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之下,无尽的黑暗,一丝一毫的光亮都逃不脱黑暗的吞噬。
这时的林霄正险入深深的梦境之中,梦中林霄又有了另一世人生,他不再是一个孤儿,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父亲是闻名于世的医师,悬壶济世,母亲是艳绝天下的公主,风华绝代。
因为梦中父亲心怀天下,常常行走于那片大陆的各个角落,与母亲总是聚少离多,但是他们每每相见之时眼中的爱意却丝毫不减,林霄深深的陷入了这真实异常的梦中,这是他自小时候起便渴望得到的,虽然有老师的关怀,可是终究比不上浓浓的亲情。
林霄虽心中总感觉心中缺了些什么,但还是自顾自的沉浸于梦中。
梦中的一切仿佛是另一场人生,而人生有喜便有忧,遇见的有好事,亦有。。。
坏事!
“公主大事不好了,各个仙门皆打着勤王的名头要带着门人攻进皇都了,您还是离京躲躲吧。”林霄看着母亲平常的侍从慌慌张张地闯进长公主殿中,打断了母亲正为他讲的神话故事。
母亲顿了顿,放下书籍,虽带着温柔的目光看向林霄,但林霄却感到了深深的不安之感。
“淳儿,你不是一直想像你父亲一样去别的城市游历一番吗?这次我同意了,跟着你兰姨去吧。”李淳便是林霄在梦中的名字,平平无奇,但在母亲的嘴中说出,却带着无尽的爱意。
“母亲,那你呢。”
“傻淳儿你忘了,你外祖父他正生着病呢,母亲怎么会离开呢。”温柔的手掌轻抚林霄的头发,认真的看着林霄的眼睛,“淳儿这次你要听我的话,可不许任性顶嘴了。”
“可是。。。”
林霄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的母亲打断。
“好了,淳儿,娘知道你最乖了,听娘的话好吗?”母亲将林霄拉了过去,搂在怀着,身子在轻轻地颤抖着,最后的言语中带着哭腔,蕴含这浓浓的不舍之意。
林霄鼻尖一酸,疯狂的想要拒绝,但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他看着自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答应了梦中母亲的话语。
“不不不,不能这样,不要答应啊。”
林霄嘶吼着,状若疯魔。
就在林霄梦中焦急之际,现实中的他跪坐于魔渊底,行弟子礼,耀眼的光芒从其身上传出,脸上时而疯狂,时而恭敬,而在其身前站着一道由无尽魔气凝聚的身影想要接近林霄,却被那光芒阻挡。
就在梦中林霄崩溃的一刹那,那道身影的气势成几何数倍增长,将林霄身上的光芒硬生生地压制于表面的淡淡一层。
却在此时一道叹息从天地中响起:“痴儿,还不快些醒来!”
