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深人静,白若月没有在书房留宿,他悄悄走进房间,把窗门关上。解衣上床准备入睡,他以为木子已经睡着了,用手抚摸她的脸颊,他不知道她假装熟睡,他看着她熟睡的脸颊,忍不住吻了上去;她心里惊了一下,屏住呼吸不让他察觉,这如此尴尬的场景,她实在无法面对。
白若月轻笑,嘴巴弧度豪不亚于今夜的月亮,似乎知道她没有睡着的样子。
几尽窗明的清晨,府里的下人都在忙活,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屋里屋外的人都在忙活。
木子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眼前的白若月,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这些年,他的脸上已不再少年,增添了些许中年男子的成熟稳重,但眉宇间依旧是一位极其温柔的男子;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她就这样看着他,有一瞬间,竟然有些入迷,她恍惚了许久,终于清醒过来。
“早啊!”
“呃,早?”她愣了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闻近日正是苏州赏樱花的时节,正好我要去那里谈一点生意,你陪我去吧!”
“但家里?”
“家里的事有母亲在,何况好像你在家与不在家没什么不一样”
木子沉默不语,无法反驳他,却又很生气地撇了他一眼。
“还等什么呢?赶紧起来准备准备出发”
“我不想去!”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碧云!碧云!”
“什么事少爷?”
“快给夫人梳妆,准备准备,今日陪同我们一起去苏州,记得把夫人的披肩拿上,水路寒气重”
“是,二爷!”
说完,白若月很自信满满的便出去了;家丁丫鬟此时此刻正在讨论着白若月与木子同房的事,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在传,白母的贴身老妈子也正在给白母说这件事。
“是真的吗?刘妈”
“真的!真的!太太,府里好多人都看见了。”
“哈哈哈哈哈”
“我们白家有后了,他们今天不是要去江南吗?你去把我柜子里的人参和补品拿去给木子补身子”
“好的,夫人”
一路南下,苏州的风景的确与上海不同,江南的风很少怒吼着横冲直撞,它们只是规规矩矩地漫步在一条条幽静的小巷里,在孩童的指尖嬉戏,徘徊于淑女的发间不肯离去。
木子撑着油纸伞在桥头看雨,烟花三月,江南的美不在于灯红酒绿,而在于烟柳摇曳,细雨朦胧;看着他曼妙的身姿,白若月彻彻底底陷入了她的温柔,他拿起一件黛蓝色的披肩,给她披上,她转身回眸,落入他眼中,绵绵不绝的细雨仿佛也心疼他的执着。
“这苏州的雨确实与我们那边不同,忧愁而朦胧,像一个人”
“像一个人,谁?”
“一个眼前人”
“我倒不这么认为,如果是人,那也是孤傲清高的人”
“偏偏许多人就是喜欢这种清高不是吗?”
“是,但不是我”
“我也没有说是你啊!”
“我不跟你胡扯”
“哎!哎!雨伞”
“用你的孤傲遮挡啊!”
他笑了,她也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笑得这样的自由,许是因为这江南美景,又或者是因为......,一路上,路过多少烟雨重楼,路人酒家。夜晚,木子坐在窗边读书,白若月在一旁写字,她仿佛一件习惯了他在身边,不像从前那般芥蒂;有时候他会让她给他研墨,虽然她很不情愿的样子,但她还是照做了。
连续几日的朝夕相处,木子与白若月越来越像一对恩爱的夫妻,至少在旁人看来是这样的;每每看见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模样,碧云都满眼感动迷离,谁都知道白若月爱惨了木子,他的苛刻、冷漠、孤傲都是因为太过于爱她,每个人都看在眼里,这几日,木子的心里也逐渐感受到他的温暖,在夜深人静时,第一察觉他没有上床歇息,见睡在书桌给他盖上披肩;习惯性的观察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