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我醒了,苏姑姑进来看我,那日多亏她在,方保全了我们娘儿俩一大一小两条性命,我对她非常感激,忙叫海棠搬了椅子请她老人家坐下。笑对她道:“还没来得及拜谢苏姑姑。那日多亏姑姑,说起来,您就是我和孩子的救命恩人。”
她亦带着宽慰的笑容看着我,“是王妃福泽深厚,再加上公子的续命丹护体,方能化险为夷,说实话,当日危急,老身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忽然停了嘴,盯着我的胸口,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我以为她是奇怪我自己乳养孩子,于是道:“我听老人言,母亲乳养孩子对身体各方面的回复都有益处,况且我也实在是离不开这孩子,所以就让他跟着我了。”
可她置若罔闻,目光还是盯在我敞开的胸口上,接着又带着抹探寻的神色看着我的脸,似乎要验证什么,又看向我身后的上官毅,目光逡巡着,简直把我整糊涂了。
我出声叫她:“苏姑姑……”
叫了两声,她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恭敬道:“王妃说的极是。”
又略闲聊了两句,她向我说到,“这些日子跟王妃也学了不少,当真是受益匪浅,不想王妃年纪轻轻又是头胎生子竟然懂得这许多。王妃和孩子一切都好,老身也就放心了。算起来,离开南越已两月有余,老身也该回去了。”
我听她是在请辞,于是出言劝道:“这些日子有劳苏姑姑了,现在我与孩子都没事了,苏姑姑不如多呆些日子,等喝过孩子的满月酒,我再让王爷派人护送姑姑回南越。”
一向少言寡语的上官毅也在一旁说道:“大恩不言谢,但请姑姑多住些时日,听闻姑姑与公子兰若关系亲厚,在这里多陪陪公子也好。”
连上官毅也出言挽留,苏姑姑也不好再推辞,只得道:“多谢王爷王妃,那老身就叨扰了。想当年先皇后诞下公子时,也是老身接生的。先皇后生产时的情形跟王妃一样,都是‘坐官儿’,只可惜先皇后体弱,生产时出大红薨了,那日怕王妃担惊未敢告诉王妃。公子自出生就没了母后,着实可怜,老身常去宫中看他,所以关系比旁人亲厚些。”
在我们的挽留下,苏姑姑多呆了些时日,不时来看看我跟孩子,我将前世看来的生产知识也尽数告诉了她,让她很是惊讶我的博学。只是我感觉每次面对我时,她都是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话不吐不快。
我终日躺在床上,与孩子滚在一起,不去管外面的风言风语。然而外面的消息还是能通过海棠、春好她们传到我耳朵里。本来朝野上对江陵王妃未婚有孕的传闻已经传腻了,众人早已偃旗息鼓,懒得再说,但是随着孩子的降生,江陵王娶妃六个月就得子的流言又起,并有愈演愈烈之势,连带上官毅上朝时,都有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时而暧昧地哄笑。幸好是他脸皮厚,喜怒又不行于色。换个心里素质差点儿的,早就倒地吐血,抽过去了。
那日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皇上说起江陵王喜得嫡子,御口赐名为上官天佑,并封为江陵王世子。出生即封世子的先例在东昌从未有过,让众人大跌眼镜。如此皇恩浩荡,再没人敢对孩子的身世说三道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