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龙为啥取名叫孙德龙呢,原因是他降生之时,孙文远跟孙二狗隐约间金光之中有一条龙,金光进入产房,孙德龙降世,两人一合计所以给取了个孙德龙。
其实原本叫孙得龙,意思是得着一条龙嘛。但是觉得这个得没有这个道德的德好,所以把名字由孙得龙改成孙德龙了。
原本孙文远跟孙秀莲两口子啊,都以为孙德龙长大了不是个状元也得是个文武举人,从小就给他请文先生武师傅。
可是无论这先生多大能耐,就是教不会他识文断字儿。什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他都能很快背过,可有一点就是不识字儿。这字啊是怎么教,他也学不会。
后来孙文远一看,文的不行,干脆那就来武的吧。又花大价钱请江湖中有名的好手,前来教孙德龙武艺。可惜一两年过去,孙德龙熬走了四五个江湖赫赫有名的大侠,就是一招半式也没学会,倒是锻炼出来了一把子好力气。
这教书先生跟师傅都跟孙文远反应,这孩子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但是缺乏一股灵性,故此无法学会文武艺。
眼看孙德龙都十一二岁了,长得也其貌不扬,大脑袋四方脸,屁大点的孩子还好喝酒。因为好喝酒,没少挨打,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孙文远一打孩子,孙二狗就拖着棍子来打孙文远。等孙二狗死了,孙文远也管不住孙德龙了,怎么,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叛逆期,也早就定了性了还管得了什么呀。
孙德龙一直到了二十多岁同乡的孩子们都考秀才举人了,他还大字不识一个。
老父亲也着急啊,可是光着急也没办法。几次孙文远去找青阳子,想找老道问问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但是都无功而返,老道不是去云游就是去访友去了。
好不容易在孙德龙十八岁那年听说老道回了紫霞洞了,于是孙文远赶往紫霞洞。等孙德龙来到紫霞洞,就见满山哭嚎,一问原来是青阳子羽化升仙了。
老道死前算定孙文远要来,交代完后事之后,留下了几句诗坐在蒲团上就闭了眼了。
原是九霄座下臣,未了因果下凡尘。
路遇西方僧拦路,元神救母伤真灵。
因果自有了却时,岂有金仙蒙凡尘。
此子并非凡间客,哪有凡人教仙灵。
此番归去莫动气,一气伤身家难宁。
真金自有见光日,莫叫此生空余恨。
孙文远有钱了,倒是学着认了不少字儿,老道留下的打油诗意思他也看明白了。
明白是明白了,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可是不管他是什么九霄座下臣也好,八霄座下臣也好,这一世他终归是自己儿子啊。老道不说还好,一说他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他这里正心烦意乱着呢,可是手里的纸张却是无火自然了起来,他这里正走神呢,手里着火了也没发现,好悬没把衣服点着了。
“嚯嚯,好烫。”
火都烧到手里了,可不好烫,这才把孙文远给烧回神了。
可是你说孩子了不起,他打字儿不识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不认得,他能有多大能耐,多了不起啊?
孙文远是明明白白的来,稀里糊涂的就回去了。
回去孙文远就找孙德龙,下人说孙德龙去肉铺后院玩儿去了。
孙文远跑道肉铺后院去找孙德龙,好悬没给气死过去。
为什么啊?只见孙德龙穿着一身江南刺绣的段子长衫,此时却正用膝盖跪在猪脖子上捆猪呢,崭新的衣服上猪粪猪尿泥土弄了一身。
“呫~!”
孙文远还没来及跟孙德龙生气呢,就见孙德龙大叫一声,把捆好的猪放在了杀猪凳上面了。这头猪足有二百多斤,孙德龙两膀一用力,他把猪提着给放在了凳子上了。
“你~”
孙文远这个你字儿还没说完,就见孙德龙左手按着猪头,右手提着杀猪刀“噗”的一下就顺着猪脖子的动脉捅进去了直接扎在了心脏上。猪登了两下腿,就死在那儿了。
“你这个逆子,你,你在此杀猪有多少时日了?”
孙文远见孙德龙这手脚这个利落,杀猪手法那个熟练,气的鼻子都歪了。
“什么多少时日了,咱这不是看他们太笨,连个猪也弄不好,这就才过去帮帮忙吗?咱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老头,你说,这杀个猪有什么难的?”孙德龙摇晃着大脑袋,撇着大嘴说着便宜的俏皮话儿,还跟孙文远邀功呢。
“你,你……”
老头心想好小子,我想让你甭管是文武状元哪一行,你走出一条来就行啊,这也算是对得起你出生时的异象了,谁曾想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对杀猪不学自会。
老头想到这里,一口气没上来,背过气去了。一杆人等,赶紧过来拍胸脯的拍胸脯,掐人中的掐人中。
一群人忙活了好半天,才给老头抢救了过来。
“我打死你个忤逆子!”
老头醒来对着孙德龙的脑门子就是一巴掌。
“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老头你虽然是我爹,你也不能无缘无故打人啊!”
