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国小巷)
“A,是否开始行动?”一袭紧身黑衣、扎简练马尾的白依然眉头紧皱的呼叫着。
“情况有变,赶紧撤退。”她听完这句话后,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和喘气声回荡在漆黑的小巷,眼看离自己越来越近,想着这次命要折在这里了,知道本次行动的不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嘭!”
枪声令白依然闭上了双眼,疼痛却没有随之而来。
一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回响在漆黑又狭窄的小巷,增添了诡异的气氛。
在确定附近没有危险后,白依然站起身子,朝着刚刚枪响的方向跑去,目光锁定在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修长人影上。
月光下,地上的人影模糊中透着熟悉,她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看到他的鲜血还在地上流淌着,黑夜中异常刺目。
她俯下身子,撩开人影的帽子,黑色帽子下是紧皱的眉头和迷离的眼睛。
白依然瞪大了眼睛,颤抖的说,“江慕白,是你吗?”当她喊出他的名字时,时间仿佛停止了。
她赶忙把他抱在了怀里,用手堵住他心上的伤口,她冲着耳麦着急的说,“发现了伤员,需要紧急救援”。
江慕白咳嗽了一下,嘴里的血也不停地流,他无力的露出了微笑,“依然,好好活着,别做危险的事,我会......”他又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
“别说了,慕白,求你,我求你了!救援这就来了,你坚持一下。”
“心疼你”,江慕白用最后的力气摸着白依然的脸说。
说完这话后,他的手垂下了,闭上了眼睛。
“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说你会陪着我吗?”
“别闹了,你睁开眼看看我。”
“我听你的,不做危险的事了。”
“求你了,醒过来!”……
几天后(Z国)
秋风瑟瑟,卷起了空气中的尘埃,白依然手放在风衣口袋里,垂着头走在古老建筑前的院子里,踏着片片落叶,嘎吱的脆响给安静的氛围增添了几分萧瑟。
白依然神色凝重的把辞职信放到了老板桌子上,迎来了两分钟的漫长沉默。
“白依然,你确定辞职?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工作吗?你是个好苗子,可惜了。”说完,他叹了口气。
白依然不自然的用手绞着衣角,抬眼平静的说,“老板,我深思熟虑了,希望您理解我。”她从对面老板的眼中读出了不舍,但是,掺杂的愧疚让她一时迷惑了。
老板别过眼去,尽量不与白依然对视,不自然的说,“我知道那件事对你打击很大,可你要走出来不是吗?唉,借着这个机会散散心也好,随时等你回来。”
“好!”白依然决然的转身离开了。
(T国公墓)
白依然静静地端详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被照片上男子的那双坚定地丹凤眼所吸引,许久才说,“这下好了,你不用变老了,可别嫌弃我慢慢变丑啊”。
“我会替你好好活着,不过,心好累啊,这些天我想了好多,如果时间能倒回,我选择听你的话。”
白依然说着陷入了回忆中……
“别走”江慕白用双臂从身后紧紧抱住了白依然,他把下巴放在了白依然颈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这一走,我怎么办?”
白依然笑着转身用手自然地捏着江慕白的脸,“我说,小白弟弟,你咋啦?咱们这些年不都是聚少离多吗?”
白依然看到了江慕白黯然失色,她别开他的眼睛,挑眉说,“我眼看就接近真相了,等我完成这个任务就和你出去走走”。
江慕白双手紧紧握住白依然的肩膀,那力道之大让白依然皱眉,“真相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一个已经离开的人,你能把他找回来吗?他是个人,你找了他这么多年他怎么不知道,你到底要执着到什么时候?”
“地老天荒。”白依然推开江慕白的禁锢,做了个鬼脸就跑了。
“地……老……天……荒,哈哈哈哈哈哈,我是疯了……”,江慕白用手捶着胸口,身子一点点瘫软到地上。
白依然对着墓碑又自言自语道,“我毕生都在寻找、追逐,可是,失去的总是越来越多,就像是笑话,满目荒唐,连你也会笑我,对不对?”
“我已收拾好行囊,准备明天就出发,带上你送我的素描本,把山川江河绘进本子中。”
“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白依然顾自一句句说着,记忆的洪流又再次涌来,思绪来到了八年前,那时她和江慕白只有十八岁。
江慕白约着她来到素描店,给她挑选了一沓精致的素描本,摸着她的头说,“应该够了吧,你画完,我就回来啦”。
她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语气揶揄的问,“小白,咋了?怎么跟咱俩要分开似的,这不像你,如此多愁善感。”
“我......要走了。”
白依然掐着腰端详着他,“走哪去?”
“家里有事,要出国一趟,我就在国外上学了,不知道几年后回来。”
“嗨,我当是什么事那,没关系啊,又不是再也不见了,紧张什么?”
江慕白用手扶了下眼镜,“可是,我会想你......”
“咱俩又不是小孩子了,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我们常打电话呗”,白依然轻松的拍了拍江慕白的肩膀。
江慕白凝望着白依然的眼,心里说,“我一天都离不开你。”
话到嘴边,换成另一句“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没问题,咱们是哥们,来,抱一下,别这么伤感。”
江慕白用力抱着白依然,在她耳边低沉的说,“依然,等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记住了这再熟悉不过的味道。