扶公子入房。”

洛炎涯听到天色刚晓便一个激灵清醒了许多,对小月摆了摆手,“不了不了。嗯......我叫洛炎涯,姑且是这的主人?你是......宵夜姑娘?”

“我叫小月,是公子的仆人。”

小月垂着脑袋不敢直视洛炎涯,轻声说道。

洛炎涯揉了揉眉心,打量起眼前称作是他的仆人的女子。说女子似乎不大妥当,她看上去有十三、四岁,比他小上些而已。

血气不足,身材瘦弱,及腰黑发则显得枯黄干燥,唯一让人注意的只有那清秀面容了。看模样是个穷人家的孩子,洛炎涯把退回去的想法默默抹掉。

“小月,我问问,你为什么要来当仆人呢?”

“小月的父母丧了。洛家主买下了小月,帮小月埋葬了父母,还偶尔来看望小月。所以洛家主说公子缺个仆人时,我便主动前来了。”

没有哭泣没有悲伤,小月平淡讲述完这番话,洛炎涯无言可说。

知其苦,方所柔以对。他想起了这具躯体的过往,那成了他回忆的一部分。这小月的经历,和他类似,只不过他之后犯了场错,得场机缘。

揉了揉小月的头,洛炎涯拉起小月的手,带她前往她将所住的偏房,不承想被他拉着走的小月红透脸颊。

看来是个蛮害羞的女孩。洛炎涯瞥见,露出缕笑容。

“今后你便住这,相信洛家主会备好你的东西。”洛炎涯笑道,把小月拉上前,“小月妹妹,今后你就是我妹妹了,不介意吧?”

“公子......”

小月不可思议的对上洛炎涯的眼睛,看见的却是真诚,别无它物。忽然她感到鼻尖一酸,泪珠滚出眼眶。

“别哭啊......怎么哭了啊......是我太独断吗?小月姑娘......”洛炎涯一看小月哭了就慌张起来,着急安慰起她。

小月一边哭一边摇头,表示并不是洛炎涯所说的。

她忘不了父母死后,她跪街祈求别人给点钱财好葬下父母,男人们灼热的眼光,有甚者还提出无良条件。

更忘不了天天在门外张望的男人们,还有晚上因为害怕蜷缩着的日子。父母死后,孤身一人的寂寥天天如影随行。

现在她又有亲人了,即便或许是对方安慰她所说出口的空言,但也足够让她得到丝丝温暖。

......

或许是暂时放下心中的负担,小月抱着他哭了许久。待她哭累,洛炎涯嘱咐她今天安心休息,便走出偏房。

洛衍不知何时过来了,站在房门前。

“洛家主。”

洛炎涯问个好,洛衍点点头,看了看他的衣裳,想到洛炎涯从偏房出来,眼角泛起些许笑意和一丝愧意,而又一叹。

“如何?要换他人吗?”

“不必了。她......家主是如何认识的?”

洛衍微愣,摇摇头说道,“我那日上街,看见众多男人围着她,便好心助她,此后在空闲之余看望过几次。为你挑选仆人时我想到了她,问她愿意来洛家当下人吗,就这么随我来了。”

“她现在如何?小姑娘来我洛府未曾说过一句话。”

“哭累了。”

洛衍止住了话题不再往下聊,又待上会儿,便走了。

......

九天后,洛炎涯虽然没有突破到控星境二重,但也感到了那个瓶颈的存在,想来离到二重的时间不会太久。

期间洛影前来过,给他指明洛家书阁、练武堂、修炼室等与修炼有关的地点,并提前跟洛炎涯透露,半月后洛家青年需要经历外出历练,叫他做好准备。

这次历练,关乎是否要给予他金乌碎片。

“炎涯哥发什么呆,难道是没有胃口?”

“啊,不是。”洛炎涯回神,赶忙夹几个菜,“想到修炼上的事。”

“小月觉得炎涯哥过于勤奋,每次喊你吃饭时,都看见你在修炼呢,早上也是如此。”小月边说着,边向洛炎涯碗中添了点菜。

小月在这些日子中与洛炎涯相处,人变得比此前活泼了。

“修炼当勤。更何况我修炼落后于人太多。”洛炎涯草草吃完晚餐,放下筷子。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傍晚回来。小月你不必做我的早、午餐了。”

洛炎涯回房修炼,最后留下句话。没看见身后人略微失落的目光。

天边初晓,洛炎涯终止维持一晚的修炼,换上件不起眼的墨袍,把披散脑后的头发随便扎起,打算去洛影长老说的那些地方瞧瞧。

书阁是藏书之所,自己空有星辰力却没有对敌招数,就先去洛家书阁逛逛吧,洛炎涯记得洛影曾说到洛家书阁就在荷鹤庭旁不远处,为座黑塔。

荷鹤庭之名取自“荷冒绿尖伊人盼,白鹤踏波展翅来”,为汉煌书人所创的诗词。它庭廊足有三转,建在碧波水面,墨檐红柱,湖庭相称愈看愈美。

书阁又名“乐书塔”,取自“学海无涯闻乐之”,同样为汉煌书人所创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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