梦中的林霄从混乱中清醒过来,因为他听见了老师的声音,那是他从小便记在心中如同慈父般的声音,他脱逃杂乱的念头,发现自己仿若成了这梦中的的旁观者,他看着梦中的自己,也就是李淳,依偎在他母亲身旁,样貌与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这不是我,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看向依旧那般温柔的母亲,眼中蓄满了眼泪,满是不舍。
“多谢夫人梦中所为,在下必铭记于心。”林霄双膝弯曲下跪于这梦中的母亲。
我要醒来了,虽然很不舍,但是老师的话不敢不听啊。
林霄脸上皆是不舍之意,但是诀别之意没有分毫动摇,老师在他心中不可改变的第一位。
魔渊之下,林霄身上的光芒也汇集成一道人影,长长的胡须延伸至双颊鬓角,严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狂躁的由魔气凝聚的身影。看着那赤红的双眼,让他一阵不安。
“魔主,吾等儒生前辈,当年可未曾对你动手,你又何必非要为这痴傻学生的性命呢。”那光芒身影试图劝退那魔气。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低沉的吼叫,开始冲击光芒身影,直叫他步步皆退。
“嗯。。。”光芒身影一阵颤抖,几近消散。
眼中带着挣扎,最后却是看了眼正跪坐着行弟子礼的的林霄,眼中带着释然和诀别。
孩子,我不求你能成为儒道至圣,但求你此生可以过得无愧于心,这是你老师我在这个世间最后的一句话了,没有什么大道理,但谁让我是你老师呢,你给我牢牢记住了,不然我再罚你戒尺一顿。
一道微小的金色光芒从他的身上分离开来,落在林霄的衣服之上。
随后转过身来,看着依旧在冲击着的魔气,有着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学生林诚正,愿以毕生功德,请先辈临世,斩邪祟,清魔气,以正天地正气。”
雄厚的嗓音仿若沟通了天地,世间一处处儒家至圣留存之地,尽皆喷发出一道道与林诚正一般的光芒,只不过更加璀璨夺目,在人间之地惊起了轰动。
“文圣庙显灵,俺看到一束金光从那冲天而起,一定是圣人出世了。”
“这是真的吗,俺怎么有些不信。”
“这位兄弟的消息可有些闭塞了,不仅是文圣庙,各地的儒家圣地都出现这状况了。”
。。。
世间还有许多在凡人眼中都是禁地的诡异之地,而身在其中的所谓仙人们,脸上也是被惊讶所占据。
“长老,老祖那有消息了吗?”
“你们,放心便好,儒之一道,早在数万年前离开了这片世界,不可能有人再以儒成圣,最多便是半圣,老祖说了这不过是有人以刻画于天地,用以成圣的儒气沟通那些圣人在这片世界留下功德,圣意罢了,消耗完便会消失。”
“明白了,明白了,多谢长老告知。”
不见天日的魔渊之下,终于迎来了的第一缕光芒,随后一道又一道光芒接踵而来,如同在魔渊之上生了个太阳。
随之而来的还有儒道诸圣的至理真言。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夫心起于善,善虽未为,而吉神已随之;或心起于恶,恶虽未为,而凶神已随之。”
“为善而欲人知之,称为阳善,徒得虚名。为善而不欲人知,称为阴德,天必赐福。善欲人见,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
。。。
那魔气凝聚而成的身影,如遭重击,魔气逐渐溃散开来,发出令人恐惧的哀嚎。
“魔主,汝诸般恶行,吾今日,定当除你。”林诚正的光芒虽逐渐消失,但心中却有无尽豪气。
“哦?你要杀了。。。”一名俊美青年带着微妙的笑意,“谁!”
林诚正愣住了,换作谁在此番场景,遇见一个不知名的人,想必皆会如此。
“小兄弟,快些过来,你离我太远,我恐不能保你。”
“不了,你要灭了我,还要我过去,我又不是痴傻之辈,怎会过去。”那俊美青年作下坐之势,只见刚有溃散之势的魔气凝聚成椅子,接住他的身子。
“你是魔主,那那那,那是谁?”林诚正颤抖的声音透露出他的不安。
“哦,那只不过是个跌落深渊的可怜人,经受不住打击疯了罢了,说起来你的小徒弟还真是幸运有这么个老师,不然早和他一个样子了。”魔主单手支起俊美的脸庞,嘴角的弧度久久不肯散去,“话说好些年没见到老朋友,这还得多谢你了,便不怪罪你冒犯之过,让你在最后一段时间里好好过吧。”
“魔主。。。”林诚正看着那俊美青年,发现连那些圣人的光芒都不能近其身侧十米之内,不禁心中一凉。
他痛苦的挣扎着,他想求魔主放过林霄,但是身为儒之一道的学生,他不能这么做。
但是林霄还是那么的年轻。
他看着林霄想起他第一次,跟随自己读书之时。
“人之初,性本善。。。”
“师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
林诚正闭上了眼睛,本来笔直的腰板弯了下去。
“请魔主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