孙德龙捂着大脑袋,冲孙文远只撇大嘴。
“我想让你学那文武艺,好成为人上人,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跑来学杀猪,你说你是不是忤逆不孝?我打你还打错了?”老头气的差点又背过气去了。
“哎呀,我说老头,这话要是这么说呢就对。你要是这么讲呢,咱确实是忤逆。可是这话分两说啊?”
孙德龙左手捂着大脑袋,说着偷偷的从手缝里瞧孙文远,右手啊拿着个酒壶葫芦给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什么分两说?”
孙文远不知道孙德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常言说的好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棒槌对不对。您不就是杀猪这个行当里的棒槌吗?咱家这万贯家财,不都是您老人家杀猪卖肉赚回来的吗?”
孙德龙越说越来劲,使劲摇晃着脑袋,还不时的往嘴里灌一口酒。
“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那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棒槌吗?那是行行出棒槌,啊!呸,气死我了,那是出状元。你爹还是杀猪行当里的棒槌,你看我不打死你个小畜生。”
孙文远这下是真急了,刚才还有分寸,突然一道白光钻进了孙文远的鼻子里,现在直接失去了理智抄起拐棍用足了力气,劈头盖脸就是一棍子下去了。
这一棍子下来可闯了大祸了,这下子老头是气死了老伴儿,搭上了自个儿的命,外带本来长得就不咋样的儿子也毁了容了。
老头气急了打下这一棍子来,正赶上孙德龙举着酒葫芦喝酒。孙文远也是屠夫出身,这气急了猛地一棍子下去,孙德龙还能好的了?
孙德龙这个酒葫芦啊,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材质,就是那个地里种的葫芦掏空了做的酒壶。这一棍子正好打在葫芦上,不单是把葫芦给打碎了,棍子打碎了葫芦之后又重重的打在了孙德龙的脸上。
那个葫芦嘴顺着口腔直接杵在了口腔神经线上,当场就把嘴给杵歪了。碎了的葫芦碴子又扎了孙德龙一脸的血。好在有这葫芦当了这么一下,要不然这一拐棍非得出人命不可。
“哎呀~!”
孙德龙一声惨叫,当场就被打翻在地上了。
“哎呀!我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对我儿下了如此毒手。”老头这一看当时就把脾气给吓回去了,头脑也清楚了。
老头清醒过来之后,也是一顿后悔。赶紧差人去请郎中,救孙德龙。
孙秀莲一看儿子被这狠心的老头子打的人事不知,当场哭天抢地的,就瘫在了地上。
一边哭,一边念叨:“你个老杀才,你说你怎能对儿子下如此重手啊,这可是我年近四十用命换来的儿子啊,咱俩就这一个儿子现如今被你打的死活不知,我给你拼了。”
孙秀莲说罢,跑着用头去顶孙文远。孙文远一侧身,把孙秀莲给让了过去,让过去之后,孙文远啊,想从后面把这个孙秀莲给包住,然后再好好安慰老伴儿。
可谁曾想,就在孙文远想要拧身想要抱孙秀莲的时候,不知为何,整个人却是不能动了。
孙文远身后不到五尺的地方就是一张八仙桌,他这一拧身让过去了,他不能动弹了,又没有抱住老太太,老太太直接一下就撞在了八仙桌的桌子角上。当场老太太额头血流如注,红的、绿的、白的,全撞出来了。老太太这一撞,直接一命呜呼魂归地府了。
“轰隆隆~”
老太太一死,就听外面凭空响起了九声旱雷,紧接着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
“哎呀痛煞我也~秀莲啊!”
老头一看老伴儿没了,当场脸色一白,想到自己竟然一时气愤,把儿子打的生死不知,老伴儿又因为自己一个闪身,撞死在了跟前。
这才想起青阳子老道给自己留下的那几句诗,尤其是最后四句。老道话里说的明白啊,当下是悔恨难当啊,老泪纵横。
“哎呀呵~可疼死我了。”
就在此时,孙德龙啊醒了过来了。被大夫把气儿顺过来了,他醒了过来歪着嘴喊了一声疼。
“儿啊,为父的对你不起,现在随你娘就了。”
孙文远见儿子没事儿了,醒了过来。问了声郎中,郎中说孙德龙姓名无碍。一时没想开,哐当一下,他也撞在桌子角上,撞死了。
这正是:
一时愤怒气迷眼,祸起萧墙难后悔。
儿残妻死两茫茫,自此家破人也亡。
所以在此劝诸君,逢事莫把气来生,任何时间头要清,一时愤怒悔恨生,闲来多把快乐找,除却小品有相声,有钱难买君高兴,阖家欢乐幸福才能伴一生。
言归正传,孙德龙这一醒来,这一日之间自己也破了相了,按现在说话就是残疾了,娘也没了爹也死了。
孙德龙自然悲愤难以,好在家中啊有老人,在家里的老人的帮衬下,孙德龙给老两口办了个风风光光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